门嘎吱的一声被打开,顾文昌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便有些清楚现在身处何地了。
这竟然又是他的梦。
只是这一次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紫檀木的拔步床,床榻上铺着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床幔更是价值千金的月影纱,而这些昂贵的花费不过是博面前的女子欢心罢了。
他环顾着西周,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目光最终定格在床榻上娇小玲珑的身影上。
梦中的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眼前这女子。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玫瑰粉色的寝衣,轻柔的布料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柔顺的长发随意垂落在纤细的腰间,白皙的肌肤犹如羊脂玉般温润光滑,粉面桃腮,娇俏可人。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水,当她的目光转向顾文昌时,其中竟蕴含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怨气。
但就在下一瞬间,这股怨气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快得让顾文昌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然而,就是这么短暂的对视,却让顾文昌的心脏瞬间失去了控制。
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疯狂地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上一次在梦中,他根本未曾看清她的面容,而如今,如此真切地目睹到她的美丽容颜,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会做出那些荒唐之事吗?
他似乎无法否认她对他的吸引力。
顾文昌的脚步有些犹疑,但还是朝着她走了过去,他要告诉她,他如今困在了她的梦里吗?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李琼霄便怯生生地抱住了他,她的动作似乎带着几分急切。
顾文昌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那股馨香的味道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他的鼻尖不停地萦绕、盘旋,而腰间传来的那种如水蛇般柔软的力道更是让他的心弦微微颤动起来。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向他诉说着刚刚所经历的事情并非虚幻。
就在他回过神来,准备稍稍后退一步以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时候,李琼霄却显得有些笨拙地踮起了自己的脚尖。
只见她轻轻地闭上双眸,宛如一朵娇羞的花朵,缓缓地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了顾文昌的嘴唇之上。
那一刹那间,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顾文昌真切地感受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绝非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难道说,这场梦就是他日后生活的写照?
当李琼霄如蜻蜓点水般轻触过他的嘴唇之后,便想要向后退缩开来。
然而此时,顾文昌的手臂却像是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迅速地伸展开来,牢牢地揽住了她那纤细娇嫩的腰肢。
紧接着,他低下头去,准备进一步加深这个吻。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李琼霄紧紧闭着双眼,那张原本娇俏动人的面容此刻却被恐惧所占据。
看到这一幕,顾文昌心中猛地一颤,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凝视着李琼霄那满是惊惧之色的脸庞,喉咙滚动了一下,用低沉而又温柔的嗓音喃喃自语道:“你……怕我?”
上一场梦是她怒骂他强取豪夺,忘恩负义,那这一场梦又是什么呢?
他那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犹如两道笔首的射线一般,首勾勾地凝视着李琼霄,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洞悉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顾文昌的眼神之中,似乎隐隐约约地流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就像是面对一道复杂难解的谜题,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让心上人害怕自己的蠢事呢?
李琼霄感受到了他炽热而又探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了一眼。
然而,仅仅只是这短暂的一瞬,她脸上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怔愣,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迅速地低垂着眼眸,不敢再与他的视线交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终于,李琼霄微微颤抖着嘴唇,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轻声说道:“没有,只是夫君……”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恳切。
“放了他吧。”
她再次开口,话语虽然简短,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如此强烈。
李琼霄的语气依旧十分柔和,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请求会激怒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听到她这番话的顾文昌却是彻底懵了,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问道:“放了谁?”
他实在不明白妻子口中所说的“他”究竟是谁,为何要让自己放过这个人。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的态度忽然变得有些强硬,语气也带着几分生硬:“夫君为何要如此明知故问呢?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薛明礼曾经确实是我的未婚夫,而且我们也曾一同拜过高堂。”
“可事己至此,一切都己经无法挽回了,夫君若是介意,便不应该强求。”
李琼霄咬着唇一脸倔强地说道,可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早知,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或许是怕激怒眼前这个男人,最终她还是没有往下说了。
顾文昌凝视着她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所以她是想要替她曾经的未婚夫向他求情?
那他呢?
顾文昌用拇指轻轻地将她脸颊上的泪珠拭去,但思绪却仍停留在她方才所说的话语之中。
无法挽回?
难道老天是想要提醒他弥补这个遗憾吗?
如今,他倒是不像第一次这样抗拒了。
心上人己有未婚夫,而他强娶豪夺,硬生生将人夺回府,或许这会是他做的事情。
他向来自诩为正人君子,可没想到,有一天竟也会觉得他只是图有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