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馆内正是人声嘈杂的时候,李琼霄被取完药的大娘不小心撞到,大娘来去匆匆,根本无暇顾及,正当身形摇摇欲坠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拖住了她的右手,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让李琼霄微微向后看了一眼。
面前青衫布衣的男子,浑身上下萦绕着温和的气息,可黑着的脸又带来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责怪,其中又有几分怜惜,他问道。
“琼霄,你身体不适,怎么不让我陪你一起来?”
“刚刚的情况多危险啊。”
李琼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她的身形稳当后,将手默不作声地收了回来,然后开口问道:“明礼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有些怯懦又有些高兴,两人是未婚夫妇,忽如其来的碰面让她紧紧地低着头,好像有些不适应一样。
这是李琼霄的性格,却不是琼霄的行事作风,不过她会好好做李琼霄的。
从前在她眼里的话本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世界,如此,她便更加不能放过负心汉了。
“我若是没在这里碰见你,还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身体哪里不适,身上的银钱够吗?”
薛明礼一脸关心地问道,他手上温软的触感消失,眉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微微一皱,若是从前即使看见了,他也只会当没看见。
或许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她,他今日竟然看见她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身白衣,头发由一根檀木簪子挽上去,脸上没有任何脂粉,身形纤秀,颇有出尘脱俗的味道。
“够了,谢谢明礼哥。”
她的语气没有很亲昵,只是恰到好处的疏离。
薛明礼有些不满,他们是未婚夫妻,是不是应该在亲近些呢,他却忘记了这种疏离他还曾为此庆幸过。
就在薛明礼正欲开口之际,只见李琼霄向前迈出一步。
此刻的她,背脊挺得笔首,端庄而又挺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全然不见昔日里的怯懦模样。
她静静地伫立在台前,微风拂过,衣袖轻轻摆动,露出一截如白雪般洁白细腻的手腕。
站在不远处的薛明礼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当看到那如雪般的肌肤时,他的喉咙竟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何时起,他己悄悄地移步到了李琼霄的身旁。
只听李琼霄轻声对坐堂大夫说道:“大夫,我近来总是多梦,而且那些梦皆是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之事,实在令人困扰不堪。
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缘由所致呢?”
说话间,她不禁想起梦中那场盛大的婚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
虽然明知那仅仅只是一场梦境,然而其逼真程度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仿若身临其境。
坐堂的大夫微微皱眉,仔细询问道:“那么除了多梦之外,姑娘可还有其他身体上的不适感?
比如头晕目眩、食欲不振之类?”
李琼霄轻摇臻首,表示并无其他异常症状。
于是,大夫便伸手为她号脉诊断起来。
片刻之后,大夫缓缓收回手,略作思索后说道:“从脉象上来看,姑娘您并无大碍。
不过,如果您确实想要调理一番的话,老夫可为您开具一些滋补肝血的药方以及茯苓等具有安神功效的药材。”
“但依老夫之见,这些方子用或不用皆可,毕竟凡药三分毒,能少吃还是尽量少吃为宜啊。”
当李琼霄听到大夫的话语时,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昨晚的梦境之中。
梦中的男子身形高大而威猛,他那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男子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畔,轻声呢喃着温柔的情话,无一不让她觉得压迫感十足。
李琼霄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努力想要摆脱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但它们却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开口对大夫说道:“大夫,您还是给我开一些安神的药物吧,最近这段时间,我的睡眠一首不太好,常常会被噩梦所惊扰,希望这些药物能够帮助我在晚间睡得更安稳一些,不再受那些纷乱思绪的困扰。”
说罢,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地避开了大夫的视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当中。
而薛明礼则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步伐沉稳且坚定,先她一步付完药钱,更是迅速上前一步,从柜台上接过那两袋沉甸甸的药包,并自然而然地提在了手中。
李琼霄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恍惚,尽管他从前对待她时略显疏离,但他们毕竟是未婚夫妻。
回想起昨晚梦中所出现的那些画面,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那些画面仿佛是真实发生过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认为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明礼哥,还是我来拿吧。”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和不安。
同时,她伸出手去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药包,薛明礼却分毫不让,他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关切之意。
“同我客气什么,琼霄,你以后要是身体不适,都可以让我陪同。”
他有些不满她的态度,但是终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也不想太过于操之过急,免得惊吓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