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像被揉烂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灰褐色的城墙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砸落下来。
芙莉莲踩着碎石小径前行,皮靴碾过那些棱角分明的石子,发出细碎而又刺耳的响动,像是大地在低声呜咽。
她抬手推开那扇腐朽的木栅门,门轴发出吱呀的***,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山毛榉的枝条原本应该是轻柔地垂在辛美尔的墓前,如同一道隔绝尘世的帘幕,守护着逝者的安宁。
可如今,枝条被人粗暴地折断,断口处还带着新鲜的撕裂痕迹,仿佛凶手的愤怒还未消散。
地砖上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像是大地的伤口,而墓石正中那道狰狞的裂痕里,正淌着紫黑色的粘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那是魔族特有的腐蚀痕迹,如同恶魔的狞笑,刺痛着芙莉莲的双眼。
"连死者的安息之地都要玷污吗......"芙莉莲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取下手中的法杖,缓缓叩击地面,淡金色的光纹如涟漪般荡开,柔和而又神圣。
粘液在净化魔法的作用下嘶嘶蒸发,升起阵阵白烟,腥臭的气息中却混着一缕熟悉的冰薄荷气息。
这气息瞬间将她拉回五十年前的那个月夜,那时辛美尔的佩剑上还淌着魔王的鲜血,划过她耳际的瞬间,便是这股冰薄荷的味道,带着一丝清凉,又带着一丝血腥,从此刻进了她的记忆深处。
就在她沉浸在回忆中时,石板下的泥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芙莉莲本能地闪电般后仰,身体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三根白骨利刺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刺出地面,带起的劲风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她低头看去,只见那沾着粘液的手骨上,正紧紧攥着半片暗红星纹布料——是勇者披风的残片!
她的瞳孔瞬间紧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庆典那日的场景:辛美尔穿着飞扬的披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昂首挺胸,披风的角在风中肆意舞动,而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黑发少女那惊恐的尖叫。
"师父!
"就在这时,菲伦抱着厚重的《北境秘典》冲进了墓园,脚步慌乱而又急促。
当她看到满地的狼藉时,猛地踉跄着撞上了围栏,发出一声闷响。
羊皮纸从她的臂弯中滑落,在地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