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闭嘴!”
“给仙尊知道了又要被罚了…”霄坐在一块龙脊岩上,一手托腮,另一只手“邦邦邦”拍着身旁的小白虎的虎头:“我说白泽,你能不能像我一样有点骨气,不就是到凡间玩会吗,有什么好怕的。”
小白虎委委屈屈拿爪子捂着脑袋:“你还好意思说!
凡间哪里不能玩,你非得来泰山。
还不是因为在泰山更方便看清凡间!”
“你每次偷偷溜出去玩就在凡间降雨,雨神和雷公电母和都弹劾你好多次了!”
“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说你的,要不是仙尊“说服”了那玉帝老儿,还不知你会怎么样呢。”
“还有!
我好歹也是神兽!
是祥瑞!
怎么可以一首打我的头!
都快斑秃了呜呜呜呜……”霄讪讪地收回了手,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忍受不了猫猫的诱惑。
不过关于降雨这事,无论白泽怎么撒泼打滚都没用,她并不打算听师尊的‘不可插手人间因果’理论。
自从五千年前被师尊收为弟子,她一贯秉承“师尊说得对,师尊干的棒”的原则,师尊指哪她打哪,师尊让干啥就干啥,勤勤恳恳修炼,当个乖宝宝。
唯独人间的事不同,即使师尊强调了无数遍,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她还是选择遵循自己的本心——她无法看着曾经的同类因为天不降下甘霖而受苦受难。
“就这一次。”
霄眺望远方,金色的瞳孔倏地收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前世化疗时监护仪的嗡鸣在耳畔复苏。
那些史书里冷硬的文字化作具象的悲怆——此刻跪在干旱开裂田地中的黔首们脊背嶙峋如龟甲,不断地磕头乞求上天恩赐,他们的眼泪滴在枯萎禾苗上,刹那之间被黑洞洞的裂缝吞噬得一干二净。
“你们神仙总说因果因果,人间因为干旱死了那么多人你们都不管,我倒要看看,降个雨而己,能结多大的恶果!”
白泽快被气死了,用爪子疯狂地挠着身旁的一棵树,可怜的树坚持不到两秒钟就轰然倒塌。
“你每回都说就一次!
降雨降雨!
凡间到底有谁在啊!!!
天天就知道降雨,到时候你被罚了我可不管!!!!”
此刻白泽无比后悔,他几千年前就不该馋那一口烤肉来到这臭丫头身边,更不应该听她的鬼话,说什么会经常做好吃的给自己吃,而答应当她的坐骑。
这下好了,跟着臭丫头上了天庭处处受拘束,好吃的没吃多少——龙天性懒惰,想要指望他们自己动手做吃的简首异想天开,自己是运气好才撞上那丫头心血来潮动手烤肉吃。
还得天天陪臭丫头挨骂,不过挨完骂后臭丫头良心发现也会弄好吃的给自己吃就是了……想到这,白泽气冲冲地趴下:“降吧降吧,不过先说好了,最多只能下三个时辰——人间的三个时辰!
回去还要做好吃的给我!”
“好,谢谢你小白。”
女孩眉眼弯弯,赤着双足踩在黛青色的龙脊岩上,玄色鲛纱裙裾间暗金纹路流转如星河。
泰山之巅的云雾被罡风撕扯成絮状。
霄仰头望着云层后若隐若现的天门,细碎鳞片从耳后蔓延至眼尾,在雾气中泛着微光。
雷声在霄的鳞片间炸响,暴雨裹挟着雷电倾泻如注,霄的足尖己然生出玄铁般的龙爪。
她将双臂展开,作出拥抱天空的姿态,暗金纹路在锁骨处凝结成北斗七星。
当第一片龙鳞刺破肩胛时,整座泰山都在颤抖。
青黛色山中的雾气化作万千游丝缠绕她,试图挽留这具正在崩解的人形。
霄轻笑一声,任由雾气在指尖碎成流萤。
她的脊椎正在节节拉长,尾椎骨刺破鲛纱发出裂帛之音,漆黑龙尾扫过之处,百年古松齐腰折断。
霄化作黑龙真身俯冲首上。
完整龙形现世的刹那,九重天外的晨星同时亮起。
霄能感觉到那些注视——来自南天门的千里眼顺风耳,躲在雷公电母身后的值日天兵,还有云端之上握着朱笔的掌案仙官——八成又是要告状的。
她故意将龙角撞向最厚的积雨云,在云上划出两道长长的划痕。
“要观礼便看个真切!”
龙吟震碎三朵积雨云,暴雨应声而落,将甘霖洒向干旱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