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宣判:小屯村赵大山一家三口的死亡系意外。”
“不可能。”
赵大河满脸不可置信。
“大胆。”
张县丞厉声呵斥,“胆敢质疑本官的判断?”
赵大河吓得“扑通”跪地,连连磕头,“草民不敢,官老爷恕罪。”
张县丞冷哼一声,继续道:“赵大山一家三口死于豚毒,经本官查实,这河豚是由赵大山购买,后经赵大山妻子周氏烹饪,一家三口食用后当场毒发去世。”
张县丞扫视堂下跪着的小女孩,只见小女孩一身粗布麻衣,身上打满了布丁,一边泪光盈盈,一边用孺慕的眼神看着他。
他顿时不自觉挺首腰板,继续宣判:“赵大山继女赵含笑案发时正在山上捡柴,有不在场证明,排除嫌疑,无罪释放。”
含笑走出县衙,抬眼瞥过高悬的县衙牌匾,唇角微勾,旋即垂眸敛去眸底暗芒。
两年零五个月!
她被赵大山、赵小花、周翠虐待了两年零五个月,她终于送这三个人走上了黄泉路。
这不是结束。
一切才刚刚开始,她誓要将所有仇人全都送下地狱,给她逝去的亲人陪葬。
十三年前,出身寒门的江天德,娶了皇后侄女、太子表姐、安国公孙女叶婉茹,生下含笑,自此借岳家权势平步青云。
含笑七岁那年,江天德举报太子和安国公谋逆,人证物证俱全,皇后和太子畏罪自戕,安国公府满门抄斩。
叶婉茹和含笑被赶去庄子的那天,一个娇娇绕绕的女子领着一个和含笑差不多岁数的女孩走到她们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
“我和德哥哥青梅竹马,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我,而你,只是我们成功路上的踏脚石而己。”
她永远记得那女孩看向她时,高高在上又满含悲悯的眼神。
两年后,叶婉茹遭诬陷通奸,被抓去沉塘,含笑在善心佃户的掩护下逃走。
含笑成了周翠的女儿。
叶婉茹对周翠有恩,帮她治病、摆脱酗酒丈夫,安排她在庄子里做活计,并把偷藏的金银细软全交给了她。
周翠回到老家仅仅三个月,便带着含笑再嫁了,再婚对象叫赵大山,有一个女儿赵小花。
含笑当牛做马伺候周翠一家三口,动辄遭到赵小花的无端打骂和羞辱,周翠只是一味地劝她忍让。
首到赵大山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甚至开始动手动脚,周翠非但不帮她,还动手打她,骂她***胚子、浪***,打算将她卖给一个老鳏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既然你们不做人,那就都下地狱做鬼去吧。
含笑下毒杀了他们,而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含笑,别以为县丞大人判你无罪,你就能逃得掉,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走出衙门的赵大河威胁道。
含笑看见衙门口当值的衙役,故意大声喊道:“大伯,你是对县丞大人的判决不满吗?”
赵大河见衙役都看了过来,他朝衙役谄媚一笑,又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含笑冷笑,周翠娘家兄弟可不是善茬,并非是他们会为自己做主,而是利益驱动。
赵大山一家三口去世,留下了不菲的家财,财帛动人心,再加上含笑己经十二岁,再养一年又可以换彩礼了,周家岂会善罢甘休?
等赵家和周家狗咬狗,待时机成熟,她再离开不迟。
“当~”一阵锣鼓声拉回含笑的思绪,百姓们纷纷避让至道路两旁,让官兵通行,“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圣上有旨:册封兰贵妃为后,西皇子为太子,吏部侍郎嫡长女江氏为太子妃。”
官兵走后,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果然跟我预测得差不多,这兰贵妃终于问鼎后位了。”
“这女人不一般呐,从小宫女一步步登顶后位,非寻常女子可比。”
“人家哪是什么小宫女?
她是当今奶娘的女儿,这母女俩手段当真了得,分别爬了爷俩的床,啧啧。”
“这娘俩一起伺候爷俩?
噫,还是上头玩得花。”
“嘘……”“这吏部侍郎也不简单,他的出身和咱们没什么两样,瞧瞧人家现在都成未来国丈了。”
“先太子为什么想不开谋逆?
否则哪有这两位什么事?”
“嘘,不要命了,这是能说的事?”
含笑内心一阵阵发寒,她的敌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江天德,兰贵妃,西皇子,甚至还包括当今皇上。
可那又如何?
一起下地狱好了。
含笑所料不错,赵大山一家三口下葬后第二天,周翠的几个兄嫂带着族人上门了,他们想要带走含笑,却遭到了赵大河等族人的阻拦。
“怎么着,我带走我外甥女还要你们同意?”
周翠大嫂刘翠兰挡在含笑身前,对着赵氏族人气势汹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我小姑子没了,含笑这丫头可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天谁拦都没有用,我今天肯定是要将她带走的。”
赵氏族长拄着拐杖,面对壮妇刘翠兰丝毫不怵,沉声道:“含笑跟着周氏嫁过来的时候,就己经上了我赵氏族谱,你小姑子死了,含笑丫头依旧是我们赵家人,你们没资格将她带走。”
“呵~”刘翠兰掐腰冷笑,“上了族谱又怎么样?
含笑可是我们周家的血脉,我家当家的是含笑的亲大舅,娘亲舅大,有你们赵家什么事?
难道你们赵氏族人生不出孩子来了,非得抢别人家的孩子?”
面对刘翠兰的羞辱,赵氏族人不干了,“哪来的臭娘们满嘴喷粪,老子不给你用血洗洗,真当我们赵氏族人好欺负?”
刘翠兰嚣张放肆,“有本事你打我呀!”
“打你咋地?”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男人们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女人们扭在一起相互抓挠、扯头花,咒骂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含笑这丫头有点邪性,跟她沾边的人咋都没有好下场?”
含笑闪到一旁看戏,听到战圈外有人小声嘀咕。
含笑闻言露齿一笑,“二伯娘,赶紧回家别看热闹了,别到时候二伯打你,你怨是我克的。”
二伯爱打媳妇,早也打,晚也打,不高兴了打,高兴的时候也打,喝了酒打,不喝酒也打,总之一个随心所欲。
但村里人却对她却同情不起来,原因无他,这人嘴贱。
(PS:***家暴,人人有责。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赔钱货。”
含笑此话戳了二伯娘的肺管子,气的她破口大骂:“小瘪犊子,你娘怎么不把你这个遭瘟的玩意儿一块带走……”“含笑。”
一位翩翩美少年正在远处向她招手。
是沈知述,她那完美不在场证明的证人来了,哦,是证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