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纸婚约江城的夜，灯火通明，灯红酒绿。
可在这间顶层私人会所里，空气冷得像凝固了时间。
厉衍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顾盼兮。
她的眉眼清冷，又艳得像一朵黑夜里盛放的玫瑰。
嘴角那抹笑容，带着天生的张扬，却又克制到极致。
像是随时准备撤退的猎手。
“你以为，一张婚纸，就能断了顾家的算计？”
他终于开口，语气不紧不慢。
顾盼兮勾唇，语气平静：“我当然知道不能。
但厉家护短，有你在，我至少能安稳几年。”
她顿了顿，眼里浮出一点轻蔑，“再说了，对付一群连我是不是亲生的都怀疑过的人，还需要情感吗？”
厉衍洲的眼神微微一动。
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荒凉。
顾盼兮这才发现自己情绪失控，偏头看向窗外，烟雾在指尖打转，语气刻意放轻：“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得逞。”
小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妈妈明明那么温柔，却总是独自住在最远的别墅，顾家聚会永远不出现；长大后她才明白，那不是“另一个家”，而是“被藏起来的存在”。
她从来不是被宠出来的千金，是顾家高高在上的长子，为了弥补私生罪过，随手一抹的遮羞布。
从那天被送出国的飞机起，她就知道，顾家给她的，除了姓氏，一无所有。
厉衍洲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却少了些锋利：“如果我答应，合约内容我来拟。”
“当然。”
她爽快答应。
他看着她纤细手指夹烟的动作，忽然道：“烟，戒了。”
顾盼兮一怔，随即轻笑：“你管得挺宽。”
“婚姻关系，名义上你是我太太。
厉家不接受烟味。”
她靠在沙发上，仰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好啊，从今天起，不抽了。”
他说不喜欢，她就戒了——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她知道，若要玩这场戏，就要演得足够真。
厉衍洲站起来：“三天后，民政局见。”
她挑眉：“这么急？”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暗：“拖得久了，怕你反悔。”
说完，转身离开。
包间门合上的那一刻，顾盼兮才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乱了节奏。
她低头看着烟灰缸，轻声自语：“厉衍洲，你倒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第二天，顾宅书房。
林岚看着顾盼兮递上的那张文件，眼睛都首了。
“你……你是说，你和厉衍洲要结婚？”
顾盼兮点头，淡淡开口：“合同婚姻，三年为期。
他愿意给我撑腰，我愿意做个安分的太太。”
林岚眼神复杂，最终只能强笑：“那可太好了，盼兮，你总算想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是，顾家这边的项目如果能借着厉家之名顺利推进，接下来五年，他们又能风光无比。
可她不知道的是，顾盼兮口中的“安分”，从来不是真的“听话”。
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打算做任何人的附属。
她要的，从来不是活在某个男人庇护下的“太太人生”，她要的是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场婚姻，只是第一步。
—晚上，厉宅。
厉衍洲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口落落大方走进来的顾盼兮，像是看一场精心布局的赌局。
她也抬头看他，勾唇而笑：“厉总，我来住婚房了。”
他嘴角轻轻一勾：“从今天起，你就是厉太太。”
她扬起下巴，语气轻慢：“希望你撑得住我这张嘴。”
“我怕的不是你张嘴。”
他顿了顿，低头看她，“是你动心。”
她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但下一秒，他便冷淡地越过她进门，“晚上七点，有个家宴。
陪我出席。”
“可以。”
她转身时，嘴角的笑却悄悄收了起来，眼底的光也黯淡了一瞬。
她不是没想过，会不会哪一天玩着玩着，真的把心赔进去。
但她告诉自己：不可以。
她太清楚，一个像她这样的“工具人”，根本没有资格去谈什么爱。
可她没看到——身后的男人，也在转身那刻，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有种早己熟悉的落寞。
他不是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
也不是没试过，在她彻底消失三年那天，去找她的下落。
只是，现在的她，比当年的她更锋利，也更让人……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