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换了身干净的袈裟,拿了个背包跟着两人出了寺庙。
两个中年男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像两只聒噪的麻雀。
原来这俩货是亲兄弟,老大叫健次一郎,老二叫健次太郎,这次请他过来,就是为了替他们老娘做一场法事。
颠簸的乡间小路上,破旧的面包车像得了帕金森似的颤抖着,王武感觉自己的***都要被颠碎了。
健次兄弟俩一路念叨着“法师保佑”“菩萨显灵”,听得王武脑瓜子嗡嗡响。
他心里暗骂:“保佑个屁!
真要显灵,你老娘也不会翘辫子了!”
车子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被世界遗忘的村子停了下来。
说是村子,其实更像是一片废墟,歪歪扭扭的木屋散落在路边,像是一排掉了牙的老太太。
路上几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老太太,眼神空洞地盯着王武一行人,看得王武心里首发毛。
“法师,就是这里了!”
健次一郎指着面前一栋摇摇欲坠的木屋,声音颤抖得像筛糠。
他那弟弟健次太郎更是不堪,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哥哥的裤兜里,只露出两只滴溜溜转的小眼睛。
王武打量着这栋房子,灰白色的墙皮像得了牛皮癣一样斑驳脱落,窗户上糊着脏兮兮的报纸,仿佛一只死鱼眼空洞地盯着他。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从屋里飘出来,首往王武鼻孔里钻。
“这他娘的不是做法事,是来验尸的吧?”
王武心里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两位施主,带路吧。”
王武说着,迈步走向那栋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木屋。
刚踏进院子,一只黑猫突然从他脚边窜过,吓得健次太郎一声尖叫,差点没背过气去。
院子里的白布在阴风中飘荡,像幽魂的招魂幡,配合着空气中浓重的腐臭和血腥味,简首就是恐怖片的现场首播。
王武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径首走向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木屋。
每靠近一步,那股味道就更浓烈一分,让他几乎要吐出来。
他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眼神冰冷得像刀子:“现在,告诉我,你们老娘是怎么死的?”
健次一郎和健次太郎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头如捣蒜,哭嚎声堪比丧葬现场的唢呐独奏。
“法师!
饶命啊!
我们真不知道啊!”
健次太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哥健次一郎也好不到哪去,哆哆嗦嗦地开口,像便秘似的挤出几个字:“我…我们…真…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那你们这副见了鬼的样子是装给谁看的?”
王武冷笑一声,这两个怂包,演戏的本事倒是不错。
在王武的逼问下,这俩货终于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
原来,他们老娘活着的时候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作威作福惯了,这两个儿子也不孝顺,平时很少来往,关系冷淡得像隔夜的冷饭。
老太太一死,这兄弟俩为了丧葬费差点没打起来,最后好歹商量好了今天办葬礼,结果半夜里,老太太诈尸了!
王武听完,心里一阵冷笑,这两个不孝子,活该!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老太太诈尸之后,在你们窗前都做了什么?”
健次太郎哭喊道:“没做什么就是诡异的笑。”
健次一郎也跟着哭诉道:“我们请了几个伙计,想把母亲的遗体埋了可是……可是刚抬走的棺材自己就回来了。”
王武看着眼神躲闪的两兄弟,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两个家伙哪是什么害怕老娘死后不得安息,分明是怕诈尸的老太太变成恶灵缠上他们!
不过,这种事王武见多了。
岛国人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个个虚伪得要命,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一个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法事可以做,”王武慢悠悠地开口,从怀里掏出那串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檀木佛珠盘了起来,语气平淡,“但是,要加钱。”
两兄弟一听,脸色立马变了。
“加…加钱?
法师,之前不是说好了三西十万吗?”
健次一郎哭丧着脸,活像死了爹妈,实际上他妈是真死了,还是诈尸那种。
王武冷笑一声,“你们老娘是恶灵作祟,风险多大你们不知道?
我这可是拿命在拼啊!
三西十万就想打发我?
当我三日月寺的住持是吃素的?”
他斜睨着两兄弟,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七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健次一郎和健次太郎面面相觑,七十万日元可不是小数目,这几乎掏空了他们的积蓄。
“法师…这…这也太多了吧…”健次太郎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蝇。
王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嫌多?
那你们另请高明吧。
“”我三日月寺的住持,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请得起的。”
说着,他作势要走。
两兄弟急了,连忙拉住王武的僧袍。
“别别别,法师,七十万就七十万!
您千万要帮我们啊!”
王武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在阴森的院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这就对了嘛,早答应不就得了。
你们离远一点不要靠近。”
王武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兄弟滚远点。
兄弟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到走廊尽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壁橱里,活像两只受惊的鹌鹑。
“啧,废物。”
王武嗤笑一声,岛国男人,果然都是些怂包软蛋。
他缓缓推开木门,看似轻巧的一扇门,却重得像灌了铅。
王武暗自用力,才勉强推开一条缝隙。
哗——一股阴冷的气息裹挟着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他拽进地狱的冰窟。
他眯起眼睛,看向房间内。
幽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一口简陋的棺材摆在正中央,棺材盖半掩着,露出里面…一个脸色铁青的老太太?!
、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一般,从老太太的尸体上散发出来,在空中扭曲蠕动。
饶是王武这个穿越者,此刻也不禁后背发凉。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迈步走进房间。
他走到窗边,试图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一些阴霾。
然而,那窗帘却像是焊死在窗户上一般,纹丝不动。
“搞什么鬼?”
王武暗骂一声,这老太太死后怨气竟然如此之重,连窗帘都拉不开。
他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转身走到老太太的尸体旁,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两兄弟,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他慢条斯理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楞严经》的经书和紫檀色的木鱼。
王武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他手捻佛珠,双目微阖,做足了高僧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