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攀权贵,我弃了竹马少将军与小皇子定亲。谁知宫宴之上,少将军突然闯宫,剑拔弩张。
在皇子利剑就快要刺穿他身体时,我挡在了他身前。利箭穿胸,鲜血喷洒在少将军脸上。
他慌得丢剑抱住破碎的我,捂住我伤口仰天痛哭:明明弃了我,为何还要救我?
1我是燕京城才貌无双的丞相之女——韩落熙。未婚夫婿是玶国百战百胜,
功高震主的定远军少将军裴震东。这天,老皇帝听信谗言,下旨解散定远军,
令小皇子萧珩统帅三军。他侥幸打了几次胜仗,备受拥趸,风光无限。恰逢此时。
小皇子萧珩却宣我入宫,我惴惴不安,却不能违抗皇命。进了宫我跪于殿前的地板,
萧珩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果然是才艺双绝的小美人,
怪不得裴少将军那么喜欢你。听他说话轻浮又提起意中人,我心狠狠一揪,刚要回话。
却见他压低声音慢慢靠近,语态更加狂妄:就算他为玶国挣下多少军功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我当主帅?他的荣耀,他的军队通通都是我的,他的一切我都要,
包括你在内。地板冰凉,可他的话更让人心寒。寒意像细针刺入膝盖,我如坠冰窟,
瞳孔骤然一缩,急道:殿下慎言,民女已有婚约在身……话未说完,
萧珩直接打断:我当然知道你未婚夫就是他,你速速与他解除婚约与我定亲。
明明我才是玶国皇子,为何他比我更受子民爱戴。我就是要让他失去一切,
看他被我踩在脚下如同蝼蚁般痛不欲生……我强忍悲愤,怒斥:***!
萧珩猛然用力掐住我下颌,迫我抬脸来与他对视:马上与他解除婚约,你若不从,
我即刻禀明父皇告他个私通外邦意图谋反,你也知道他向来与外邦交好……
那是他们交流武艺,高手之间惺惺相惜,并不是……我心中大骇,急急辩解。
萧珩黑眸紧逼视着我,阴沉一笑:那又如何?真相重要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轰隆!犹如一道惊雷劈下,我脸色煞白跌坐地上,心中痛意蔓延。这一刻,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叫滔天权势。嘴里泛起铁锈味,
我生生咽下:好,我答应你,你切不可伤他。只要你肯嫁我,我自然不会伤他。
萧珩一脸得意,挥手让我退下。我浑浑噩噩走到御花园,一抬头却看见心心念念的少年。
裴震东正站在一株红梅花下定定看着我,一如当年。他似乎专门等我,
我下意识攥紧手就想逃离。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一把攥住我手拥入怀喃道:熙熙……
我强忍心中痛楚,狠心推开他斥道:裴少将军,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明明还是那个艳丽无双,无论何时都叫自己震东哥哥的少女。
为什么此刻却如此疏离冷漠?好看的眉头蹙起,但他声音仍旧轻柔:熙熙,
今日为何与我如此生分?他的温柔如刀蓦地插入我的心脏,我疼到几近无法呼吸。
勉强起精神,我勾出得体的浅笑:裴少将军,我们退婚吧。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裴震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急切问道:为何?2我呼吸一滞,
定神抬眸与他对视:抱歉,我心已另有所属。裴震东眼眸紧紧盯着我,
忽而笑道:我不信!紧接着,一双手臂伸出将我拥入怀,铺天盖地的吻一并落下。
我心神俱骇,攥紧手掐入掌心,疼痛让我异常清醒。我一遍遍提醒着自己,我和他再无可能,
绝不能露出半分端倪为他招来祸患。狠下心咬了他一口,呵斥:你放肆!
裴震东不屑地擦掉嘴角鲜血,嗓音带着讥诮:放肆?我们都放肆多少回了?
现在装冰清玉洁会不会晚了点?他的话锋利到让人难堪,
可我的心脏却仍沉溺在他的音容里,被搅得血肉模糊。强行压下心中酸涩,
我闷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变心了。是他吗?
裴震东忽然指了指萧珩的宫殿,语气清冷而无力:我看到你从他宫殿出来了。
我心尖蓦地一刺,硬起心肠笑道:是!如你所见,我的意中人是小皇子。
裴震东瞬间脸黑如墨,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突然,他猛地掐住我下巴用力一抬,
俊美的脸慢慢靠近。我以为他又要亲我,吓得紧闭双眼,
谁知他只是凑近耳边冷道:都说女子无情最负心,薄情寡性、攀权附贵,你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我只觉浑身血液凝固,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再睁眼,
我又强装镇定:我本就不是高尚之人,是将军高看我了。他手中力度慢慢收紧,
疼得我脸色苍白眼角噙泪,可我咬唇并未求饶。可身上的痛却比不上心疼的万分之一。良久,
裴震东终于松开了我,从胸口掏出一块玉佩,苦涩一笑。然后,
他掌心用力掰碎成两半狠狠扔地上,眼神冰冷地盯着我: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犹如此玉,
恩断义绝。他冷酷无情的话像把剑一样狠狠刺进我心里。再多一分,
我都快压不住这满腹的痛意。余光瞥到裴震东掰碎玉佩时伤到手,血正顺着手指缓缓流下。
我一惊,下意识拿起手绢想帮他包扎:震东哥哥……他狠狠甩开,
冷冽道:别叫我名字,恶心。说完,裴震东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手还停在半空,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仿佛破了个大洞般疼到痉挛。最终站立不稳倒地痛哭出声,
双手不停扒着雪堆,想找回他扔掉的玉佩。这是我及笄那年送给他的定情物,怎么可以丢弃?
小姐,不要再找了,你手流血了……贴身丫鬟小翠上来紧紧拉住我,心疼得直掉眼泪。
不,我一定要找到玉佩。我不顾小翠的阻拦依旧手刨雪地。脸上水珠滚滚,
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指尖血映在雪里现出殷红,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刨着。
良久终于找到了断玉,我把它紧捂胸口又哭又笑: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小翠猛扑上来,握住我血肉模糊的十指放声大哭:小姐,将军并不知情,你这又是何苦呢?
3从皇宫回来后,我就日日流泪,身形消瘦,一病不起。父兄为我遍访京中名医,
均不见起色。正当他们心急如焚之时,前线传来战事。东境生变,倭国来犯,
老皇帝急令萧珩率军御敌。萧珩本没上过几次战场,哪见过这种阵仗,首轮便败下阵来,
龟缩在麦城彷徨。倭国人势如破竹连破城池,信心大增扬言拿下玶国。烽火肆虐的城墙上,
倭国人逢人就抢、逢屋就烧。百姓人人自危,苦不堪言。听闻此事后,
我颓败的眸子突然有了光。深夜,跪在父亲韩明德面前不停磕头:父亲,
求您帮帮震东哥哥吧。韩明德端坐上方,不觉蹙眉:熙儿,
他的恩师吴老将军已解甲归田,再也没有定远军了,他痛失君心,大势已去,
你要为父如何帮?我抬起青肿不堪的额头,强忍痛楚婉婉说道:前方烽烟四起,
国本动荡,只有他才能守护这百姓河川,熙儿相信他带军定能击退倭寇,
只要父亲在圣上面前进言……看着憔悴不堪的我,韩明德终是心软:圣上余怒尚存,
为父也无把握,只能尽力一试。我喜极而泣:谢谢父亲。韩明德上前扶起我,
眼里闪过一丝焦虑:为父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吃药,配合大夫治病,
为人子女怎忍心让父母如此操心?是,谨遵父亲教诲。我秀气的眉微微舒展,
盈盈一笑。果然,局势如我判断的相差无几,韩明德殿前进言后,文武百官皆附议。
老皇帝封裴震东为三军副将,另率一支精锐前去支援萧珩。一个月后,在漫长煎熬中,
我等来了前线的捷报,玶国胜了!裴震东和倭寇首领苦战几个时辰,终于将其斩于马下。
敌军见首领已死,没了主心骨,纷纷树倒猢狲散。我军乘胜追击,
终于将残兵败将都赶出东境,逃回琉球。三军大胜而归,皇帝龙颜大悦,宫内大摆庆功宴。
下令四品以上官员皆带家眷入宫庆祝。金銮殿内,轻歌曼舞,丝竹声不绝于耳。我刚入座,
便见龙椅的老皇帝摸着胡须,威严而慈祥:此次,樊副将率领三军击退倭寇,
实乃最大功臣。若没有他背水一战,玶国危矣!樊副将战功赫赫,
为江山社稷立下不朽功勋。朕心甚慰,特赐樊副将定远侯爵位,赏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以彰爱卿之忠勇。臣谢主隆恩!臣还有一事相求,请陛下为臣赐婚!
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走出,跪下朗声开口。是裴震东。他褪了些少年的明媚神采,
多了些成熟男子的稳重。他的话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便听老皇帝打趣的声音又响起:朕听闻定远侯一心钻研行军打仗,
倒不曾听你提起有心仪女子,是哪家千金?我锦服下的手慢慢攥紧,
一颗心紧张到像要跃出体外。明知不是自己,可偏偏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语气平静地道:回陛下,是三军陆指挥使之女,陆婉清。我心狠狠一揪,
密密麻麻的刺痛疯狂叫嚣。老皇帝却十分欣慰:那她肯定与你一样喜欢舞枪弄棒,
倒也兴趣相投。裴震东眉眼含笑,柔声应道:陛下所言甚是,
最重要的是此女子专情忠贞,不像民间话本上的女子般薄情。这句话指桑骂槐,
我当然知道他骂的是谁。老皇帝愣了会,随之哈哈大笑:原来爱卿也看话本,倒是有趣。
难得你向朕主动求婚,朕准了!4准了……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我,
不争气的泪珠悄然而来。我用力睁大双眼不让泪流下,强行压下心中剧痛。不断告诫自己,
我是相府嫡女千金,不可在众人面前失了相府颜面。连喝三杯酒后,我跟父兄打了声招呼,
跟小翠悄悄走到御花园吹风。园里夜深人静,风似乎格外凉,我抱紧了手臂。
小翠很有眼力劲:小姐,你在这里莫要离开,我去给你取披风。我点了点头,
脑子有点昏沉。和裴震东的回忆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回放。往事如刀,刺痛划过我的心脏,
又疼得厉害。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双手将我猛然拉进他怀里。我大惊失色,刚要呼救,
来人却直接以吻封缄,堵住了我的嘴。我拼命挣扎,含糊怼斥:哪来登徒子,休要放肆,
待我告与圣上……他一把扣住我乱动的双手,嗓音低沉:是我。
这声音与我梦里百转千回的少年一样。瞬间,我一双杏眸睁得溜圆,怎么会是他呢?
震东哥哥……我呼吸一窒,愣住了,忘了挣扎,他趁虚而入。密密麻麻的吻落下,狠狠撕咬。
直至两人唇角染血,两人嘴里都泛起铁锈味……就在这时,
一阵凌乱的声音由远及近:小姐,大公子陪我来给你送披风了,你在哪?熙熙,
小皇子在找你,快随我进去……是兄长韩落泽和小翠的声音。我心跳如雷,刚想推开他。
裴震东却迅速将我拉进假山。朦胧月色和红梅成荫的环境,给了很好的掩护。
我和他面对面挤在这狭小缝隙中,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狂热的心跳。我紧张得快要窒息,
裴震东双臂搭在我腰上,我双手抵在他胸前。本应狠狠推开,
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却让人留恋,我犹豫了。他大拇指轻擦唇边血后,
冷冷斥问:你以为攀上皇权就有荣华富贵,万万没想到他输得这么彻底吧?弃我,
你可曾后悔?我抬头望他,把这张魂牵梦萦的面孔刻入骨髓。赢了真好,
我心里无数次感慨。赢了更增加军中声望,赢了更受子民爱戴喜爱,
赢了有了和老皇帝谈判的筹码,他永远是这燕京城里最明媚的少年。这样美好的他,
怎么可能让他碰那些***腌臜之事呢。他向他的光明,我走我的黑暗,如果非要做恶人,
那就由我来做吧。压住心潮,我疏离又冷硬的声音响起:从未。话音刚落,
裴震东狠狠推开我,脸上血色褪尽,痛得眼尾都泛起了红。但只是片刻。
再抬眸他又是一副狠厉模样,眉梢都带着刺骨的冷:你喜欢他?我深吸一口气,
语气中染着嘲讽:与小侯爷无关。想着逼退他,我故意叫他老皇帝刚封的爵号,
便是连震东哥哥也不愿叫了。语气凉薄到好似两人不是旧识。裴震东死死盯着我,
眸中恨意一浪高过一浪:你可知,他并非良配?5我怎会不知,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又掀不过皇权。藏于锦服下的手悄悄握紧,正思忖着怎么脱身。
外边又传来韩落泽略带焦躁的声音:熙熙,你在哪里?再不回去,小皇子该出来寻你了。
连带着小翠的声音都开始急了起来:小姐,你在哪?莫要吓奴婢。
无视裴震东的滔天恨意。我勾唇轻笑:小侯爷,你也听到了小皇子在寻我,莫叫我为难。
裴震东拳头握得死紧,眸色越发森冷,冷哼:竟不知你如此在意他,
果然如话本里那趋权附势的女子一样薄情。狠话如刀,但他却为我让开了一个身形。
心口泛着疼,我低垂下眼眸,欠身行礼:小侯爷言之有理,韩落熙先行告退。你!
裴震东被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口闷闷发着疼。我直身整理了衣领发髻后,
从容地从假山中走了出去。刚走出洞头便瞧见韩落泽和小翠背对着我,心头一热:哥哥,
小翠,我在这儿。他俩几乎是同时转身,小翠直接冲了过来给我系上披风。
她不经意碰到我的手,惊呼: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都怪我,小姐病体初愈,
我却如此粗心大意,连披风都忘了拿。说到最后,已是语带哭腔。看见这丫头眼圈红了,
我赶紧安慰他,唇边扯出一抹笑: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
韩落泽一眼便看见我眼尾有些红,刚想询问。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定远侯裴震东。韩落泽自幼跟裴震东一起长大,一起练武,而我从小就是他们的跟屁虫。
以前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熙熙喜欢震东哥哥。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韩落泽怒火中烧,一把揪起裴震东的衣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裴震东不屑垂眸,
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多亏了你们教出的好女儿,林家就快要攀上皇室了,我哪敢欺负她?
这个好字他特意咬重了音,带着浓浓的嘲讽。韩落泽气极,挥了挥拳头,
到底还是没有落到裴震东脸上。他叹了口气,你可知熙熙她……棋局正兵行险招,
怎可乱他心神?我双眼生疼,心中大急,一声厉喝脱口而出:哥哥!几乎同时,
小皇子萧珩温润的声音响起:韩姑娘……众人心头大骇。
紧接着韩落泽和小翠的声音同时响起:臣见过殿下。奴婢见过殿下。
我下意识也跪下行礼:韩落熙见过殿下。萧珩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扶起我,
柔声细语:韩姑娘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反正过些时日,你就是我的皇妃了。
我心头一跳,抬头望向萧珩,却撞入他柔情似水的眸里。他怎么变成如此温柔?
明明上次威胁我时还那般凶神恶煞。我一怔,萧珩借机握住我细嫩的小手不放。
我慌忙想抽出手,他却握得更紧。这一幕在裴震东眼里,
倒显得我和萧珩含情脉脉、郎情妾意似的。本就森冷的眸子落在萧珩抓住我的那只手里,
脸色更加阴沉。下一秒他双手作揖,冷硬如刀的声音便破空响起:臣,见过殿下。
6这声音的冷意熟悉到让人心悸。我瞬间回神,赶紧用力抽回手,竟莫名心虚。
萧珩这才把注意力转移,抬眼看向裴震东。见他不卑不亢,宛如雪中青松般挺直,
顿时心中有些不快。萧珩当然知道裴震东不用向自己行跪拜大礼。只因他战功赫赫,
军中声望极高,便连父皇都要忌惮几分。更何况这次攻打倭寇是他救自己一命。
明面上实在不宜与他交恶,自己也懒得应付朝中言官弹劾。萧珩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忿,
假装无间般说道:哦,定远侯也是出来找韩姑娘的?语气虽是平淡,
但我却听出他的不满。纵使我如此避嫌,可还是难逃欲加之罪。心中一慌,
正思忖着怎么帮他解释,韩落泽却率先开了口:殿下莫怪,侯爷是出来找臣喝酒的,
上次我把他放倒了,他不服得很。说完,他上前手肘碰了裴震东的手臂,并使了使神色。
裴震东自小与韩落泽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他是在帮自己解围。纵然心中对韩家兄妹有气,
现在也不是撒气的时候。当下顺着韩落泽递的台阶,淡淡道:是,我是来找韩兄喝酒的。
定远侯此下立下奇功,连父皇都称赞你是百年一遇的奇才,自当该多喝几杯庆祝。
萧珩眉毛轻挑,心里虽妒忌得发狂,可还是违心称赞。我行军打仗经验尚浅,
理应多向定远侯学习才是,忌骄忌躁方能有始有终。裴震东负于身后的手悄悄握成拳,
耐着性子劝慰:殿下不必过谦。这话萧珩很是受用,点了点头,
转身冲我笑笑:韩姑娘,十日后母妃为我置办接风宴,到时候请你务必赏脸赴宴。
一个萧珩就够让我头疼了,现在又多加了刘贵妃,真的疲于应付。我正想着怎么回绝,
裴震东却开了口:她不喜饮酒,恐怕不适合这种场合。韩落泽暗叫不好,
这小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小皇子打量的眼神在我和裴震东身上扫视,
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定远侯原与韩姑娘是有婚约,怪不得他对你这么了解。
怕萧珩再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我赶紧一口回绝:我与小侯爷早已退婚,毫无瓜葛。
短短一句话,瞬间让裴震东强压下去的怒意又急速爆发。他眸光冰冷,怒极反笑:对,
我与她再无瓜葛,林府千金我高攀不起。我一抬眸便对上他寒意森森的桃花眼,盛怒之下。
他周身似乎染着战场上让人胆战心惊的肃杀之气。以至于我只是站在他旁边,
身体都没来由地狠狠一颤。觉察到我在发抖,韩落泽心疼地把披风往我脖颈笼了笼,
双手作揖:殿下,侯爷,舍妹病体初愈,实在不宜在室外站这么久,我先带她进殿休息。
臣等告退。萧珩关切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韩落泽赶紧扶起我往殿内走去,
小翠紧紧跟在身后。看着我们走远,萧珩忽然悠悠开口,定远侯,
看来韩姑娘真的不喜欢你了,你说呢?裴震东的视线慢慢从远处收回,看向萧珩,
语气透着冷冽:我不管你是怎么哄骗她与你定亲,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大胆!萧珩脸色骤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别以为仗着军功在身现在得宠,
就可以压到我头上,我才是三军主帅。裴震东挑眉,冷笑嘲讽:哦,
只打一场仗输了就跑的主帅吗?你!萧珩怒指裴震东,脸上早就没有伪装得和气模样,
五官甚至有些狰狞:那又如何?韩姑娘喜欢的还是我,你也可以哄她,但你看她理你吗?
萧珩的话如同一把刀深深剐进裴震东心底。他敛了笑,犀利的眸透着一股杀气,
我与她的事,与你何干?裴震东的表情萧珩尽收眼底,心底到底痛快了些,
冷哼一声:我劝你离韩姑娘远一点,不然坏了她的名节,招人非议徒增旁人耻笑。
说完不管裴震东心中如何想,便自顾自离开。气得裴震东狠狠一拳砸在红梅树上,
惊起一片花海扑通落下。7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接风宴这一天。
刘贵妃的绮罗宫今夜灯火辉煌,张灯结彩。宫廷乐师的丝竹之音在空中悠悠响起。
一群身姿曼妙的蒙纱舞姬翩翩起舞,如同彩蝶纷飞。刘贵妃身着霓裳华服,头戴八宝凤冠,
端坐于主位。坐在她身侧的是她亲哥国舅爷——太傅刘宏。他负责教皇子们礼法兵法,
辅佐帝王,深得老皇帝信任。萧珩之所以能那么快当上三军主帅,这个刘太傅功不可没。
他们面前两排座位坐满了世家小姐公子们,时不时举杯共饮,气氛热烈。我完全没有想到,
裴震东竟然也来参加接风宴了,而且还坐在我对面。
一身素净华贵的玄衣将他衬托得清新儒雅,少了些战场的冷硬肃杀。不经意抬眸看他,
他好似也漫不经心地顺着我方向看来。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他死死盯着我,
眸色越来越冷。我心口一滞,赶紧挪开视线,假装无事。这时,
刘贵妃突然冲我笑意盈盈地问道:这位就是韩落熙姑娘吧。
我赶紧起身欠身行礼:回娘娘的话,民女正是韩落熙。话音刚落,
头顶又响起那温和的声音:抬起头来。语气轻柔动听,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迫,
我不由自主把头抬高。却不想刘贵妃竟亲自上前将我扶起,语态亲密:果然是闭月羞花,
模样动人,怪不得珩儿如此喜欢。来人,将本宫的玉镯拿来,赏给韩姑娘。娘娘,
您的手镯。一个珠圆玉润的宫女上前,恭敬递上锦盒。
刘贵妃打开拿出一个晶莹剔透、价值不菲的手镯,殷勤拉住我手,直接往我手腕上套去。
我神色微变,缩着手儿,怯怯开口:娘娘,万万不可,这礼物太贵重了。有何不可?
刘贵妃轻启红唇,一片柔和:傻孩子,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底下一片哗然,
接着众人便窃窃私语:这韩姑娘不是与定远侯定过亲吗?怎么又勾搭上皇子了?
我看她就像狐媚子,不安分。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韩家大小姐主动退婚,
我还纳闷呢。原来是攀上皇家了,怪不得看不上小侯爷了。没想到相府嫡女也勾三搭四,
可怜我们小侯爷打完胜仗回来未婚妻都没了。侯爷一表人士人中龙凤,
先前颇受冷遇的时候,韩大小姐为攀权贵就弃了小侯爷,
没想到小侯爷这次打了大胜仗圣上很器重呢,她倒真是蠢笨绝情。话音刚落,
世家公子小姐们纷纷嗤笑出声,满脸鄙夷。也对,曾几何时我眼里心里只有裴震东一人,
这燕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是那么热烈地爱着他,爱得轰轰烈烈,
如今倒变成了笑话。刹那间,我脸色惨白,戴着玉手镯的手死死攥紧,
连指甲掐入掌心都不觉疼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我冲贵妃嫣然一笑:谢娘娘厚爱。
而裴震东视线一直追随韩落熙,眉宇不自觉拧成一团。他在等着她站出来解释,只要她说的,
他就信。可是她没有,不但没解释,还坦然接受赏赐。那个曾经眼里满满是自己的少女,
真的不爱自己了吗?怼从中来,裴震东手中力度不自觉加大,酒杯狠狠往桌上一置砰
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大跳,循声望去,却见一身矜贵的裴震东身染阴鸷肃杀。
似乎下一秒就要提刀杀人,众人顿时噤若寒蝉。8萧珩心中很是痛快,脸上却不动声色,
慢悠悠开口:韩姑娘与定远侯早已退婚。我既钟情于她就不会介意她的从前。
我已向父皇求旨赐婚,尔等再乱嚼舌根,定不轻饶!殿下息怒,臣等不敢。
见萧珩发了火,世家公子小姐们诚惶诚恐,纷纷跪下行礼。都起来吧。刘贵妃玉手一挥,
唇边溢出笑意:珩儿性子急躁,大家勿怪。今日大家在此共聚一堂,实乃本宫与珩儿之幸。
值此良辰美景,本宫就借杯中酒,向诸位致谢。谢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这才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裴震东脸色越发阴沉,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我秀眉微蹙,
侧目偷瞄了主位上的几人。萧珩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阴毒,
与方才温文尔雅判若两人。刘太傅眼眸微眯,脸上笑容阴恻,
与旁人相谈甚欢;刘贵妃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刘太傅、刘贵妃、萧珩本是一家人,
他们走近些也无可厚非。我脑子里转着这几个名字,想得久了头隐隐作痛。这时,
余光却瞧见裴震东蓦地起身。有待从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自己踉跄着步伐离席。
怎么回事?以往裴震东和兄长韩落泽等人把酒言欢时,甚少喝醉。
今夜才小酌几杯就醉成这样?难道这酒有什么不对?不好!电光石火间,我突然想到关键处,
心中顿时着急万分。现下宴会上气氛正浓,大家其乐融融,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我。
我赶紧拉起小翠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裴震东脚步虚浮着往偏殿走去,双手紧紧握拳,
隐约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个小侍卫殷勤上前扶住:侯爷您醉了,小的带您去房内休息。
说完,不由分说扶着他往偏殿客房疾步而去,裴震东竟是毫无抵触。定是有诈!
我俯首小翠耳边嘱咐:快去找哥哥,让他速来绮罗宫偏殿客房,要快!
兄长韩落泽是皇宫禁军统领,此时正值宫中巡逻。小翠跟着我没少进宫,
自然知道韩落泽在哪当值,定会迅速把他寻来。此时前殿热闹非凡,
侍女侍卫们都去大殿伺候贵客,是以偏殿十分安静。我眼尖瞅到下房,
闪身进去换了身宫女服饰,又拿手绢蒙了脸,这才偷偷溜进客房。
没想到我刚把门关上一转身,一把匕首抵住喉咙。冰冷刀锋侵入皮肤,吓得我浑身一抖。
有人夹带酒气的喘息吹了过来,严厉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为何蒙面?
我大惊失色,壮着胆子抬眸望去。却见裴震东额上渗出细汗,眼眸猩红。他表情痛苦,
连持着匕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而不远处,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晕倒在床榻上。该死的,
绮罗宫竟敢有人对定远侯下药,简直是畜生。再细看,此女子不正是刘宏的掌上明珠刘鸢吗?
9她怎么躺在这里?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这是刘宏和萧珩贵妃设的一个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裴震东中药定会把持不住。而刘鸢又有心勾引,这不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到时候刘贵妃带着众人前来假装撞破,便会闹得鸡飞狗跳。贵妃等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女子失身男方不娶根本没有活路。裴震东名誉被毁事小,他们请旨逼迫娶了刘鸢事大,
到时娶不娶可由不得他。骄傲正直如他,怎肯与刘宏萧珩等人为伍?杀人不见血,好毒好狠。
见我久未出声,裴震东手中匕首更进一步,呵斥:你不是这里的宫女,你到底是谁?
疼痛袭来,我瞬间回神,刻意压低声音:侯爷,我是来帮你的,你先把刀放下。
你说不说?裴震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带着浓浓的怒气。突然,
下腹又一阵燥热涌起,他手一抖嘭一声匕首落地。他深身一僵,猛地看向我,
一脸不可置信。明明已经勉强克制,为何这女子又勾得他药性愈发强烈。
她身上特有的女子馨香怎么那么熟悉,仿佛在哪相处过?骨节分明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
竟开始攀上她的纤腰。裴震东真的快疯了,
仅存的理智在一点点流失……我紧张到一颗心都要跃出,明白他这是药性彻底发作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等待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复。思及此处,
我用力扯开他的手,没想到却被他反抱于怀。裴震东把头埋在我颈间,深吸气,
低声喃喃:熙熙,是你吗?他心知今晚中了计,仿佛有韩落熙在场他总是失控。
连引以为傲的警觉性和自制力都丢了,输得一败涂地。她的一颦一笑轻易撩拨着他的心,
一字一刀都往他心头上扎,叫人血肉淋漓。明明她都不要自己了,明明萧珩说钟情于她。
明明刘贵妃说和她很快就是一家人,明明……可为何还不死心呢,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裴震东眉眼染霜愈发森冷,可身体却烫得吓人,
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些。奇怪,明明平时不喜与女子接触,可此刻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女子。
相反,抱着她好像能缓解身体的燥热没那么难受!天知道,
他刚刚隐忍着把刘鸢打昏有多辛苦。能坚持到现在,这忍耐力早已异于常人。
汗水一滴一滴从额间落下,他眼神迷离仍低低唤着我的名字:熙熙,我好难受……
短短一句话,我听着心都要碎了,眼眶一红。下意识抬手用衣袖帮他细细擦了汗,
柔声安抚:震东哥哥,我一定会帮你的……震东哥哥!这久违的称呼让裴震东瞳孔地震,
尘封的记忆疯狂涌来。眼前似出现幻影,仿若韩落熙就在眼前。10这下裴震东彻底失了智,
用力撕扯衣领,一寸一寸吻着我的脖颈、锁骨。
完全不给我抗拒的机会……炽热缠绵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两人呼吸交缠,
局面仿若随时都要失控。他整个人像火炉一般,手触碰到我皮肤,烫得我狠狠一颤,
理智瞬间回归。我拼命推搡,奈何我根本推不开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开始后悔小时候没有跟韩落泽、裴震东他们一起好好习武。
以至于身上这点三脚猫功夫完全不够用。但凡当年刻苦一些,我现在就能一脚踢开裴震东了。
压下心中涟漪,我尝试唤醒他的理智:侯爷,此处有诈,很危险!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可裴震东欲望已经占据了大脑,根本听不进我的警示,大手已经滑进衣襟。
我整个人都要吓傻了,情急之下撩起面上的手绢,张嘴对准他手臂狠狠咬下。嘶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瞬间清醒,理智回归,他迅速放开我又恢复森冷。狠厉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眸中怒意盛起,我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征兆。果不其然,
下一秒他单手掐住我脖子冷声喝问:说,谁派你来陷害本侯的?我不是,咳咳,
你快放开我!我快要喘不过气了,双手拼命拍着他手臂。裴震东嗤之以鼻,
冷脸恐吓:小贼,你最好快招,否则你这身子板可扛不住掖庭那些酷刑。我招,我招。
我太了解他了,此时他已经把我当成刘宏的人了,再不松口,只怕真的死在他手里。
他微微一愣,本以为还要再多些手段威逼,谁知我这么快就妥协。裴震东将信将疑,
手下意识地慢慢松开。我趁他不注意,迅速从胸口掏出沾了***的面巾死死捂住他口鼻。
这是我怕萧珩图谋不轨,特意为后者准备的,没想到用到裴震东身上了。裴震东双眼瞪大,
快要被气疯,瞬间后悔方才心软。这小贼看着细皮嫩肉不堪一击,哪知竟如此狡猾,
使出这下三烂手段。这下他真的想掐死我,但手已经使不出力气了,最终无力垂下,
挣扎了几下后彻底晕过去了。相府府医配的药果真好使,见效很快。
我暗暗给府医竖起大拇指,刚松一口气,耳边就传来敲门声和低声询问:熙熙,
你在里面吗?是韩落泽的声音。我心头狂喜扯下脸上手绢,起身开门把韩落泽拉进房内,
又迅速关上门。韩落泽脚刚踏进,就被里面的场景吓一大跳。他看着躺着的裴震东和刘鸢,
又看了看一身宫女装扮的我。探究的眼神扫了过来,这怎么回事?你干的?
我扯下脸上的手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哥哥,你不会是从大门进来的吧?
小翠呢?韩落泽皱眉白了我一眼,冷哼:废话,你找我帮忙哪次不是为了这小子,
我还能从大门进?我从后门进来时没人看见,小翠回前殿帮你打掩护。
我说熙熙你都要跟小皇子订婚了,还跟定远侯拉扯不清。到时候旁人议论……
他不知道是我!我直接打断韩落泽的话,急急开口:震东哥哥被人陷害中药了,
你马上带他离开这里。然后差亲信送他回侯府找府医速配解药,我们快走。看我神色焦急,
韩落泽明白事态紧急,手脚麻利地把裴震东背在身上,几人迅速离开。11走到门口,
他不放心地嘱咐:万事小心。好!我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哥哥,
今晚这事替我保密,不要让他知道。韩落泽脸上神色复杂,迟疑了会闷声应道:知道了。
说完,他疾步往后门方向奔去。我迅速回到下房把衣服换回,
一切收拾完毕后从容回到前殿。小翠长长舒了一口气,趁给倒茶的功夫提醒:小姐,
你总算回来了,方才殿下来找你,我说你去净手了。我端起盖碗,
拿起茶盖轻轻一下拨开杯中的茶叶,淡淡应道:好。好戏很快就要上场了。半炷香过后,
刘贵妃突然兴致勃勃开口:诸位,这酒喝得差不多了,舞也看够了,不妨去花园里逛逛?
说到这,她又特意询问我:韩姑娘意下如何?我心头冷笑,
但仍欠身行礼恭敬回应:但凭娘娘做主。刘贵妃看到我脸上镇定自若,并无异样。心想,
她送我手镯,又假意呵护,定把我拿捏住了。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上前拉起我的手轻拍: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手不自在地往后缩,
脸上不动声色:娘娘谬赞。刘贵妃微微一笑,没有显出不快,淡淡挥手:走吧。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偏殿走去。这些燕京城贵女公子哥纵然也进过皇宫。
但绮罗宫多数还是第一次进,还是被宫内别致的园林布置有所惊艳。一路上,叽叽喳喳讨论,
好不热闹。不出你所料,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偏殿客房。刘贵妃贴身侍女夏荷推开房门,
热络介绍:这是我们绮罗宫的客房,一般用来招待贵客。众人蜂拥而入,
稀奇的目光到处打量。这时,有人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刘鸢,
顿时惊呼:这不是太傅大人的女儿刘鸢姑娘吗?怎么躺在这?对啊,
刘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其他人顿时看了过来,议论纷纷。刘贵妃萧珩等人上前一看。
只见刘鸢独自躺在床榻身旁并无他人,顿时心头一跳。心知裴震东已然脱身,
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刘贵妃冲夏荷使了使眼色。夏荷心领神会,拨开人群,上去摇了摇刘鸢,
柔声唤道:表小姐,表小姐,快醒醒。叫了好一会儿,刘鸢终于悠悠醒转。
一睁眼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看向自己,眼神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惊讶。她明显一愣,
又发现刘贵妃和萧珩脸黑如墨,眼中不满和责怪几近溢出。顿时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整个家族都知道自己爱慕裴震东。故此姑姑刘贵妃和表哥萧珩给她安排此局,她欣然应允。
今夜事成,必然得偿所愿,她兴奋到昨晚夜不能寐。可谁知,饶是裴震东中了药,
她依然近不了他身。12当自己扑上去时,他一边闪躲一边冷冷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眉眼间的森寒竟是藏也不住,就差厌恶到要把她丢出门外了。明明他中了媚药情动难忍,
此刻不正是最需要她的时候吗?姑姑说过,对付男人只要用点小手段,
他们必须会跪拜在女子的石榴裙下。可为何这招对裴震东好像无效?刘鸢百思不得其解,
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她就不信了,还有人能从媚药发作中逃脱。刘鸢干脆心一横,
把外衣一脱,冲上去拦腰抱住了裴震东。裴震东想了千次百次,也想不到刘鸢竟敢如此大胆。
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何曾这般孟浪?他大手抓起刘鸢的臂膀,用力将她甩开,
狠狠痛斥:放肆,你疯了不成?刘鸢愣住了,自尊心受到严重挫败,瞬间眼泪汪汪。
自己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他竟然还能忍?倘若今日不成,往后裴震东必定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裴震东虽已请旨赐婚,可小小指挥使之女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自己父亲是当朝太傅,姑姑是圣上最得宠的贵妃。表哥是皇子兼三军主帅,
论家世、论长相她自认比陆婉清好千倍万倍。凭什么她陆婉清能嫁给裴震东,自己就不行呢?
倘若今晚和裴震东生米煮成熟饭怀上身孕,到时候谁是正妃还说不定呢。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今天注定是孤注一掷。一想到这层,她又不管不顾地往裴震东身上扑去:侯爷,
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你就让我帮你吧。裴震东果断从靴筒掏出匕首抵在她面前,
眸色深了几分,冷冷地挤出:滚!刘鸢一脸不可思议,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委屈万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女子名节要紧,你别作贱自己。
体内热浪一阵一阵袭来,裴震东咬牙苦忍,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都这个时候了,
他竟还关心自己的名节。刘鸢心中感动,泪水更加肆虐。这是姑姑和表哥的安排,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姑姑自然不会放过她。刘鸢当然也感到羞耻,
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何况自己本来就喜欢裴震东。所以,不管裴震东再怎么厌恶,
她也不会放弃的。她鼓起勇气,又朝着裴震东扑了过去:我心甘情愿。只不过,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运气。裴震东似早有防备般,冲她后颈狠狠一个手刀,
把她打晕了过去……哭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把刘鸢的记忆拉了回来。
刘鸢生生止住泪水,怯怯地冲刘贵妃开口:姑姑,今晚我……她到底要怎么跟姑姑开口,
说就算自己***了站在裴震东面前,他宁愿把她打晕也不碰她一下吗?
我怕她冲动之下说些什么对裴震东不利的话,赶紧上前向刘贵妃行礼:娘娘依我看,
刘姑娘许是醉酒在此休息,一醒来见众人围观受到惊吓而泣。
刘鸢这才注意到站在姑姑身边的貌美姑娘。韩落熙和裴震东定过亲,整个京城都知道,
她自然也不例外。13一想到今晚裴震东对自己的羞辱,未尝不是因为这个前未婚妻,
她对韩落熙就恨得牙痒痒。刘鸢狠狠瞪了我一眼,眼中怒火快要喷出:韩姑娘,
我与姑姑说话你插什么嘴?鸢儿,不得对你未来表嫂无礼!这里,萧珩站了出来,
冷冷地呵斥。刘贵妃眸色一沉,众人面前刘鸢如此不知礼数,还让裴震东跑了。
本就对她不满,这下心底也生出些许怨气,跟着斥责了一句:鸢儿,不得放肆!
今晚你就在此处歇息吧,明日本宫差人送你出宫。姑姑,鸢儿没有胡闹。
刘鸢眼底滑过一丝受伤,眼泪滚滚而落。像今晚这样被几个人连着羞辱几时有过?
连最疼爱自己的姑姑和表哥都当众呵斥。她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何曾受到这种委屈?
为何一遇到韩落熙这个***,平日里最宠爱自己的人全都变了?刘鸢越想越恨韩落熙,
狠毒的眼神像毒蛇般死死盯着她。如若不是众人在场,她真想跳起来先甩她几巴掌。
再狠狠控诉,这***勾得表哥沦陷又引得裴震东为她买醉。
让整个皇宫的人都来看看她有多么不知廉耻,就应该逐她出宫拉去浸猪笼。我如芒在背,
浑身不自在起来。又岂会不知这骄纵跋扈的刘家小姐,已把被裴震东拒绝的账全部算在头上。
能怎么办呢?谁叫我顶着裴震东前未婚妻的身份呢。秀眉微不可察地一拧,
我旋即淡淡一笑:娘娘,殿下,不碍事,我相信刘姑娘是受了惊吓并非出言不逊。
她贵体欠安不便打扰,我等先行告退。如此甚好,本宫也乏了。刘贵妃面露倦色,
揉了揉太阳穴,又冲刘鸢语重心长道:鸢儿,你看看韩姑娘多大度,
有她做你表嫂是你的福分,长幼有序,下次不得无礼。萧珩温和的目光也冲我看了过来,
语带歉意:韩姑娘,谢谢你对鸢儿的包容,以后我会对她多加管教,别担心。
这语气温柔绻缱到我一愣。如若不是先前,我早就见识过他的凶狠毒辣。
我也会以为萧珩是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呢。可惜他不是,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让众人觉得他对我是多么的好,让他们觉得你们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如此,
传到震东耳里才能让他听着更加难受吧。心头酸涩蔓延,我微颔首,强颜欢笑:谢殿下。
刘鸢双手死死抓着被角,死死瞪着你,眼底戾气一浪高过一浪。我早就看见,
但也不能拿她怎样,只是颇为无奈。众人一阵客套寒暄后,便都离开偏殿,
回到前殿继续喝酒玩乐去了。应对完这些事,我已经没心情继续赴宴,只想回府好好睡一觉。
走到前殿便直接向萧珩告辞,与小翠往宫门方向走去。萧珩冲我背影看了良久,
笑意挂在唇边越来越冷……14翌日,玶国小年。小姐,今日太湖那边有落花秀表演,
我们一起上街看看吧。小翠从外面跑进来,兴冲冲地说道。本来我今天哪都不想去,
但看着小翠巴巴望过来,似乎一拒绝就要哭出来。不忍扫她兴,便点头答应:今日就依你,
带多点银子,我们去清风楼订个雅间看落花秀。清风楼是燕京城太湖边最大最奢华的酒楼。
坐在二楼雅间,推开窗便将整个太湖景色一览无余。好诶,小姐真大方。小翠拍手称快,
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轻轻点了一下她额头,嗔怪道:少贫嘴。约莫过了两刻钟,
我和小翠坐着相府马车到了清风楼。跟掌柜要了二楼最大的雅间,我点了满满一桌菜肴。
差人通知了韩落泽下值后过来一起看落花秀。想必此刻府中小厮已在宫门口等候了。
我抬手招让小翠坐过来一起用膳。不料小翠刚落座,
耳边便传来讥笑的聒噪声:我倒是谁家奴婢这么胆大包天,竟敢与主子坐在一起用膳,
原来是韩大小姐,怪不得这么没礼数,呵呵。这事韩妹妹确实办得不妥,自古尊卑有别,
让旁人看了笑话相府没有规矩。他们相府有什么规矩,上梁不正下梁歪,
做主子的见异思迁本事大到连我表哥都勾到手了,做奴婢的能好到哪去?好了好了,
别说了。这声音熟到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一个自然是刘太傅之女刘鸢,
另一个正是裴震东请旨赐婚的对象——陆婉清。这两人我都接触过,刘鸢自不必说,
死对头冤家路窄。陆婉清我与她点头之交,谈不上很熟。这陆婉清要是知道,
刘鸢昨晚在宫里勾引裴震东未遂,还能与她这般亲近吗?吃个饭都能遇到这俩,真是晦气。
心中烦躁,我砰一声把筷子重重放下。小翠看到我被人奚落嘲讽,
气不过当即起身走到她们面前。福身行了礼:两位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请不要口不择言侮辱我家小姐。话音刚落,刘鸢怼从心起,上前狠狠打了小翠一巴掌,
嘴里怒骂:贱婢,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叫嚣。小翠脸上顿时浮起红肿,
五个指印清晰可见。她又气又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我起身喝止:小翠,退下!
小翠虽不服气,但我的命令肯定要听的,当下便捂着脸后退至我身后。
刘鸢仗着有贵妃和皇表哥撑腰,根本不把韩络纱放在眼里。当下心中甚是痛快,
她扬起下巴得意一笑:看来我骂对了,你们主仆都一样贱,欠收拾。我忍无可忍,
上前冲她的脸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啪又脆又响。众人吓傻了。刘鸢呆呆地望着我,
两眼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我敢动手:你打我?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语气森森:打你就打你,还用看日子吗?我的婢女怎么样轮不到你们在这说三道四,
这巴掌我替小翠打的。再乱传我与你表哥的私情,我就把你干的那些龌龊事传满燕京城。
刘鸢心头一跳,一时也分不清我是恐吓还是真知道昨晚的事。她吓得眼眶噙满泪水,
脸上又红又肿,这模样倒有点可怜。陆婉清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抓住我的手:韩妹妹,
鸢儿就是打了一下婢女,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你不该动手,万一传到宫中……
谁是你妹妹?我淡漠的眸子看向陆婉清,冷喝:松手!韩妹妹,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陆婉清轻叹了口气,
缓缓说道:我是前几日才听说震东哥哥去宫里请旨赐婚,我也没有想到他……
15这与我何干?我心中早已不耐,一把甩开她的手,我请你们离开。啊!
陆婉清尖叫一声,像是失了重般向后摔去。可明明我并没有用力,她怎么会摔倒?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两道高大的身影同时出现。有人接住了陆婉清,
一道熟悉清冷的质问声响起:你在干什么?你望了过去,竟是裴震东!
他冷着一张脸扶着陆婉清,周身染着怒气,森冷的眼神直直朝我射来。怎么,英雄救美吗?
我心底痛意泛滥,苦涩冷笑。下一秒,我无所畏惧地抬头对视裴震东冷冰冰的黑眸。
就在我们对峙之时。陆婉清红着眼眶,泪珠挂在睫毛上将落不落,柔声开口:震东哥哥,
你千万别怪韩妹妹,她只是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没事的,哎哟。妹妹,你怎么了?
开口的是陆婉清的兄长陆津。他是军中千夫长,随裴震东行军打仗多次,
两人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加上父亲身居军中指挥使,裴震东现在又求娶陆婉清,
裴家自然与陆家交情深厚。陆婉清蹙眉神色痛楚,泪水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大哥,
我可能脚扭到了。韩大小姐,你一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怎么还动手了呢?
是不是觉得我陆家的人好欺负?陆津本就莽夫一个,当下说话也很不客气。
刘鸢侧过自己红肿的脸颊,心头憋着气,也跟着告状:陆大哥,韩大小姐不止打了婉清,
还打了我一巴掌呢。我看她就是嫉妒婉清要嫁给侯爷,所以才把气发在婉清身上。
可她攀权附贵勾搭我表哥,早就与侯爷退婚了,她有什么资格在这发火?
她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根本不配与我表哥高贵的身份在一起,表哥就是着了她的道了。
你胡说!小翠实在听不下去了,从身后跳出来怒气冲冲地道: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人,
我家小姐看不下去替我讨回公道而已。怕小翠心直口快又惹事端,我赶忙拦住她,
低声呵斥:退下!小翠脸上虽胀痛难忍,可她更心疼自家小姐。刘鸢骂得实在太难听了,
那个陆婉清明明是自己抓着小姐的手不放。小姐只是把手甩开,自己摔的竟说小姐动手推她,
真的好不要脸。她眼尾泛红,拉着我的手心疼道:小姐!听话。我轻轻拍她手背,
耐心安抚她:你家小姐没那么好欺负。小翠点点头,后退几步站在我身后。
我冷冷盯着刘鸢,眸中透着浓浓的警告: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打到你不敢说为止。
想起我刚刚那巴掌的凶狠,刘鸢脸颊更加***辣的痛。她吓得缩在陆津身后紧紧抓住他衣角,
好像下一秒我巴掌就要又落在她脸上一样。陆津轻拍她肩,望了一眼裴震东,
安抚道:侯爷在此,她不敢放肆。陆婉清一双星眸眼泪汪汪,
楚楚可怜地开口:韩妹妹,你要有火就冲我发,别打鸢儿。够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心头冷笑,忍不住语带嘲讽:竟不知陆家武将出身,
出了个陆姑娘这么会唱戏的……你!陆津气得面色铁青,
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阴沉:韩大小姐,不要以为你是相府千金就能侮辱我妹妹。
陆婉清眼角牵泪,娇柔的哭腔嗲嗲响起,委屈万分:震东哥哥……
裴震东柔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份柔情刺目到我心头一痛,
脸色难看至极。看来他真的放下了,这不正是自己所盼望的吗?可是自己为什么还会难过呢!
我把目光挪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裴震东小心把陆婉清扶到陆津身边,
冷漠的眼眸死死盯住我,讥诮道:韩大小姐今日好威风!
16我知道裴震东不可能会帮自己,毕竟陆婉清才是他要娶的人。而陆津还在场呢,
他没有立场站在我这边。只是想起昨晚,我心里仍有些酸楚。当下只能忍耐,迎上他的目光,
毫不示弱地回敬:哪有侯爷威风,马上要迎娶美娇娘了,夫人这般会唱戏,
侯爷倒省了逛戏园的银子了。裴震东凌厉的眸子落在你身上,
咬牙冷哼:侯府不差这个钱。不管如何,你不该动手打人。刘鸢她该打!
她几次三番出言不逊辱我在先,打小翠在后,我只打一巴掌已经够客气了。我面不改色,
淡淡说道:至于陆姑娘,是她自己摔的。如果侯爷要替她出气,那便动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看我一副冷漠至极、死不认错的模样。裴震东眼眸顿生不悦,
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头,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冲陆津冷硬说道:陆津,
你先送她们回去。陆婉清看了一下裴震东,又看了一下我,心里不放心又不敢阻止。
一瞬间泪眼模糊,低低叫了一声:震东哥哥……妹妹,你脚扭伤了,先回府治疗。
陆津毕竟是跟过裴震东上过战场的人,对上裴震东满身令人胆寒的戾气根本不敢劝解,
只能耐心劝自家妹妹。偏偏刘鸢感觉不到裴震东的异样。她从陆津身后走了出来,
眼神贪婪地看着他。侯爷,让我留下吧。万一这韩大小姐对你图谋不轨……
裴震东厌恶的眉眼扫了过去,仿佛看到垃圾一般,冷声如刀: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刘鸢愣住了,抬头看到裴震东这嫌弃万分的表情。瞬间昨晚的画面在大脑里一帧一帧回放。
顿时强烈的耻辱感爆发,她捂脸哭着跑了出去。刘姑娘,刘姑娘你等等我们……
怕她出事,陆津也顾不得礼数了,急忙背起陆婉清追了上去。他们一走,雅间顿时清静不少。
出去。裴震东冲小翠冷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如千斤。语气透着令人不容拒绝的森严。
小翠吓得浑身一颤,担忧地看了一眼我后,福身行礼:奴婢告退!说完,
转身出去后把门也关上了。房门刚关上,裴震东就冷着一张脸向我走近,周身染着肃杀,
我看着心惊肉跳。小翠一出去我才觉后怕,心中惧意横生,
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抵在墙壁: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
方才韩大小姐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你知道怕了?在离我还有一步的距离,
裴震东终于停了下来,挑眉嘲讽。我心中忐忑,面上却装作从容,
冷冷质问:侯爷想替你未婚妻讨回公道,要怎么惩处我?裴震东是万万没有想到,
我还是如幼时那般犟,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时又好笑又好气,
眉心一拧顺着我的话说下去:那自然要罚,不然你这脾气宫里哪位受得了?要你管!
我不服气地怼了一句。裴震东一把扣住我的手,把我拉至胸前,
低沉的嗓音响起:不让我管,你想让谁管?宫里那位吗?17他力道可真大。
我的手腕快被他捏断了,忍不住疾呼: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裴震东眼中的怒火呼之欲出,俊逸的面孔如同染了冰。我拼命挣扎,奈何根本挣不脱,
顿时急道:反正不会是你!你还是先管管你的未婚妻吧,她才是你应该操心的人。
无情的话冰冷如刀,狠狠刺进他心里,痛得他一瞬怔愣,下意识松开了我。哪知他刚一松手,
我顿时失去平衡。强烈的眩晕瞬间袭来,一阵天旋地转,踉跄几步我整个人往后倒去。
裴震东眼疾手快,长臂疾伸将我搂入怀里:熙熙……他熟悉的气息又萦绕鼻尖,
我一瞬失神,竟开始眷恋他怀抱温暖。那也只是一瞬,又想起方才他护着陆婉清的情景。
心头蓦地一刺,又疼了起来。眼眶蒙上一层氤氲水雾,我眼尾红了。下一刻理智回笼,
我拼命推搡,仿佛他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裴震东气极,脸黑得跟锅底般瞪着我,
心中郁闷。以前韩落熙最喜欢黏着他,但凡有半点亲近机会那必然会凑上来。但是现在,
自己就算是帮她,她却是这般态度。难道是昨晚萧珩说了几句甜言蜜语,
她就一心想嫁给他了?想到这里,裴震东胸口撕裂般疼痛,黑眸更是阴冷。手不但未松开,
反而紧紧环绕她柳腰。侯爷,请自重。我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请韩大小姐教我要如何自重。裴震东眸光一沉,相反更加用力抱紧韩落熙。
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忍无可忍,我使了吃奶的力气猛地一推。
裴震东瞬间失去重心,踉跄后退。而我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扑去。在即将摔倒的瞬间,
我双手本能地抓住他的衣领,整个人重重压在他身上。下一秒,我和他狼狈地摔倒在地。
我压在他的胸口,朱唇不小心亲上了他的脸。甚至能看见他眼眸根根分明的睫毛,
也看见他黑瞳倒映出我慌张的模样。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空气仿佛凝固。
只剩我们紊乱的呼吸和远处隐约可闻的喧嚣。我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
以及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肌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愧疚地开口,
声音是自己也未察觉的轻柔。熟悉的女子身体馨香又一次灌入裴震东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