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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08
第一章:青涩岁月1984年1我是在收割完最后一捆稻谷的那个晚上,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

天已经擦黑了,金黄的稻田里只剩下零星的几片稻草,母亲坐在田埂上,汗湿的衣衫紧贴着背,喘着气,捶着腿。

父亲蹲在田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烟卷,沉默不语。

邮递员踩着嘎吱作响的二八大杠停在我家门口,一脚撑着地,从车把手的邮包里翻出一封信,高声喊道:“林浩然!你家有大学通知书!”我手一松,镰刀从掌心滑落,掉进稻草堆里。

我直起腰,大步朝着邮递员跑去,指尖在裤腿上蹭了几下,才接过那封薄薄的信封,封口上盖着鲜红的邮戳。

母亲几乎是颤着手接过去,像是在摸什么稀世珍宝。

父亲也凑了过来,皱纹堆满的脸上,浮起几分从未有过的神情。

我拆开信封,几行铅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映入眼帘:“兹录取林浩然同志入江南大学经济管理系。”

母亲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手背在围裙上抹了抹,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父亲咳了一声,捏了捏手里的烟头,闷声道:“好事,咱们家,终于出个大学生了。”

可是,我的心底,却升起一丝不安。

学费呢?生活费呢?这一去就是四年,我该怎么办?没人说破这个现实,母亲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背,红着眼睛道:“你放心,妈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可我心里清楚,我们家能砸的锅铁,早就砸得差不多了。

2两天后,村里给我办了酒席,父亲难得喝了几杯高粱酒,拍着桌子说:“这孩子有出息,将来可是咱们林家的光!”苏婉清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连衣裙,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手里拎着一小包点心,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给你的。”

她把点心递到我手上,指尖蜷缩了一下,又缩回去。

我愣了一下,笑道:“哪来的?”“我妈做的。”

她抬起头,眼神带着点不自在,“说你上大学了,得吃点好的。”

她的母亲是镇上的小学老师,性格一向严厉,小时候我和她坐前后桌,只要我捣乱,就少不了被她母亲拎着耳朵训话。

可就是这样一个严苛的女人,竟然愿意亲手做点心让我带去学校。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谢谢阿姨。”

我低声道,手指摩挲着纸袋的边缘。

“你呢?”她忽然看着我,目光专注,“你会回来吗?”我抬起头,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这一刻,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3两天后,我去镇上找刘叔借钱。

刘叔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家里有几亩田,日子过得比我们宽裕些。

可当我开口借钱时,他皱着眉,犹豫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肩:“浩然,你是个好孩子,叔真想帮你,可家里孩子多,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咬紧牙关,勉强挤出个笑:“我明白,刘叔,没关系。”

回去的路上,天有些阴沉,镇上的大喇叭里正播放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女声悠扬,带着一种憧憬未来的热情。

可我的未来,在哪呢?我坐在桥头,低头看着身下的河水。

秋风吹过,卷起水面一层层细密的涟漪。

许久,我才深吸一口气,朝着家里走去。

刚到院子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母亲压抑的抽泣声。

“这可怎么办?他要上学,我们拿什么给他交学费?”父亲的声音沉沉的:“实在不行……就让他别去了。”

我心里一颤,脚步顿在原地。

半晌,我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

4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镇上火车站,买了一张去深圳的硬座票。

我没告诉任何人。

揣着身份证和二十块钱,我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看着站台上的列车呼啸而过,心里一片茫然。

我知道,深圳有机会,有工厂,有数不尽的发财梦。

我在报纸上看过,在村里的收音机里听过,那是一座可以改变命运的城市。

我不能上大学了,可我不想就这么回到田地里,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广播里传来检票的声音,我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向站台。

当列车缓缓驶离车站时,我透过窗户,看见了站台上的一个熟悉身影——苏婉清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列车远去。

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我抿了抿唇,背过身,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心里轻轻地念了一句:“苏婉清,我会回来的。”

第二章:初入商海1985-1987年1我到深圳的时候,是一个闷热的午后。

火车站外,挤满了背着蛇皮袋、推着自行车的南下青年,空气里混杂着汗水和廉价香烟的味道。

有人拿着小广告在人群里穿梭,大声喊着:“工厂招人!包吃包住!工资四十块起!”我站在人群里,捏着兜里仅剩的十块钱,四周望了一圈,突然有些茫然。

这是深圳,所有人都在寻找机会,所有人都想改变命运,可我连今晚住哪儿都不知道。

我没敢去车站附近的旅馆,拖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沿着街道走了很久,最终在一家人力市场门口停下。

里面是拥挤嘈杂的人群,皮肤晒得黝黑的男人们围着一块黑板,仔细看着上面手写的招工启事——“电子厂招普工,男工40,女工35,包吃住,计件制,月薪50-80。”

“建筑工地急招泥瓦工,日薪5块,供饭。”

“外资厂招流水线工人,学徒期30,转正70,英语优先。”

我的目光停在最后一行。

——外资厂。

那是深圳最赚钱的地方。

2两天后,我正式成为了一家港资电子厂的流水线工人。

工厂坐落在蛇口工业区,厂房宽大而整齐,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服,在长长的流水线上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我的工作是组装录音机的外壳,每天站十个小时,装配上千个零件,手指经常被尖锐的塑料划破,疼得钻心。

可我不在乎。

每天晚上十点下班,我会多留一个小时,站在技术员旁边,偷偷看他们调整机器;周末别人睡懒觉,我去仓库帮忙,顺便记住所有零件的编号和用途。

我没念完大学,但我知道,机会不会凭空落下来,我只能自己去抢。

三个月后,组长叫我去办公室。

“林浩然,你做事很踏实,我推荐你去设备组。”

设备组是工厂的“精英”部门,工资比普通工人高一倍。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门口,看着远处霓虹灯闪烁的高楼,心跳得飞快。

深圳这座城市,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31986年,我升任组长,工资涨到了150块,够寄钱回家,也够让我在城中村租间单人房。

我买了第一台属于自己的录音机,晚上躺在床上,听邓丽君的《小城故事》,想起江南的夜色和苏婉清的眼睛。

她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嫁人了?有时候,我会写一封信,塞进信封里,又撕掉。

我怕她知道我只是个工厂组长,怕她看到我的字里行间,藏着难以启齿的自卑。

但命运从不等人停下。

这一年,我遇见了赵国栋。

4赵国栋是个地道的商人,穿着熨帖的西装,手腕上戴着金表,笑起来带着一丝精明的味道。

他是我们工厂的供应商,负责电子元件的采购,时常出入厂区。

有一次,他来巡查设备,我恰好在调整一台失灵的焊接机。

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问:“小伙子,你读过书?”我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学过经济管理?”“学了一点。”

赵国栋沉吟片刻,拍了拍我的肩:“年轻人,愿不愿意跟***?”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是说……”“工厂的活儿,赚死工资,翻不了身。”

赵国栋笑了笑,眯起眼睛,“我在做贸易,缺个得力助手。”

我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问:“能赚多少?”他竖起一根手指。

“底薪一百,提成另算。”

我握紧拳头。

我要跳出工厂,去见更大的世界。

5跟了赵国栋之后,我才知道深圳真正的生意人是怎么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