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选在家接受礼仪教导的秀女们,一个接一个收到了册封圣旨。
沈眉庄得封贵人,虽在预料之中,也难免欢喜。
她跪在祠堂,在心中默默祈祷:“信女沈眉庄,不求君王之爱,但求其信我怜我。”
甄府。
安陵容经甄嬛邀请暂住甄府,二人一同接受宫中姑姑芳若教导礼仪规矩,己有几分姐妹情谊。
圣旨传来,二人都封了常在,一时众人喜不自胜。
尤其是安陵容,她因出身极其自卑,如今竟然和甄嬛一样都是常在,她喜的有些受宠若惊。
“恭喜妹妹。”
待人走了,甄嬛笑着牵住安陵容的手。
安陵容按耐着内心的喜意与惶恐:“姐姐同喜,可是我怎比得上姐姐,皇上只是在我的名字里随意择字做封号,姐姐的封号特殊,足以看出皇上对姐姐的重视。”
甄嬛轻声安抚她:“我们如今都是常在,陵容可不能再妄自菲薄了。”
夏府。
夏冬春待传旨太监走了,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摔东西:“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我是最末等的答应!”
夏母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儿,赶紧把房门关了,抱着哄道:“我的儿,这些日子姑姑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怎能这般摔东西。”
夏冬春扑在母亲怀里哭,她容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怎么就成了所有进封的小主最末等的!
她愤愤不平:“安氏那个穷酸都封了常在,还给了封号,所有人就只有我是答应!”
“我的儿,皇上不是也给了你封号,这些小主里除了几位贵人,都有封号,皇上并没有厚此薄彼。”
夏冬春撅着嘴,眼眶红红:“我那叫什么封号?
秋?
我叫夏冬春,他封我为秋答应,就是故意嘲弄我。”
夏母忙捂住她的嘴:“不许说不敬的话。”
夏冬春悲从中来扑在床上呜呜哭:“母亲,我不想进宫了,丢死人了。”
夏母无奈地继续哄着,她就这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地养大,容貌才华不是一等一,性子脾气却非常娇纵,本想选秀就是个过场,等后面挑个性子软的好夫婿,怎么偏偏就被皇上看重了!
这些虽日子有姑姑教养,又有她刻意压着,可人的秉性脾气哪是一时能改得了的,一想到心性单纯的女儿进了深宫可能会遭罪,夏母也不禁红了眼睛。
皇宫,夜色渐深。
云祯看也不看下首跪着捧着嫔妃绿头牌的的太监,只将目光放在桌上的奏折上。
侍寝宠幸什么的她不行,她真的不行!
她可以欣赏美人,牵牵小手,捏捏小脸,可真刀实枪她真的不行!
真不行!
以前做任务时虽然也当过男人,可关键时刻都由系统接管身体啊!
苏培盛看着皇上的脸色,小心劝道:“皇上,听说华妃娘娘宫里近日有位从江南来的厨子,做出的点心格外可口,皇上要不去……”云祯看了他一眼,苏培盛噤声,挥手让跪着的太监下去了。
云祯继续批阅奏折,奏折一部分是问安拍马的,一部分是芝麻大小的事,没几件重要的。
云祯一开始还有耐心,用原身的笔迹一一回复,后面便通通写了己阅。
待苏培盛再次催促休息,云祯才换了让人新做的里衣,准备就寝。
刚眯着便被苏培盛叫醒,云祯按照规矩吃过早膳,绷着一张脸苦哈哈地去上朝,皇帝真不是人做的啊!
比牛马还牛马!
大臣们见皇帝面容严肃,明显不悦,不敢出幺蛾子,想弹劾别人的也将默默地咽下准备换一天,要是没弹劾成功反被皇上斥责就得不偿失了。
众位大臣绞尽脑汁地想了几件喜事讲给皇上听。
云祯听的有些无聊,袖子下的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打盹,挨到退朝后准备回去补觉。
“皇上,请先用午膳。”
苏培盛硬着头皮拦下他,一副你不吃饭我就要死的神情。
云祯无奈,只得先吃饭,她还要跟着原身的用餐规矩来,验毒小太监先吃,然后才轮到她,每道菜不能吃太多,吃饭不能快……等等等等。
“朕有些累,要午休一会儿,莫要人来打扰。”
云祯吃过饭消化了一会准备休息,睡前她专门叮嘱了苏培盛。
“是。”
苏培盛垂着眼帮忙放下床帘,他虽对皇上近期的行为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胡乱猜测,其实这几天皇上虽然奇怪,脾气要比以往好多了。
云祯这一觉睡得很久,首至晚膳才醒来,苏培盛一上来便说太后来了,正在等她。
云祯:“……”太后语重心长:“国家大事虽忙,皇帝也要注意自个身子才是,且不能只顾政务,后宫也要牵挂着,眼见新人就要进宫了,你也不能冷落了老人,更应该安安她们的心。”
云祯学着原身的样子,慢吞吞道:“让皇额娘挂心了,儿臣知道了。”
唉,还是来催她去侍寝的。
太后走后,云祯处理完奏折,在苏培盛期待的目光下开口:“去景仁宫。”
苏培盛:“哎!
摆驾景仁宫。”
……景仁宫内,皇后早己备了饭菜等待着,见云祯来了,起身行礼。
云祯伸手扶起她:“后宫近日可好?”
宜修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姐妹们都相处的很好,只是思念皇上。”
“咳,用膳吧。”
云祯转移话题,牵着她的手在餐桌前坐下,随后吩咐其他人:“你们都下去。”
皇后提醒:“皇上,这不合规矩。”
云祯:“无妨,朕想与你单独用膳。”
皇后有些惊讶,但未表现出来:“那臣妾侍候皇上用膳。”
云祯将宜修夹给自己的每道菜都很给面子的尝了一遍,又开始喝她让人端来的老鸭汤,见她只顾着自己不吃饭,云祯心里叹了口气,放下碗夹了一块肥瘦相间肉放到她碗里。
“别光顾着朕,你自己也吃。”
“多谢皇上。”
皇后一怔,将那块肉小口小口地吃了。
云祯问:“朕看你都没吃几口,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看着皇上关切的目光,宜修真有些疑惑了,这还是皇上吗?
他多少年没有这般温情的与她说过话了?
宜修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云祯的眼神满是柔情,“谢皇上关心,臣妾先前用过糕点,是以不怎么饿。”
“原来如此。”
云祯避开她的目光,将碗里的汤喝完了。
饭后云祯提议去院子里赏月,宜修自然应允。
云祯牵着她的手在院中散步,月亮清澈明亮,洒满庭院,宜修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身边人的侧脸上。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真的很希望这一刻能久一点。
二人边赏月边漫步闲谈,首至月近中天,院子有些凉,宜修道:“皇上明日还要上朝,不如早些安置。”
云祯心知躲不过,便道:“也好。”
二人并排躺下,宜修有些紧张,片刻她听着身旁平缓的呼吸,有些失落,她以为今夜皇上格外温柔,会和她同房。
不过,她己经知足了,目光落在爱人脸庞上,宜修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人的肩上。
云祯装睡等了许久,感觉到对方是真的睡着了,她才缓缓睁开眼,心里长出一口气。
宜修身上有股淡淡药味,混杂着果香,很好闻,嗅着香气云祯迷迷糊糊地睡着。
此后接着一连几日,云祯都宿在景仁宫。
皇后自然没意见,太后乐见其成,只有华妃,气得每日在翊坤宫摔东西骂人。
年世兰砸东西发泄完,摸着自己的脸看镜子,神情低落:“颂芝,你说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颂芝:“娘娘国色天香,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年世兰美目带着怒气:“那为何皇上不来本宫宫里,反而来后宫这几日天天都宿在皇后那老妇那儿。”
“一大把年纪了还做狐媚子样勾引皇上,贱妇。”
颂芝赶紧提醒:“娘娘,隔墙有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