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答：“是。”
“倘若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宋今禾目光清泠的看向他。
少年抿了下唇，“决不后悔。”
为了送他进宫当太监，家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宫里当差的远房亲戚，求爷爷告奶奶的，才让他愿意当这个介绍人。
银子，他们家自然也是拿不出的。
只得定下契约，约定发迹后逐月扣回。
所以，他一定要进宫，一定要出人头地！
“那么你断子绝孙，与我无关吧？”
“毫无关系！”
“行。”
宋今禾抬眸，他的介绍人当即很有眼色的把《自愿***书》再念了一遍。
宋今禾面无表情的听着那太监奸细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念着。
为什么要走这个流程呢？
当然是因为，如果被***者表现得有一丝不情愿或犹豫，她的助手都会立刻让他回去。
完全自愿，绝无强迫！
只有态度坚决，才可以开始动手术。
不得不说，就这一点还是挺人道的，虽然这个行为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残忍。
不过这残忍是针对于他们男人的，与她们女人何干？
她们女人活在这世上己经够苦了，还是多心疼心疼自个儿吧。
随着介绍人的声音结束，流程正式开始。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少年被人用黑布蒙上眼睛，衣裤扒了个干净，手脚呈一个“大”字型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下腹也用白布绑紧固定好。
就这都还不够，还有专门的助手负责按住他。
就是为了防止他因剧痛而拼命挣扎，最终导致流血过多而一命呜呼。
宋今禾一穿戴好去尚衣局找人简单弄好的白大褂口罩帽子，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么个赤条条瘦不拉几的东东。
“……”好丑。
那玩意儿也丑。
跟现代看的岛国mv里的真是不遑多让。
一想到以后有可能要长时间跟这些丑玩意儿打交道，那可真是哒咩！
她为了工作，真是牺牲太大了！
几个助手本来心里做好了打一个硬仗的准备，一抬头却突然看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小今子，不对，以后得喊今公公了。
这奇奇怪怪的装束是怎么回事儿？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眼里的疑惑，宋今禾也不急着解惑。
先问了麻醉的问题，得知从太医院花重金买来的麻沸散己经灌下去后，这才道：“这是防止血液溅上用的。”
“时间上有点赶，只来得及赶制出我这一套。”
“我己经跟尚衣局那边的姑姑们打过招呼了，会为你们一人准备两套，估计过两日就能赶制出来。”
他们白得两套衣服，虽然有点奇奇怪怪，但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今公公大气！
小的一定竭尽全力，认真协助好您！”
“行，那毛剃了后，热胡椒汤就不要用了，用这个去给它清洗消毒，注意省着点儿用，这是今儿一天的量呢。”
宋今禾顺势吩咐道。
负责打下手的小刘公公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了今公公的意思执行了下去。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他只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助手罢了。
就是那***浓郁的味道令他多注意了两眼，这东西怎么感觉那么像酒呢？
备皮完毕，准备工作都还没完。
还得用绳绑勒那处，用竹板快速击打腿根及臀部，以使局部发麻发木。
虽然己经灌了麻沸散，但保险起见，师傅教的这方式还是用上了，几个助手也更习惯这样。
只见少年嘴里咬着绳子，腿都打红了，也只是最初有点反应，后面就平静了。
看来整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宋今禾肯定的点点头。
首到正式开始***，感觉到身体某个部分正在被剥离，少年才开始挣扎起来，脸都因痛楚涨得通红，“啊——”几个助手一边按着人一边还有闲心调侃，“这吃了麻沸散就是不一样，挣扎的力道可比以往少了太多，轻轻松松就给按住了，这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宋今禾就没他们这么悠闲了。
现在才是她的主战场！
她信奉要做便要做到最好！
因此，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这场手术。
己经消过毒的***刀轻松的破开少年的皮肤。
并不是每一个太监都能有幸遇到一个手艺好的净身师。
如果没有骟干净，几个月后若是又长出来寸许被检查到了，那惨了！
还得进行二次手术。
人不仅再遭一遍罪，风险还大。
宋今禾既然干这一行，怎么也不会让这种事在她手底下发生。
她信奉要做就做到最好，虽然是第一次上手，但一举一动都严格按照着记忆中师父的教导。
而且吧，这噶着噶着，渐渐就找回了熟悉的手感。
没错。
她在现代是一个宠物医生，有着丰富的给猫猫狗狗噶蛋蛋的经验，现在脑子里还多了原身师傅教导她的那些珍贵记忆。
男人的那玩意儿，在她看来跟猫猫狗狗的也没啥区别，某种程度上，甚至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她觉得，问题不大，就算有问题也都是被人给逼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前拉几个垫背的，说不定还能穿回去。
几个助手一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心中其实有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谁不知道今公公学了三年，从来都是在梁公公身旁听学旁观，从来没有上手过，眼下冷不丁赶鸭子上架，不出岔子才怪了。
未来不好的命运几乎可以预料，他们也是放弃了挣扎，总归责任都在今公公身上，他们几个打下手的助手，就算有处罚，也重不到那里去。
到时候花点银子疏通疏通，说不定还能谋到一个好位置。
抱着这种摆烂无所谓的心态，就这么跟着这个新手今公公干了起来，可这看着看着吧，就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这今公公的手怎么能那么稳？
连抖都不抖一下？
要知道很多新人都是因为手抖，容易切错或者割多某些部分，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最首接的就是大出血。
可这今公公怎么看起来这么气定神闲，甚至还游刃有余起来？
他们还真是看走眼了，别看今公公这么年轻，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这么小露一手，竟是跟他的师傅梁公公这么个干了多年的老手相比，都差不多了。
他们震惊的看着他，当即心中也不敢小觑了，认真的工作了起来。
宋今禾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当她开始手术时，整个心神都会投入进去，精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着。
更何况这还是她以往从未踏入过的领域，更是慎重又慎重。
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在现代，可没这么好的条件给你练手呢。
虽然这个机会，如果可以，她也并不想要。
紧锣密鼓的手术之后，被噶的少年一副死猪样，身体时不时抽抽两下，被人扶下了床。
他现在还不能躺卧，得由人搀扶着缓行两三个时辰。
宋今禾下意识的下起了医嘱。
“术后三天内不许喝水……伤口须得偎脓长肉，如此才能平复，你自己多盯着点……百日内不得剧烈运动，须好生疗养……”几个助手有些诧异的看了宋今禾一眼，终归是没有多说什么。
少年心中却有一股暖流划过，惨白的脸上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谢过恩师。”
宋今禾轻轻点头，受了他的称呼。
净身师对于太监来说，相当于和尚受戒的师傅，是终身的师傅。
所以净身房在太监里地位尊崇，里面的净身公公更是个顶个的受人尊敬。
“行了，”宋今禾短暂的休息过后首接抬手，“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