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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1

他给我下药那晚,我正怀着他的孩子。用你的***换她平安,很公平。三年后葬礼重逢,

我牵着与他眉眼如出一辙的男孩。他红着眼问:谁的孩子?

我晃了晃无名指的钻戒: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也是...你堂弟。

---灵堂里檀香的气息黏稠得化不开,混杂着细雨带来的土腥气,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呼吸上。黑与白成了这里唯一的色调,巨大的“奠”字下方,

顾老夫人的遗像含笑注视着满堂披麻戴孝的子孙,那笑容慈祥温润,

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隔世感。沈未晞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大衣,

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佩戴孝花,只是静静立着,

像一株生长在暗处的植物,与这悲伤又虚伪的场面格格不入。三年了,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地方,踏足任何与顾承衍有关的地方。可老夫人走了。

那个曾经给过她短暂温暖的老人,于情于理,她该来送一送。

目光掠过那些或真或假的悲恸面孔,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顾承衍。

他站在家属答礼区最前端,挺拔的身躯裹在合体的黑色西装里,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侧脸线条依旧冷硬如刀削,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憔悴。

心口某个早已结痂的角落,猛地被刺痛了一下。不是为他,

是为那个愚蠢的、曾经将他视若生命的自己。她下意识地,轻轻握紧了掌心那只柔软的小手。

一个约莫三岁的小男孩挨着她站着,同样一身黑色的小西装,白衬衫的领口挺括,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似乎有些不安于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仰起小脸,

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望向沈未晞,用气声轻轻喊:“妈妈?”沈未晞低头,

对他安抚地笑了笑,指尖拂过他柔软的额发。就是这一声细微的呼唤,

以及她脸上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神情,穿透了灵堂低回的哀乐,精准地落入了顾承衍的感知里。

他倏然转头,目光如冰冷的箭矢,直直射向角落。先看到了沈未晞。三年时光,

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怯懦,沉淀出一种疏离又夺目的美,

像蒙尘的明珠被拭去尘埃,光华内敛,却锐利难当。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眸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震惊,厌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随即,

他的视线下移,定格在了那个小男孩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张小脸,那眉眼,

那鼻梁的弧度……几乎是刻印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承衍的胸口。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潮水般退去,

世界里只剩下那张与他童年照片几乎如出一辙的小脸。他推开身前低声安慰他的堂弟顾瑾言,

几乎是踉跄着,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向角落。目光死死锁在男孩身上,

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审视和不敢置信。他在沈未晞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

将她和孩子笼罩其间。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混杂着一夜未眠的淡淡烟草味,扑面而来。

沈未晞抬起眼,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预想中的恨意滔天,也没有旧情难忘的波澜,

她的眼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冰冷。顾承衍喉结滚动,

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沙哑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他……是谁的孩子?

”他指着小男孩,手指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小男孩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和通红的眼睛吓到,往后缩了缩,紧紧抱住沈未晞的腿,

把小脸埋了进去。沈未晞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微微弯下腰,轻柔地拍了拍孩子的背,

低声道:“星屿不怕,妈妈在。” 她的动作那么自然,充满了庇护的意味。然后,

她直起身,重新迎上顾承衍那双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她的嘴角,

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她没有看顾承衍,目光却越过他剧烈震颤的瞳孔,

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刚刚赶过来、神色带着关切与一丝疑惑的年轻男人身上。是顾瑾言。

他比顾承衍小几岁,气质温和儒雅,此刻穿着黑色西装,

眉宇间带着真实的悲伤和对眼前局面的不解。沈未晞抬起带着黑色丝绒手套的左手,

轻轻挽住了顾瑾言的手臂,动作亲昵而自然。她的无名指上,

一枚切割完美的钻戒在灵堂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芒。她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

介绍般的姿态:“顾承衍,介绍一下,”她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回他惨白的脸上,一字一句,

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凿进他的心脏,“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顾瑾言。”她微微侧首,

看向挽着的男人,语气变得轻柔,却带着更深的残忍:“也是……星屿的爸爸。”“你堂弟。

”“轰”的一声,顾承衍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未婚夫?顾瑾言?星屿的爸爸?

堂弟?这几个词单独出现已足够荒谬,组合在一起,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捅进了他最致命的软肋,还恶劣地转动了一下手柄。血液瞬间从头顶褪去,

他的脸色灰败得如同身后的墙壁,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死死盯着沈未晞,

那双曾经盛满对他爱慕和依赖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和快意。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带着他的孩子,嫁给他的堂弟?!还在这庄严肃穆的灵堂上,

当着顾家所有亲朋的面!“你……胡说!”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

带着濒临失控的破碎感。“是不是胡说,重要吗?”沈未晞眉梢微挑,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法律上,星屿是瑾言的儿子。这就够了。

”她不再看顾承衍那副摇摇欲坠、备受打击的样子,低头对怀里的孩子柔声说:“星屿,

跟妈妈和爸爸去给太奶奶鞠躬,好吗?”顾瑾言虽然眼中仍有惊愕与疑虑,

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配合地弯下腰,朝小男孩伸出手,语气温和:“星屿,来,爸爸抱。

”小男孩看看沈未晞,又看看顾瑾言,似乎从熟悉的怀抱里获得了勇气,犹豫了一下,

伸出小手搭上了顾瑾言的手掌。顾瑾言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稳稳地坐在臂弯里。

那小脑袋依赖地靠在他肩头,这一幕,落在顾承衍眼中,刺目得让他几乎要瞎掉。一家三口,

无视身后那道几乎要化作实质利刃的目光,径直走向灵堂中央的遗像。

沈未晞和顾瑾言并肩而立,小男孩在顾瑾言怀里,三人一起,对着顾老夫人的遗像,

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姿态从容,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响起,无数道目光在顾承衍、沈未晞和顾瑾言之间来回逡巡,

带着探究、震惊、以及看好戏的兴奋。顾承衍僵立在原地,

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将他钉在了这无尽的耻辱柱上。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三年前那个夜晚,如同跗骨之蛆,

带着血腥气再次将他淹没。---那一晚,夜色浓稠如墨。他亲自端给她的那杯温牛奶,

看着她毫无防备地喝下。那时,她的腹中正孕育着他们共同的孩子,刚刚三个月。

她穿着柔软的睡衣,脸上还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依偎在他怀里,

絮絮地说着对孩子未来的憧憬。而他,心里盘算的,却是如何用她和她体内那块血肉,

去换取另一个女人的平安。林薇,他曾经的初恋,顾氏集团最大对手公司老板的秘密情人,

因为卷入商业窃密风波,被对方控制。对方开出条件,

只要顾承衍拿出让他们足够“放心”的筹码,就放林薇自由。于是,他选择了沈未晞,

选择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妻子,和她***里未成形的孩子。他记得她喝下牛奶后不久,

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捂着腹部,额上渗出冷汗,惊慌地抓住他的手臂:“承衍,

我肚子好痛……”他当时是怎么做的?他拂开了她的手,语气冷静得近乎残忍:“未晞,

别怕,只是一个小手术。医生很快就到。”“手术?什么手术?

”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身体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他避开她的视线,

声音低沉却清晰:“林薇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和一笔钱远走高飞。

对方……要一个确保我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把柄。未晞,用你的***,换她平安,很公平。

”“公平?”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嘶哑地笑出声,眼泪却汹涌而出,“顾承衍,

我怀的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他闭上眼,

狠心说出最后一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后来发生了什么?记忆有些模糊了。

只记得她绝望的眼神,像濒死的小兽,死死盯着他,然后被穿着白大褂涌入房间的人按住,

注射了麻醉剂……再醒来时,孩子没了,***也被摘除,医生冷冰冰地宣布,

她终生无法再孕。而他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只在事后得到消息,

林薇已经安全登上了出国的飞机。他用妻子和孩子的血肉,为他所谓的旧爱,

铺就了一条生路。从那一刻起,那个满心爱着顾承衍的沈未晞,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那杯牛奶里,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死在了他那句“很公平”之中。

---灵堂里的空气,似乎因为顾承衍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戾气而变得更加稀薄。

他死死盯着那个被顾瑾言抱在怀里,眉眼与他酷似的小男孩——星屿。他的儿子。

他和沈未晞的儿子。那个他亲口判定为“不该存在的错误”,

那个他以为早已化作一摊血水的手术废弃物,如今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健康,漂亮,

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喊着别人爸爸。而那个男人,

是他一向温和低调、与世无争的堂弟,顾瑾言!荒谬!

滔天的荒谬感和被背叛的怒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不敢相信,沈未晞竟然如此狠毒,

不仅偷偷生下了孩子,还处心积虑地让孩子认顾瑾言做父!她是在报复,用最诛心的方式,

报复他三年前的绝情!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再次钉在沈未晞身上。

她正和顾瑾言低声说着什么,侧脸线条柔和,与方才面对他时的冰冷判若两人。

那枚钻戒的光芒,不断在他眼前闪烁,提醒着他她刚才那句“未婚夫”的介绍。

顾瑾言……他什么时候和沈未晞搅在一起的?三年前?还是更早?

他们是不是早就……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让他浑身发冷。不,不可能。

星屿的年纪,那张脸,分明就是他的种!那顾瑾言呢?他知不知道星屿的身世?如果知道,

他为什么要接受?是为了沈未晞,还是……另有所图?顾承衍的脑子一片混乱,

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冷静荡然无存,

最亲近的人尽管他从未将顾瑾言视为威胁和曾经弃若敝履的女人联手背叛的狂怒与刺痛。

葬礼的流程还在继续,法师念经的声音嗡嗡作响,亲友依次上前鞠躬。

顾承衍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回礼,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一家三口”。

他看到顾瑾言细心地替星屿整理衣领,看到沈未晞用手帕轻轻擦拭孩子嘴角,

看到星屿依赖地趴在顾瑾言肩头,小声说着什么,顾瑾言便温柔地笑了,低头回应。每一幕,

都像是一把盐,狠狠洒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站在她身边的,

接受孩子依赖目光的,本该是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嫉妒”和“悔恨”的毒蛇,

开始疯狂地啃噬他的心脏。仪式暂告一段落,宾客被引去偏厅用斋饭。

沈未晞和顾瑾言抱着孩子,随着人流往外走。顾承衍再也无法忍耐。他几步上前,

一把攥住了沈未晞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们谈谈。”他声音嘶哑,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沈未晞吃痛地蹙起眉,却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顾先生,

请放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没什么好谈?”顾承衍逼近一步,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眼神阴鸷,“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引得周围几个尚未离开的亲戚纷纷侧目,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沈未晞看着他失控的样子,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再次扬起:“顾承衍,你是失忆了,

还是选择性耳聋?我再说最后一遍,星屿,是顾瑾言的儿子。需要我拿户口本给你看吗?

”“你撒谎!”顾承衍低吼,额角青筋跳动,“沈未晞,你恨我,可以冲我来!

为什么要让孩子认贼作父?!”“认贼作父?”沈未晞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

轻笑出声,眼神却冰寒刺骨,“顾承衍,扪心自问,三年前那个晚上,

亲手断送他来到这个世界机会的人,是谁?亲手把他和我的***一起当成筹码丢出去的人,

又是谁?现在你来跟我谈‘父’这个字?你不觉得恶心吗?”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在顾承衍最痛的地方。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脸色更加难看。

“至于瑾言,”沈未晞的目光转向一旁面色凝重的顾瑾言,语气缓和下来,

带着一种刻意表现的柔情,“他给了星屿完整的父爱,给了我们一个家。

比起某个连亲生骨肉都能舍弃的畜生,他难道不配做星屿的父亲吗?

”顾承衍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只能死死瞪着她。顾瑾言适时上前,

挡在了沈未晞身前,隔开了顾承衍逼人的视线。他的语气依旧温和,

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坚定:“堂哥,未晞说得够清楚了。星屿是我的儿子,法律上,情理上,

都是。今天是奶奶的葬礼,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请你放手,你弄疼未晞了。

”顾瑾言的维护,如同火上浇油。顾承衍猛地甩开沈未晞的手,

目光如同利刃般刮过顾瑾言的脸:“顾瑾言,你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出戏,

能唱到几时!”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顾瑾言护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沈未晞,

以及她怀里那个正怯生生偷看他的小男孩,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几乎凝成实质的寒气,

大步离开了灵堂。偏厅的斋饭,沈未晞和顾瑾言并没有停留太久。

以孩子受了惊吓需要休息为由,他们提前离开了。坐在顾瑾言平稳行驶的车后座,

沈未晞抱着已经睡着的星屿,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显露出深深的疲惫。顾瑾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轻声问:“还好吗?”沈未晞回过神,

勉强笑了笑:“还好。谢谢你,瑾言,今天又配合我演了一场戏。”“不只是演戏。

”顾瑾言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说过,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