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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1

1 柳色新时,初遇如潮三月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冷,刮在脸上像细沙轻蹭,

却已能吹软燕园里的柳枝——那些嫩黄的柳芽刚冒头,就被风揉得垂下腰,枝条扫过湖面时,

会荡开一圈圈极淡的涟漪,把未名湖的冰融痕迹,都揉成了温柔的波纹。

林婉儿抱着一摞古籍从图书馆出来,牛皮纸书套在臂弯里硌出浅浅的印子,

裙角被风掀得贴在小腿上,带着布料特有的凉。那是母亲生前为她做的素色棉裙,

领口绣着极小的玉兰花,针脚细得要凑近看才能发现,

是林家女儿代代相传的样式——母亲说,玉兰花“素而不淡,雅而不冷”,

像女孩子该有的模样。她刚走到石拱桥下,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噔噔”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是纸张散落的哗啦声,

像一阵骤雨落在干燥的地面,脆生生的。“抱歉!抱歉!”男生的声音裹着气喘,

带着少年气的慌张。林婉儿回头时,正看见他蹲在地上捡画纸,指尖沾着青灰色的颜料,

像刚从调好的色盘里捞出来,连指缝都染了些,却顾不上擦。画纸上是未名湖的速写,

线条利落得能看出落笔时的畅快,拱桥的弧度、柳叶的疏密,都抓得极准,可在画纸右下角,

却留了个笨拙的小太阳——暖黄的色块涂得有些溢出轮廓,边缘还带着铅笔勾勒的歪扭线条,

反倒添了几分憨态。男生抬头时,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的睫毛很长,

在午后的阳光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旧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笑起来时左边嘴角陷下去一个梨涡,

像把春天的糖都盛在了里面:“我叫沈煜,美术系大三的。刚才太急了,没撞着你吧?

”林婉儿攥紧了古籍的书脊,指尖触到母亲当年写在扉页的小字“婉儿,

凡事随心”——那字迹被岁月浸得有些发淡,纸页边缘还留着母亲生前常用的茉莉香,

是她每次翻书时,都会忍不住多闻一会儿的味道。她定了定神,

把怀里的古籍往臂弯里拢了拢,轻声答:“林婉儿,中文系大二。没撞着,

你……你的画纸捡完了吗?”沈煜这才发现,还有两张画纸飘到了她脚边,

连忙撑着膝盖站起来,动作太急,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抬手推眼镜时,

指尖的颜料蹭到了镜腿,却浑然不觉:“还没,麻烦你帮我捡一下?”林婉儿弯腰时,

发尾扫过画纸,她看见其中一张画的是图书馆的红墙,墙根下站着个模糊的女生背影,

扎着低马尾,手里抱着书——原来他刚才,是在画风景时,顺便把路过的她也画了进去。

那天下午,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长椅是木质的,被岁月磨得光滑,

坐上去能闻到淡淡的木香。沈煜翻出速写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像柳叶擦过湖面。

他先画了柳枝垂在湖面的倒影,线条随水波弯出柔和的弧度,画到一半,

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领口的玉兰花上停了两秒,笔尖顿了顿,

又在倒影旁添了个扎低马尾的姑娘:姑娘手里抱着古籍,裙角被风吹得微扬,

领口的玉兰花用淡墨勾了轮廓,虽然小,却格外精致,正是她此刻的模样。

林婉儿看着画纸上的自己,指尖有些发烫,她从古籍里翻出夹着的书签——那是去年春天,

她在湖边捡的柳叶,压在《诗经》里一年,已经成了浅褐色,叶脉却依旧清晰。

她轻轻展开书,翻到“郑风·野有蔓草”那一页,声音放得很柔,

像怕惊扰了湖边的风:“‘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

适我愿兮。’”念到“邂逅相遇”时,风刚好吹落一片新鲜的柳叶,

轻飘飘落在沈煜的画纸上,盖住了姑娘的鞋尖。

沈煜笑着把柳叶按在画纸上:“这是最好的落款了。”他把画小心地折成方块,

递到她手里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愣了一下,

又飞快地移开目光——阳光落在他们交叠过的指尖,像撒了一层碎金。分开时,

沈煜把那张画塞给她,画纸背面用铅笔写着他的手机号,末尾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旁边还注了行小字:“下周画展在美术楼一楼,要是有空,来看看?”林婉儿捏着画纸,

指尖被铅笔的纹路硌得有些发烫,

抬头时正看见沈煜跑向美术楼的背影——白衬衫的衣角在柳色里晃了晃,

像一片被春风托起的云,跑过红墙时,还回头朝她挥了挥手,眼镜又滑到了鼻尖,

模样有些傻,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2 旧宅深巷,

阴影如织林婉儿的家在胡同深处的老宅院,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失去了光泽,

推开门时会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老人的叹息,在安静的胡同里传得很远。门内的影壁上,

还留着父亲生前写的“家和万事兴”,墨色已经发暗,却依旧透着当年的意气风发。

她刚跨进门槛,就看见管家陈叔站在影壁前,

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信封——信封边缘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光,

一看就出自名门望族的作坊。陈叔的头发又白了些,背也比去年更驼了,他跟着林家几十年,

从她小时候抱她看年画,到现在帮她打理老宅,眼神里总带着对她的疼惜。“小姐,

张公馆的人早上送来的,请您去参加周末的茶会。”陈叔把信封递过来时,手指微微蜷着,

他知道这张请柬背后藏着的重量——张家是父亲生前的世交,

张公子张明宇自小就与林婉儿有口头婚约,母亲去世后,张家更是频繁提及此事,

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林家如今的境况,离不开张家的扶持。

林婉儿的指尖抚过信封上“张”字的烫金纹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走到正屋的八仙桌前,

把信封放在桌上——桌上还摆着母亲生前用的青花瓷茶杯,杯底留着半圈茶渍,

是她每次喝茶时,习惯性留下的痕迹。她犹豫了很久,

还是拆开了信封:里面除了烫金的请柬,还夹着一张张明宇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站在西式洋房的花园里,手里端着红酒杯,

笑容刻板得像模具刻出来的,连嘴角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的,

和沈煜画纸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周末的茶会设在张家的花园里。张家的洋房很大,花园里种满了茉莉,雪白的花瓣堆在枝头,

香气浓得有些发腻,吸进鼻子里,都觉得堵得慌。穿黑色西装的佣人端着托盘来回走动,

托盘里的香槟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响。林婉儿刚走到茉莉花丛旁,

就听见张明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婉儿,你还是穿素色好看。

”张明宇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他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她的裙角,

像在打量一件物品,“这裙子是你母亲当年的吧?我记得她年轻时,也穿过一件一模一样的,

衬得她很文静。”他顿了顿,指尖在香槟杯壁上划出一圈圈水痕,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滴,

落在草坪上,没入泥土里,“下个月的订婚宴,我母亲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在月初,

那天宜嫁娶,风水先生说,对我们两家都好。

”林婉儿攥紧了手里的手帕——那是沈煜画展时送她的,米白色的布料上印着他画的小太阳,

针脚是他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有些地方还歪了,却带着他指尖的温度。她抬起头,

迎上张明宇的目光,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张公子,我从未答应过订婚。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张明宇的笑容冷了下来,香槟杯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惊飞了落在枝头的麻雀,“你父亲的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会不清楚吧?

仓库里的货压了大半,客户跑了一个又一个,要是没有张家注资,不出三个月,

林家的招牌就得摘下来,到时候,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威胁的意味,“你是林家的女儿,该懂什么是责任,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只知道任性。

”“责任不是用婚姻来换的。”林婉儿打断他,转身往外走时,

裙摆被花园里的玫瑰刺勾破了一个小口——素色的布料挂在尖刺上,像她此刻的心,

被扯得生疼,丝线一缕缕散开,落在草坪上。她快步走出张公馆的大门,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直到走到胡同口,才停下脚步,扶着墙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她看见沈煜靠在路灯下。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卫衣,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木珠子,是他爷爷给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甜筒,

香草味的奶油已经开始融化,顺着蛋筒边缘往下滴,他却没吃,只是盯着胡同口的方向,

脚尖时不时蹭一下地面,像个等着大人接的小孩。“怎么哭了?”沈煜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连忙快步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还特意把粗糙的一面折在里面,

只让柔软的一面接触她的脸,声音放得很柔,像怕碰碎什么易碎的东西,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林婉儿看着他指尖沾着的奶油,

突然蹲下身哭了——她从没对人说过,父亲去世后,公司的资金链就断了,员工走了大半,

只剩下几个跟着父亲多年的老员工还在撑着,每次发工资时,她都要去借高利贷;也没说过,

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气息微弱却眼神坚定:“婉儿,别像我一样,困在宅院里一辈子,

你要找个能让你笑的人,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沈煜没追问她哭的原因,只是蹲下来,

把甜筒递到她嘴边,自己用手托着蛋筒的底部,怕奶油滴到她衣服上:“先吃点甜的,

难过会少一点。我小时候在乡下,要是跟爷爷闹别扭,他就给我买甜筒,说甜的能盖过苦的,

你试试?”林婉儿咬了一口甜筒,奶油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奶香,

把喉咙里的哽咽都压下去了些。那天晚上,他们在胡同口的长椅上坐了很久。

长椅旁的路灯有些旧了,灯光是暖黄色的,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煜给她讲美术系的趣事,说他上次画人体模特时,不小心把模特的头发画成了绿色,

被教授罚重画,整个画室的人笑了他一周;还讲他小时候在南方乡下,跟着爷爷画年画,

爷爷总说年画要画得热闹,红的绿的都要用上,这样看的人才能有好运气,

“我爷爷画的胖娃娃,胳膊比腿还粗,可村里人都喜欢,说看着就喜庆。

”林婉儿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味——那是他每次画画后,都洗不掉的味道,

却让她觉得安心。风从胡同深处吹过来,带着老宅院的槐花香,她听着沈煜温和的声音,

看着路灯下飞舞的萤火虫,第一次觉得,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束缚,好像也没那么重了。

春深时见你3 职场风雨,微光如炬林婉儿困得打哈欠时,他就从抽屉里拿出薄荷糖,

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薄荷的清凉瞬间驱散了倦意;她揉着发酸的肩膀时,他会站在她身后,

轻轻捏着她的肩颈,指尖的力度刚好,能揉开紧绷的肌肉,

还会故意讲些笑话逗她:“你知道吗?我今天画插画时,

把客户要求的‘高冷猫’画成了‘招财猫’,客户居然说比原来的好看,你说是不是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