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乃现世顶尖杀手,能有如此成就,皆是踏着他人尸骨而上。
多年努力,付诸东流,竟遭一首信任之师兄谋害。
若非自幼一同长大,且对我关怀备至,岂会让他如此轻易得手。
而今,却附身于这农家女子之躯,权当换一种活法罢了。
闻得西周谩骂之声,面色阴沉至极,多年杀手生涯所养成之肃杀之气,此时弥漫开来。
一众围观者,声渐小。
唯乔老太仍在叫嚷,待其目光与我相对,瞬间噤声,身躯颤抖不止,然心中虽惧,口上仍强自逞强,欲言又止,终被我之眼神逼回。
我开口首言便是分家,口中所言,目光却望向母亲,心下思忖,你若应允,我便带你离去,护你一世周全;你若不应,我便独自离去。
本就无血缘之亲,亦无亲情可言,仅有对原主身躯的些许恩情罢了。
乔老太闻我所言,怒发冲冠,你欲分家,亦可,然家中之物,皆无你之分,欲走,将你娘与那拖油瓶一并带走,家中诸般事物,皆与你等无关。
大伯母周兰花亦随声附和。
乔母本是怯懦之性,不善与人交往,此时闻得此言,亦猛然抬头,泪眼婆娑,呼母,你怎可如此绝情,片物不给,我等孤儿寡母,携五岁稚儿,将如何度日?
这些年,我于家中为奴为婢,任劳任怨,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我之小孙,因不得宠,屡遭其他兄弟欺凌,我亦忍之又忍。
如今灵儿伤重至此,你等非但不请郎中救治,反咄咄逼人,这是欲逼我等赴死啊。
或许是心己凉透,才会说出如此话语,乔灵儿闻之亦是颇为触动。
这对母女着实可怜,想必是为母则刚,见自己伤势如此,竟无一人关怀,反倒皆是嫌弃之态,甚至说出分家之言。
村长实难坐视,遂劝乔老太略给些粮食、银两,毕竟饱腹为重。
西周旁观的好心人亦开始动容,纷纷劝说。
乔老太最终无奈,只得给了小半袋糙米和几十文钱,将他们打发了。
至于田地,那是想都不用想的,更是没有。
如此,他们祖孙三人与乔家便算分了家。
乔灵儿本无需依靠他们的吃食,亦可让母亲和侄儿过上好生活,但念及这对母女对这家的奉献,便也未多言,带着母亲和侄子来到山脚下一处废弃的茅草屋,暂且安顿下来,再谋后事。
此时侄子乔铁生或许己知家中之事,不敢言语,唯闻其腹鸣之声。
乔灵儿询问铁生是否饥饿,平素乔灵儿对铁生亦无多少温柔,此刻见其与自己言语,孩童怯懦,欲点头却又忙摇头。
乔灵儿见状,心下又是一阵酸楚,如此年幼便失怙恃,着实可怜。
昔日自己对他亦非甚好,遂立誓日后定当善待此子。
乔母见此情形,赶忙下厨做饭。
至厨房,只见一破铁锅与数只残损之碗。
乔母手脚麻利地淘米煮粥,未几,三人各得一碗稀粥。
因乔灵儿负伤,乔母所予她及铁生之粥,相较更为浓稠,而自己那碗则真可谓米粒寥寥。
乔灵儿见此,亦不忍食,欲外出寻些吃食,奈何自身有伤在身,乔母又不许,只得勉强吞咽一口,待明日再作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