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
柳如烟抬头看了一眼阴沉下来的天,背上的竹篓沉甸甸的,装着刚采的草药和几颗野果。
山路湿滑,她必须在暴雨前赶回寨子。
风里已经带了水腥气,刮在脸上凉飕飕的。
忽然,一声极轻的响动,让她停住了脚步。
不是野兽。
她对这片山林太熟悉了,什么声音是什么东西,一听便知。
这声音,像是一块布料被树枝挂住,然后撕裂。
有人?
柳如烟皱起了眉,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这个时节,除了寨里的人,不会有外人进山。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拨开半人高的蕨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倒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1那是个孩子。
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奇怪的料子,不是寨里常见的粗布麻衣。
那是一种暗青色的绸缎,即使沾了泥,也能看出光泽。
最诡异的是,这孩子身上干干净净,只有衣角破了一块,像是刚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周围的泥地明明一片狼藉。
柳如烟的心提了起来。
山里的老人说过,不要随便捡路边的东西,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的。
她打量着那个孩子。
小脸蛋白得像玉,嘴唇却没什么血色。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仿佛只是睡着了。
是个男孩。
长得也太好看了些。
寨子里最好看的阿牛哥,跟他一比,简直就是地里的泥疙瘩。
柳如烟咽了口唾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很微弱。
就这么放着,一场雨下来,肯定没命了。
她咬了咬牙,把背后的竹篓卸下来,倒出里面的草药。
救人一命,总不是坏事。
她试图把孩子抱起来。
入手一片冰凉。
而且,这孩子看着小,却出奇的沉,像是抱着一块铁。
柳如-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进竹篓里。
背上竹篓,那重量压得她一个趔趄。
这哪是孩子,分明是头小牛犊。
她不敢再耽搁,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
踩着泥泞,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寨子赶。
回到家时,她浑身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那是一间简陋的吊脚楼,风从木板的缝隙里灌进来,呜呜作响。
她把孩子从竹篓里抱出来,放在床上。
床是硬木板搭的,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旧棉被。
她找来干净的布,沾了热水,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