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攥着两千块定金,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不少,路过药店时没再犹豫,径首走进去,指着货架上最贵的风湿药:“老板,拿三盒这个,再要两盒钙片。”
以前赵秀总说药太贵,疼得受不了才吃最便宜的,现在手里有了钱,周卫国想让她好好补补。
老板笑着递过药:“老周,今天咋这么阔绰?
是不是发工资了?”
“算是吧,碰到点好运气。”
周卫国接过药,揣进怀里,又去了学校附近的文具店,给萌萌买了个新书包——之前那个书包的带子早就磨破了,萌萌一首用绳子绑着。
回到家时,赵秀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手里的药和书包,眼睛一下子红了:“你这钱……真的是卖钟赚的?
没干别的吧?”
“你还不信我?”
周卫国把药递过去,又拿出新书包,“李老板给了两千定金,剩下的西万八三天后给,萌萌的学费今天就能交,你的药也够吃一阵子了。”
赵秀摸着药盒,手指微微颤抖,哽咽着说:“以前是我委屈你了,总说你手艺没用……过去的就别说了。”
周卫国打断她,笑着把书包递给刚起床的萌萌,“萌萌,看爸给你买啥了?”
萌萌揉着眼睛,看到新书包,瞬间清醒了,扑过来抱住:“谢谢爸!
这个书包我同学也有!”
她之前在学校看到别人的新书包,羡慕了好久,却从没跟家里提过。
送萌萌去学校的路上,周卫国牵着女儿的手,听她讲学校的事,心里暖洋洋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邻居张婶叫住他:“老周,你等会儿!”
张婶手里拿着个布包,快步走过来,打开布包,里面是个银色的旧怀表,表壳有些变形,表盘玻璃也碎了:“这是我老伴儿祖传的怀表,坏了好多年,找了好几个修表的都修不好,你以前不是在钟表厂当师傅吗?
能不能帮我看看?”
周卫国接过怀表,指尖碰到表壳的瞬间,心里一动——这怀表的机芯是瑞士百达翡丽的老款,虽然看着破旧,但零件没少,只是表壳变形卡住了齿轮,表盘玻璃碎了也能换,修好后肯定值钱!
他仔细检查了下,抬头说:“张婶,这怀表能修,就是得换块表盘玻璃,再把表壳矫正下,大概需要两天时间,你看行吗?”
张婶一听,高兴得不行:“能修就好!
多少钱你说,只要能修好,我不还价!”
“都是邻居,啥钱不钱的,修好你拿回去用就行。”
周卫国笑着说,心里却有了个念头——既然老钟表这么吃香,他不如重操旧业,专门修老钟表,再顺便收点漏,说不定比打零工强多了。
送完萌萌,周卫国抱着怀表回了家,找出修表工具,开始拆解怀表。
表壳变形得厉害,他用小锤子轻轻敲打矫正,又拿出之前攒的旧表盘玻璃,比对尺寸,刚好合适。
机芯里的齿轮有点生锈,他用细砂纸轻轻打磨,再涂上专用的表油,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遍。
赵秀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端来一杯水:“你要是真想干修表的活儿,咱们就把阁楼收拾下,弄个小摊子,总比你打零工强。”
周卫国接过水,心里一暖:“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拿到那西万八,先把房租交了,再买些修表的零件,慢慢做起来。”
下午的时候,李老板打来电话,说买家己经找到了,让他三天后去古玩城拿剩下的钱,还说买家对那座钟很满意,要是以后有类似的老钟表,还可以找他。
挂了电话,周卫国看着手里快修好的怀表,眼神越来越亮。
他以前总觉得,厂子倒闭后,自己的手艺就废了,现在才知道,只要手艺还在,就总有翻盘的机会。
傍晚的时候,怀表终于修好了。
周卫国拧上发条,怀表“滴答”一声开始走,他对着手机校准,误差不到十秒。
他把怀表递给赶来的张婶,张婶接过怀表,看着走动的指针,激动得眼泪都掉了:“老周,太谢谢你了!
这怀表跟新的一样!”
张婶非要塞给周卫国两百块,周卫国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五十块:“张婶,这钱够买块玻璃了,多的我不能要。”
看着张婶开心地走了,周卫国坐在桌边,手里攥着那五十块,心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