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雾起甄琳接到律师电话时,窗外上海的天空正阴沉得像是要滴下墨来。
电话那头,方律师的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甄小姐,请您务必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赶到您父亲甄建国先生的宅邸。
关于遗产继承的最终协议,需要您本人到场签署。
这是遗嘱的硬性规定,逾期……视为自动放弃。”
“十二点前?”
甄琳瞥了一眼腕表,已经上午九点半。
从她位于市中心的公寓赶到父亲位于佘山的庄园,不堵车也要一个多小时。
时间卡得如此精准而苛刻,像一道冰冷的命令。
“是的,精确到秒。
这是您父亲生前特意强调的。”
方律师补充道,语气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并且,签署过程必须在马玉芬女士和甄电平先生在场见证下完成。”
甄琳挂了电话,心头笼罩着一层比窗外天色更沉的疑云。
父亲一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她作为女儿,继承遗产本是顺理成章。
但这份遗嘱从立下之初就透着古怪——不仅指定必须在她四十岁生日当天签署,还严格限定了时间窗口,仿佛在等待某个特定的时刻,或者……规避某种风险。
更让她不安的是继母马玉芬和继弟甄电平。
父亲去世后,这对母子迅速把持了集团事务,不断排挤她这个“养女”。
今天这场“鸿门宴”,恐怕不会顺利。
她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岁,却依然风姿绰约,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文学院才女的影子。
但这份美丽之下,是自幼失去双亲、寄人篱下沉淀出的沧桑与警惕。
她的生父生母,曾是大学里闻名遐迩的才子佳人,可惜在她两岁时便因一场离奇的车祸双双离世。
之后,她才被父亲的挚友、当时还未发迹的甄建国收养。
甄琳深吸一口气,开始梳妆。
她知道,今天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一纸协议。
她打开首饰盒,取出一支看似普通的口红,指尖在底部微微用力——这是她根据父亲生前一些隐晦提示准备的“小工具”,但愿用不上。
2 庄园暗流甄家庄园坐落在佘山脚下,气势恢宏,却总透着一股陈旧的压抑感。
当甄琳的车驶入雕花铁门时,时间指向十一点零五分。
细雨开始飘洒,将庄园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客厅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