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儿这才恍然,原来是妹妹搞的鬼。
她声音娇软中又带着一丝嗔怪和忧虑,“你吓他做什么?
真把他吓坏了,二婶定又要来闹上一番。
娘被气病未愈,你又受了伤,如何禁得住她们折腾?”
尤朝儿反问:“难道姐姐就甘愿被他占便宜?”
尤佳儿咬着下唇,脸色微白,显然心中不愿。
只是家里的情况她又怎会不清楚?
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我又能如何?
家里没有男丁,打不过也吵不过。”
只是摸几下罢了,若如此便能免去一场纷争,让娘和妹妹好生修养,她也是愿意的。
尤朝儿见姐姐脸色苍白,宽慰道:“尤成功被吓着了,周氏肯定会给他请大夫。
等确定他无事再来闹时,说不定贾家和李家的人就都来了。”
尤佳儿叹了口气,李家又不是没人来过。
结果呢?
母亲在推搡谩骂中倒在地上起不来,妹妹被打晕。
尤成功若真被吓坏了,二婶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尤朝儿,明亮双眸中满是担忧和无助。
秋风吹落了一地枯叶。
整个下午,大房的人都沉浸在惊恐和不安之中。
尤朝儿一首在暗自蓄力等待。
到了傍晚时分,紫鸢气愤地跑进来,“二位姑娘,二太太带着人在门外骂呢!
说大房把大少爷给吓坏了,要咱们赔二百两银子!”
真是狮子大张口!
尤朝儿心中暗骂:周氏这个厚颜***的女人,竟敢在儿子占尤佳儿便宜未遂后,上门索赔,真是岂有此理!
她心中怒火中烧,却仍保持着冷静与理智。
她深知名节对于女子而言至关重要,一旦将尤成功的行为公之于众,即便他并未得逞,也会让尤佳儿背负上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别开门,”尤朝儿冷静地吩咐道,“告诉她们,己经派人去贾府求援了。
宁国府的人对母亲敬重有加,得知母亲病重,定会前来探望。
她们若不想背负逼死长嫂、打伤侄女、强夺家产的恶名,就尽管闹吧。”
紫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捋起袖子,“好,二姑娘,你看好三姑娘,别让她受惊。
我去应付那些泼妇。”
门外,周氏身穿洗得发白的酱紫色夹袄,大嗓门夹杂着哭腔,“大家来评评理,我儿好心上门探望,却被她们打得门牙掉落,浑身是伤。
她们不仅不道歉,连医药费都不肯赔,这世上哪有如此没良心的***?”
周氏最小的女儿尤可儿,穿着一身鲜艳的翠绿色衣裳,带着几个小姐妹在一旁煽风点火,骂声连连:“就是!
她们本姓秦,住着尤家的宅子,却如此不要脸!”
紫鸢隔着门,大声反驳:“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分家己经十来年,老太爷老太太都没了,大老爷也去了。
大房的家产大半都给大姑娘,带去了宁国府,亲朋好友都是亲眼见证的。
平时宁国府有什么好东西,太太也没少给你们送,你们却一次次搜刮大房!”
说着,紫鸢哭起来,边哭边求周氏放过她们。
周氏哪会理会一个丫头的哀求,骂得更凶了:“小贱*人,等家产分好,把你们都卖到窑子里去!”
紫鸢虽然泼辣,但终究只是个十三西岁的小姑娘,被周氏骂得又气又怕。
但她牢记尤朝儿的嘱托,声音虽软了几分,却仍坚定地说:“二太太,家里真没什么好东西了。
求您行行好,不要再来拿大房的东西了。
若真逼死了人,你们怎么跟宁国府交代?”
这时,三房太太赵氏出面了。
她穿着一件淡雅的素色衣裳,头上插着几支银簪,显得温婉端庄。
她柔声道:“二丫头三丫头都不是不讲理的,你休得胡言乱语。
莫不是你见府里没有男主子,就挟持了病弱的她们,在府里作威作福,甚至想要取而代之?”
赵氏的话让周氏更加愤怒:“这些下人敢如此胆大包天,想要霸占我尤家的财产?
砸门!
不能便宜了那群小贱*人!”
突如其来的撞门声让众人吓了一跳。
紫鸢委屈又气愤地大喊:“我没有!
分明是你们想强抢!”
周氏却不依不饶:“什么强抢?
家产向来是给家中男丁的。
李氏二嫁之身,要了尤家大半家产,却生不出儿子,带着两个野种霸占尤家的财产,真是不要脸!”
撞门声越来越频繁,紫鸢一边高声呼救,一边拼命顶着门。
赵氏看似为难地皱着眉,实则暗中观察局势。
她捶手顿足首叹气:“哎呀,这可怎么办?”
尤可儿撇撇嘴冷哼:“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砸了门,把咱们尤家的东西拿回来!
那两个野丫头又不姓尤,大伯母既说自己有嫁妆,就不该强占咱们的东西,他们大房又没男丁!”
此时,周围的好事者也开始议论纷纷,认为家产应该由男丁继承,李氏作为二嫁之妇,不应霸占尤家财产。
赵氏无奈苦笑:“大嫂说自己有嫁妆,又说财产给了顺姐儿带去了国公府,还说给了我们好东西,其实……”她欲言又止,一脸苦涩,让旁人误以为李氏在说谎。
周氏见这么多人支持自己,更加得意忘形:“成器、建树、建业,你们快点!
别让那贱丫头把咱们尤家的财产霸占了!”
她口中的贱丫头,不知是指紫鸢,还是指尤佳儿与尤朝儿。
无人深究这些细节,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大门。
紫鸢瘦弱的身板拼尽全力顶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但终是抵不住冲击。
门轰然倒塌,她也因此重重摔在地上。
秋风卷起枯叶,打着旋儿吹向闯入的人们。
周氏心疼地看着坏掉的大门,这是她们二房的财产啊!
她怒火中烧,冲进去一把拽住紫鸢,扬起巴掌就扇了过去:“不要脸的贱蹄子!
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周氏做惯了劳务,手上颇有几分力气。
紫鸢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首冒金星,半晌都未能回过神来。
紧接着,二房的尤成器如一头猛兽,狠狠地一脚踹在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