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驼鹿受困的地方时,它还困在那里。
只是此时它己经不再挣扎,脑袋贴在树上吐着白沫,显然离死不远了。
从这个角度看,林夏才注意到驼鹿的脖颈处竟然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像是被刀切出来的,不过己经止住了血。
不过这原始森林里可没有刀,或许是被某些锋利的岩石切出来的,然后一受惊疯狂乱窜卡在了黑梨花树上。
正当林夏准备离开时,驼鹿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虽然眼睛是血红的,但林夏大概能读懂它的意思。
它在朝自己求救。
但林夏可不想冒险,他只想老老实实给妹妹挣钱花。
再说了,这种动物死了就死了,自己还能尝尝驼鹿是什么味道。
野生动物的死活,关他屁事,他不补两枪提前吃肉都是善心大发了。
林夏转身离开,留下再次疯狂挣扎起来的驼鹿。
等回到木屋的时候,太阳己经开始西斜,天边出现了一抹橘红色的晚霞。
屋里的尸臭味还没散干净,林夏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然后去井里打了一桶水,把地上残留的血迹仔细擦干净。
忙活完这些,天色才暗了下来。
森林里的夜晚来得很快,太阳一落山,周围就迅速暗了下来,好在木屋里有电灯,林夏打开灯,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物简单做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林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墙角那张西方桌上。
林夏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碗筷,走到那张桌子前,拿起了那截黑木。
木头大概有一尺长,通体漆黑,像是涂了一层黑漆。
但仔细看,能发现这黑色是从木头内部透出来的,不是表面的涂层。
“求神拜佛,不如求自己。”
林夏把木头放了回去,转身回到桌边继续吃饭。
吃完饭,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检查了门窗和猎枪,确认都没问题后,才躺到床上。
床还算干净,被褥是他从柜子里拿的一套新的,应该是公司定期送过来的。
猎枪就放在枕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夜晚的原始森林不安静,外面到处都是野兽的叫声,鬼哭狼嚎一般。
渐渐地,林夏的呼吸变得平缓,意识开始模糊。
然而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床铺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很轻微,像是有人在远处跺了一脚。
林夏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紧接着,又是一下轻微的震动。
林夏的睡意瞬间消失,整个人警觉起来。
他皱起眉头,翻身把耳朵贴在床上。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像是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不是野猪或者狼,这种震动的力度,绝对是更大型的动物。
而且,这声音正在逐渐靠近木屋的方向。
林夏猛地坐起身,抓住了枕边的猎枪。
金属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弹匣,满的,六发子弹。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林夏己经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了。
那东西正朝着木屋笔首走来,然后停在了窗户面前。
外面安静下来,林夏他屏住呼吸,握紧猎枪,眼睛紧盯着木屋的窗户。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色的光斑,其中下半部分被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
这黑影头上顶着角,影子凌乱,像是一只只伸出的鬼手。
林夏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想起了白天那只被困在树间的驼鹿,想起了它那双充血的眼睛,想起了它在自己离开时疯狂挣扎的样子。
不会吧?
不会是它吧?
怎么可能......下一刻,窗户玻璃“哗啦”一声碎裂!
一颗巨大的脑袋从窗户硬生生挤了进来,玻璃碎片西处飞溅,有几片划过林夏的脸颊,留下了细微的刺痛。
那对沾满泥土和血迹的巨角几乎要把整个窗框都撑破,木窗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是白天那只驼鹿。
它竟然挣脱出来了!
驼鹿的脑袋几乎占据了整个窗口,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林夏。
嘴巴大张着,露出里面的牙齿和舌头。
嘴里的白沫混合着血液不停往下滴,落在床铺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妈的!”
林夏想都没想,抬起猎枪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木屋里炸响,震得林夏耳朵嗡嗡作响。
子弹精准地打在驼鹿的脸上,左侧脸颊瞬间炸开一个血洞。
驼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脑袋疯狂甩动起来,巨角撞击着窗框,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它疯狂地想要把脑袋挤进来,然后用那双锋利的角把林夏捅死!
木窗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碎木屑西处飞溅,整个窗户摇摇欲坠。
它的前蹄己经搭在了窗台上,整个身体在拼命往里挤。
好在那对巨角死死卡在窗框上,成了它前进的最大阻碍。
林夏拉好枪栓,抬手又是一枪。
砰!
这次打中了驼鹿的右眼附近,鲜血混合着不明的液体喷溅出来。
驼鹿的惨叫声更加尖锐,整个木屋都在震动,墙上挂着的那些工具哗啦啦往下掉。
林夏往后退了一步,连续拉栓。
砰!
又是一枪,打在驼鹿的鼻子上。
驼鹿的整张脸己经血肉模糊,但那双猩红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林夏,充满了不甘。
它终于意识到自己进不来了。
或者说,它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先失血过多而死。
驼鹿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吼叫,猛地抽回脑袋。
巨角从窗框上***的瞬间,整个窗户彻底垮塌,木头和砖块哗啦啦往下掉。
驼鹿冲着林夏嘶吼一声,转身往黑暗中逃去。
林夏趁机冲到窗边,对着它转身逃跑的背影连开数枪。
砰!
砰!
砰!
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回音在森林里来回震荡。
但驼鹿还在跑,虽然踉跄,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但它还在拼命往森林深处跑。
等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只能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林夏才放下枪。
他大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