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珍珍,你是不是很难受?
再忍忍,马上就要到了。”
母亲担忧的摸了摸孟元珍的额头说道,又脱了身上的外套包裹着她,用力的抱紧。
珍珍自昨天摔了脑袋开始就不太对劲,眼睛也没有往日里那么有神了,静静的一坐就发呆好长一段时间,说话也更加首接犀利了。
母亲的呼唤拉回了陷入自我封闭的低迷情绪中的孟元珍,她重新扬起笑脸,对母亲说:“妈,我现在好多了,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有些难过。
妈,以后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被奶奶她们欺负了!”
清亮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量。
孟元珍看着母亲的眼眸微微泛起水亮的光泽,恰如此刻迎着的初升太阳。
一时间相顾无言,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继续倚靠在母亲的身上,但此刻孟元珍的心情却放松了许多,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恨透了的人放在一边。
平静下来后,她开始思索昨天傍晚发生的奇异事件,为什么刚刚在手中的人参会不见了呢?
这与她重来一世是否有关?
白光……孟元珍猛地想起上辈子她好像见过这道白光。
对!
她想起来了,她在孟瑶那见过那道白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人,村里人以前老说她是观音座下的仙童。
但上辈子的孟瑶好像才更像仙人,总是在白光闪烁之后消失不见。
那个时刻她总是会避开人,因为她常常盯着她才得以发觉。
孟瑶身上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呢?
她是如何消失的?
她想起来了,孟瑶上辈子什么都爱跟她抢,但都是用尽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抢。
唯一有一次,她是当着她的明面首接抢走了她身上的一个玉葫芦,从此以后还十分的宝贝它。
玉葫芦小小一个,也不值什么钱。
孟瑶这种唯利是图、精于算计的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重视它。
还有,每次她消失的时候,好像那个玉葫芦都在身上。
还好回到此刻,玉葫芦还没被她抢走,自己倒要看看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毕,她伸手往脖子上一摸,大惊失色。
“葫芦,我的葫芦呢?”
不禁低喃。
这话恰巧被母亲听到了,她凑过来仔细看了孟元珍脖子上的细绳,果真那个贴身带着的葫芦不见了。
她赶忙安慰女儿,“没事儿,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葫芦。
大概率是昨天你掉下去时候给丢了。”
看着女儿难过的样子,母亲不忍,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妈还偷偷藏了点好东西,你爸和你奶都不知道,等之后有机会了,妈全都给你。”
孟元珍此刻陷入了巨大的惶恐,这是她回到18岁第一次那么无措,像一个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她看向母亲的目光中饱含着巨大的悲痛,但却无法向母亲明说。
母亲不会理解的,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葫芦。
为什么,上天让我回到现在,却偏偏总是落后一步,跌落山坡是这样,葫芦消失也是。
难道就只能按照命运的安排走下去吗?
那我回到现在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一时间,孟元珍陷入了更为沉痛的情绪中。
巨大的情绪波动以及当前奇差的身体状况,孟元珍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冷汗流淌不断。
突然,母亲注意到孟元珍额头前面的红痣越来越鲜艳,还在微微发亮。
母亲吓了一跳,连忙问:“珍珍,你的痣怎么在发光?”
孟元珍愣了愣,随即而来的是明悟和一阵狂喜。
她明白了,也看到了。
原来葫芦里面是一个空间,肥沃的土地上半数长着一些山上常见的药材,当归、柴胡、石斛……还有一根熟悉的野山参孤零零的躺在一边。
当前不是一个搞清楚现状的好时机。
孟元珍惊讶过后连忙作势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发觉原来滚烫的额头己经逐渐冷却下来,含含糊糊的说:“妈,你看错了,这头上的汗反光呢,今儿太阳也太大了,闪着眼了。
我又不是什么山野精怪,哪能发光呢?”
一句玩笑话插科打诨过去了,引得旁边的妇人哈哈大笑,一人调侃道:“玉秀嫂子,你就是太紧张你家珍珍了,马上就到县城了,放轻松休息一下吧!”
唐玉秀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应和道:“真是糊涂了!
早上起得早又过于担心这丫头,老眼昏花了,现在仔细看和往常没啥区别。”
“是啊是啊,别太担心了”“诶,你今天去县城除了给珍珍看病要不要买点东西,快到冬天了,有冷路又不好走,出来一趟又要请假也不容易。
更何况你家国良吃公粮的,每个月都有票吧?”
“哪里有多余的闲钱,国良还要补贴家里,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车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孟元珍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关于重生和空间的事一时半会自己都还没想清楚,更别说跟母亲说了。
在之后的路途中,孟元珍开始和平常一样,露出乖巧的笑容,时不时与众人搭话一二,安心扮演起了一个漂亮的背景板。
至于凭空出现的空间的事,只能回家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进行查看。
当太阳快升到头顶的时候,摇摇晃晃的牛车终于停了下来。
母亲搀扶着孟元珍慢慢往县里派出所的地方走,她们先要去找孟国良。
今天孟国良正好没事在所里,一进门就碰上了面。
“秀秀、珍珍,你们怎么来了?
珍珍你的头怎么了?”
孟国良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来。
唐玉秀见到了丈夫,从昨天夜里就开始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能释放了,掩面痛哭。
所里的人纷纷看过来,大家对这种八卦总是很感兴趣,虽然装着在工作,实则都放了一只耳朵在听。
“爸、妈,我饿了,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
爸你这个月还有钱吗?
要不然找所里先预支一下下个月的工资。”
孟元珍连忙开口打断这一副似要孟姜女哭长城的情景。
孟国良看了一眼可怜的女儿,又看了看正在哭泣的妻子,心里明白这怕是家里受了天大的委屈,怒火也蹭的一下窜起,但又不想吓到女儿,温声说:“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珍珍这伤口看着太吓人了,咱们先去医院。
我马上去帮你们买饭。
钱的事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