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草重焕生机的第三日,姑苏城又降了一场薄雪。
王家别院的花圃内,却突然爆发一阵激烈的争吵,打破了冬日的静谧。
王砚之正在暖阁中盘膝打坐,运转《寒梅诀》梳理内力 —— 经过几日滋养凝露草的练习,丹田处的清凉气流己比最初粗壮了三成,运转时虽仍有滞涩,却能顺畅地走遍手太阴肺经。
他正尝试将内力凝聚在指尖,模拟滋养草木的节奏,忽闻外间动静,便收功起身,推开雕花木门走出。
只见大哥王墨身着玄色劲装,叉着腰站在花圃中央,脸色因怒容涨得通红,正对几名躬身垂首的花农厉声斥责:“你们这群饭桶!
父亲特意叮嘱,这盆‘绿萼垂枝梅’要养得精神些,三日后便是燕子坞的赏花宴,要当作贺礼送去慕容家!
如今倒好 ——” 他指着身前那盆萎靡的梅花,声音里满是火气,“花苞全被夜霜冻得发黑,叶片蔫得像败絮,若是误了王家与慕容家的交情,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责!”
几名花农吓得双腿发软,“噗通” 一声齐齐跪地,连连磕头求饶:“大少爷饶命!
这几日寒潮来得邪性,夜里温度骤降到冰点以下,我们就算给梅树裹了三层草帘、燃了炭盆,还是没护住…… 实在是这绿萼梅性子太娇贵,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啊!”
王砚之缓步走近,目光落在那盆 “绿萼垂枝梅” 上 —— 这是王家耗时三年培育的珍品,枝干虬曲如游龙盘卧,本是姑苏城内少见的名品。
可如今,墨绿的叶片边缘泛着焦黑的冻痕,数十个饱满的花苞紧紧闭合,外层花瓣己呈灰褐色,轻轻一碰便簌簌掉渣。
他指尖轻触枝干,借助 “植物生机感知能力”,清晰察觉到:梅树皮层下的导管因冻伤堵塞,养分与水分无法输送到花苞;但在最粗壮的主枝深处,还藏着一缕微弱却坚韧的生机,如同寒冬里未熄的火种 —— 这便是救活它的关键。
“大哥,先息怒。”
王砚之上前一步,轻轻拉住还想发作的王墨,语气平静如湖面春水,“打骂解决不了问题,眼下离宴会还有三日,若是能想办法救活这株梅,才算真的稳住了局面。
若是一味追责,反倒误了正事。”
王墨转过头,见是二弟,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与轻视:“二弟,你懂什么?
这绿萼梅是出了名的‘娇小姐’,一旦冻伤了花苞,便是城里最顶尖的花农也束手无策,你难不成还能让它起死回生?
别在这儿添乱了!”
在他眼里,二弟向来只爱摆弄些寻常花草,性子文弱,哪懂珍稀名品的养护门道?
“能不能,试过便知。”
王砚之没有动怒,只是对花农们道:“你们先起来,速去准备这些东西:竹制暖棚架子(要够一人高,结实些)、腐熟的陈年羊粪肥、稀释的米醋水(按一比十的比例调)、细口喷雾器,还有几张透光的油纸,越快越好。”
他刻意加重 “透光油纸” 西字 —— 寻常暖棚用棉布虽能御寒,却会遮挡晨光,而绿萼梅复苏需要温和的光照,油纸既能保温,又能让光线透过,正是关键细节。
花农们虽仍有疑虑,但见二少眼神笃定,便爬起来快步去准备。
王墨在一旁抱臂而立,冷眼看着,心中仍觉得弟弟是在逞能。
半个时辰后,暖棚搭建完毕。
王砚之亲自提着喷雾器,将米醋水细细喷洒在叶片与花苞上:“米醋水酸性温和,既能中和霜寒留下的碱性物质,又能软化冻伤的花瓣表层,方便后续吸收养分。”
随后,他用铜铲沿花盆边缘挖浅沟,埋入羊粪肥,动作轻柔得避开根系:“羊粪肥性温,肥力缓慢释放,正好适配梅树冻伤后的虚弱根系,不会像速效肥那样烧根。”
接下来的两日,王砚之几乎守在暖棚旁。
每日清晨,他都会进入暖棚,盘膝坐在梅树旁,运转《寒梅诀》将内力凝聚在右手食指与中指 —— 这两根手指对应手阳明大肠经,最适合传递温和生机。
他指尖悬在梅树枝干上方一寸处,让清凉内力如同细密的春雨,顺着枝干的纹理缓缓渗入:遇到堵塞的导管,便用内力轻轻疏通;触及冻伤的细胞,便以生机滋养修复。
第一日傍晚,他明显感觉到,梅树主枝的生机比清晨浓郁了几分;第二日正午,叶片边缘的焦黑开始消退,透出淡淡的新绿。
更让他惊喜的是,在滋养梅树时,梅树反馈的生机顺着指尖流入体内,竟让《寒梅诀》的内力运转更顺畅 —— 仿佛草木的生机与内力形成了互补,这是他此前从未想到的。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仲山便带着王墨来到花圃。
当暖棚棉布被掀开的瞬间,父子二人都怔在原地:绿萼梅己绽放半开的花苞,洁白花瓣泛着淡绿光晕,如同羊脂玉雕琢;叶片墨绿鲜亮,随风轻颤,连枝干都透着勃勃生机。
“这…… 这真的是那株冻伤的梅?”
王仲山快步上前,指尖轻触花瓣,眼中满是惊喜。
叮!
触发临时任务 “救活冻伤绿萼梅,化解王家贺礼危机” 完成!
任务奖励:悟性点数 + 2,特制促花肥配方(初级),《寒梅诀》心法领悟进度 + 10%。
一股清凉气流涌入脑海,王砚之对《寒梅诀》的理解瞬间深化 —— 他突然明白,《寒梅诀》的 “寒” 并非指冰冷,而是如寒梅般 “坚韧中藏生机”,此前他只懂硬练内力,如今才悟到 “以柔劲养内力、以生机助运转” 的真谛。
这便是悟性提升的妙处:不仅能更快掌握功法,更能看透武学本质。
“父亲,这梅树今日傍晚便能全绽,用作贺礼正好。”
王砚之笑着解释,“它只是冻伤表层,内里生机未绝,暖棚保温、温和施肥,再用内力疏通导管、滋养细胞,自然能复苏。”
王仲山看着二儿子,眼神彻底变了 —— 从前只觉他体弱,如今才知他有这般沉稳心智与独到本事。
王墨也挠头羞愧:“二弟,是大哥小瞧你了,你这‘内力养梅’的本事,比城里花农厉害多了!”
王砚之微微颔首,心中却有更深的思考:内力不仅能养花草,或许还能融入武道 —— 若将草木的 “坚韧生机” 融入功法,说不定能走出一条不同于寻常武者的路。
他看向暖棚中绽放的绿萼梅,眼中闪过坚定:这株梅,不仅化解了贺礼危机,更点亮了他在天龙江湖的修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