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相框，终于走进了书房。
书房不大，书架上塞满了历史专业书籍和一些小说。
书桌确实有被翻动后又整理过的痕迹，手法不算高明，但足以骗过不仔细检查的人。
林默戴上周倩提供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里面是些普通的文具和稿纸。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书桌边缘，然后停在某一处。
那里有一道非常细微的、新鲜的划痕，像是金属物品匆忙划过留下的。
“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动过书桌吗？”
林默问。
“没有，”陈薇肯定地说，“我们只做了初步查看和记录。”
林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退后一步，环顾整个书房。
书架、墙壁、窗户……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窗台上摆放的一小盆绿植上——一株白色的蝴蝶兰。
他走过去，仔细观察。
蝴蝶兰的长势很好，但白色的花瓣上，靠近花蕊的地方，似乎沾染了一点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斑点，己经干涸发黑。
周倩也看到了，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小婉很爱惜这花，每天都会打理，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斑点。”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那颜色，他太熟悉了。
他凑近那盆蝴蝶兰，鼻尖几乎要碰到花瓣。
除了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味，在极其细微的层面，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与众不同的气味。
不是花香，也不是泥土味，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点金属锈蚀感的怪异气味。
这气味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记忆深处。
一瞬间，周围的景象似乎扭曲了一下。
不再是整洁的书房，而是变成了一个昏暗、肮脏的旧仓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那种同样的、冰冷的金属锈蚀味。
地上用粉笔画着扭曲的人形轮廓……而在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标记……“……林先生？
林顾问？”
陈薇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恍惚中拉回现实。
林默猛地首起身，脸色有些苍白，呼吸略微急促。
那道旧伤疤又在隐隐作痛。
“你没事吧？”
陈薇看着他，眼中带着探究。
“没事。”
林默迅速掩饰住情绪，声音恢复冷静。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盆蝴蝶兰，特别是那暗红色的斑点。
“这不是污渍，”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这是喷溅状的血迹。
高度疑似。
需要立刻送回局里做鲁米诺测试和DNA比对。”
周倩女士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住了嘴，眼泪再次涌出。
陈薇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如果这真的是血迹，那苏婉的失踪性质就可能彻底改变。
林默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极细微的、冰冷的金属锈蚀味上。
这味道，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噩梦般的现场，以及父亲档案照片中那些悬案现场报告里描述的、若有若无的气味，惊人地相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翻涌，转向陈薇，问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在苏婉研究的那些悬案资料里，”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薇，“有没有提到过一个标记——一只线条简洁、像是用锐器刻出来的……白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