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我穷，离婚那天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存款。
我捏着刚出炉的十亿彩票，看着她走向路边情夫的豪车。
半年后，我成为本市最大地产项目的神秘投资人。
她跪在暴雨里哭求复合，而我正站在顶楼落地窗前欣赏她的狼狈。
“陈太太，你挡着我新女友的直升机停机坪了。”
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像个濒死的铁肺病人，搅得这夏夜粘稠的空气更加燥热难耐。我瘫在客厅那张吱呀作响的老旧沙发上，骨头缝里都透着被抽干的疲惫。刚结束一个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的项目，整个人像散了架。胃里空得发慌，一阵阵拧着疼。厨房里冷锅冷灶，水池里还堆着昨天的碗碟。
卧室门紧闭着，一丝光也透不出来。苏晚又睡了？最近她总是这样，睡得特别早，也特别沉，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头底下，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加班晚归，无论多晚，客厅总会留着一盏小灯，桌上要么是温着的粥，要么是保温盒里的饭菜。
我撑着发沉的脑袋站起来，想去厨房找点吃的。路过卫生间时，一股浓郁的、带着点甜腻的花香猛地钻进鼻孔。是苏晚常用的那款香水，但浓度高得反常，简直像打翻了半瓶。她睡前洗澡很少用这么重的香水。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推开虚掩的卫生间门。
水汽还没完全散尽，瓷砖墙上挂满水珠。镜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我的视线落在洗手台上——她的化妆刷胡乱扔着，一支口红盖子都没盖，滚在台面边缘，差点掉下去。最扎眼的是角落里，揉成一团、湿漉漉丢在那里的浴巾。这不是她平时的习惯。她总是把浴巾挂得整整齐齐。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像冰冷的蛛丝，悄悄缠上心头。
我退出卫生间，回到客厅，目光扫过沙发扶手。那里搭着一件浅灰色的男士衬衫，崭新的，料子看起来很好，袖口处一个我不认识的、但感觉挺贵的刺绣小logo。这不是我的衣服。我从来***这个颜色，也买不起这种料子。它像一根刺，突兀地扎在那里。
“苏晚？”我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睡了吗？”
里面一片死寂。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她带着浓浓睡意的、含糊不清的回应：“嗯……刚睡着……有事？”
声音里透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没事，”我隔着门板说，“看你睡了没。厨房还有吃的吗？”
“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她的声音又沉了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坠入梦乡。
我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再无声息，那股异样感越来越重。太累了，也许是我想多了。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身走向厨房。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半盒喝剩的牛奶和两个蔫了的西红柿。我叹了口气，拿出牛奶，对着瓶口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点胃里的灼烧感。
就在我拧上瓶盖，准备回沙发上凑合一晚时，卧室里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短促的一声“嗡”——是手机震动。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像根针，刺得我耳朵一疼。
紧接着，又是几下更轻、更快的震动。像是收到了信息。
我屏住呼吸，脚步停在原地，侧耳倾听。卧室里再无动静。苏晚似乎睡得很沉，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
那几声震动，像几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本就浑浊的心湖，激起一圈圈不安的涟漪。香水味、乱丢的浴巾、那件不属于我的昂贵衬衫、反常的早睡、静音却深夜震动的手机……这些零碎的、看似无关的碎片，此刻在我疲惫而警觉的脑子里，被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强行拼凑起来。
困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我悄无声息地走回客厅，在黑暗里坐下，没有开灯。眼睛适应了黑暗，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件灰色的衬衫上。它像一个无声的嘲讽，一个冰冷的物证。
苏晚……你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