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被活活烧死,给首富续了命。风水大师说,我哥八字奇绝,是天生的“灯芯”,
能换十年阳寿,我们家赚大了。续命当天,首富出门就被车撞死了,尸骨无存。我看到,
我哥从烧成焦炭的尸体里,站了起来。1.我叫林未。我哥叫林屿。今天,他死了。客厅里,
爸妈正围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笑得满脸褶子。五百万,整整五百万!老林,我们发财了!
我妈张兰激动地抱着我爸林国富的胳膊,声音尖利。我爸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
吐出的烟雾都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味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大师说了,
林屿那八字,百年难遇,是顶好的‘灯芯’,给首富赵万成续命,别说五百万,
就是要一千万他都得给!就是可惜只能换十年阳T寿,要是能换二十年,
我们家直接搬进云顶别墅区了。他们像讨论一桩划算的买卖,脸上只有贪婪的喜悦,
没有半分丧子之痛。我哥林屿,他们的亲生儿子,在三个小时前,被当成祭品,
在城郊的荒山被活活烧死。那个叫陈玄的风水大师,穿着一身故作高深的灰色长袍,
捻着胡须说,我哥是天生的灯芯命,只要点燃他,就能为油尽灯枯的赵首富换来十年阳寿。
爸妈信了。或者说,那五百万的定金让他们不得不信。他们按着我哥,让他跪在法坛中央。
我哥没有挣扎,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然后,烈火吞没了他。
我冲上去,被我爸死死拉住,他骂我:疯丫头,你想搅黄我们家的富贵路吗!
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我爸妈却仿佛闻到了金钱的芬芳。我胃里翻江倒海,
吐得昏天黑地。此刻,我坐在沙发角落,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就在这时,电视里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本市最新消息,
首富赵万成先生于今日下午三点,在自家别墅门口遭遇严重车祸,被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撞击,
当场身亡,现场惨烈,尸骨无存……下午三点,正是我哥被烧死的时间。
客厅里的狂喜戛然而止。我爸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烫坏了昂贵的地板。我妈脸上的笑容凝固,
那张银行卡从她指间滑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师不是说续了十年阳寿吗?
张兰的声音发着抖。林国富脸色煞白,猛地抓起手机:我给陈大师打电话!
一定是他搞错了!电话拨过去,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八蛋!骗子!我爸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五百万的尾款,没了。
他们非但没有一丝对害死儿子的愧疚,反而因为钱没了而暴跳如雷。都怪林屿那个丧门星!
死了还要给我们添堵!我妈尖叫着,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了刚死的我哥身上。
我再也听不下去,抓起外套冲出了家门。我不知道要去哪,
双脚却不受控制地把我带到了城郊那片荒山。法坛还在,烧得焦黑。
中央那具蜷缩的人形焦炭,就是我哥。晚风凄冷,吹得我浑身发抖。我走过去,眼泪决堤,
跪倒在地,想伸手碰碰他,又不敢。哥……我哽咽着,心如刀绞。就在这时,
一阵诡异的咔嚓声响起。我惊恐地抬头。那具焦黑的尸体上,裂开了一道缝。紧接着,
第二道,第三道……黑色的炭灰簌簌落下,一只苍白、干净的手,从焦炭的胸口伸了出来。
然后是头,肩膀,另一只手。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哥林屿,***着身体,
从那具烧焦的壳子里,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他身上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皮肤白得像雪,
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我。那双眼睛,不再是死水般的平静,
而是深不见底的幽黑,仿佛能吞噬一切。2.我吓得跌坐在地,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眼前的林屿,是我哥,又不是我哥。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阴冷、暴戾,
让我从骨子里感到战栗。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怕得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在我面前站定,投下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冰冷的手轻轻落在我头顶。未未,别怕。
声音还是我哥的声音,但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情绪。我颤抖着睁开眼,
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他看着我,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却构不成一个笑容。债,
该收了。他说。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我瘫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分不清刚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现实。
直到我看到地上那具空了的焦炭外壳,才确定,我哥真的回来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家里一片狼藉,爸妈还在为那笔飞了的尾款互相指责、咒骂。都怪你!
当初我就说这事不靠谱,你非要信那个什么狗屁大师!现在怪我了?
当初是谁看到那五百万定金,眼睛都直了?是谁亲手把你儿子按在法坛上的?
恶毒的话语像刀子一样乱飞。我默默地走回房间,关上门,将一切隔绝在外。我躺在床上,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哥回来了,他要收债。向谁收?爸妈?陈玄大师?还是所有害了他的人?
我既恐惧,又隐隐有一丝扭曲的期待。那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第二天一早,
我被我妈的尖叫声吵醒。我冲出房间,看到张兰指着客厅墙上的挂钟,脸色惨白如纸。
鬼……有鬼啊!我抬头看去,那座欧式复古挂钟的指针,停在了下午三点整。
正是我哥死去的时间。我爸走过去,想把指针拨动,却发现那指针像是焊死了一样,
纹丝不动。邪门了。他嘟囔着,嘴上强硬,眼神里却透出恐惧。更邪门的事还在后面。
我爸最爱的那缸名贵的金龙鱼,一夜之间,全都翻了肚皮,漂在水面上。一缸清水,
变成了墨汁一样的黑色,散发着腥臭。家里所有的镜子,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照出来的人影模糊不清。恐慌的气氛在家里蔓延。
我妈开始神神叨叨地在家里烧香拜佛,嘴里念着求各路神仙保佑。
我爸则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于那个消失的风水师陈玄。肯定是那个姓陈的搞的鬼!
他骗了我们的钱,还想咒我们!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们依旧没有意识到,
这一切的源头,是我哥。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觉得,家里越来越冷了。那种冷,
不是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阴寒。我知道,我哥就在这个家里,
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这天晚上,我爸通过他那些狐朋狗友,
打听到了陈玄的下落。据说他躲在城西一座废弃的道观里。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爸拿着一根棒球棍,气势汹汹地准备出门。我妈也换上衣服,咬牙切齿地说:我也去!
我要撕烂他那张骗人的嘴!我心里警铃大作,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别去!
我冲到他们面前,拦住他们,那地方不对劲,你们不能去!我爸一把推开我,
怒道:滚开!你哥死了,你也想跟着他一起疯吗?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们家不好过!
我妈也指着我的鼻子骂: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哥都死了,你还向着外人?他们的心,
比石头还硬。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开门,带着满腔的怨恨和贪婪,冲进了夜色里。门砰
的一声在他们身后关上。我正要追出去,却听到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我心里一沉,猛地回头。客厅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是林屿。
他穿着我放在他衣柜里的干净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男孩。
但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瞳,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暴露了他非人的事实。
他对我笑了一下,那笑容依旧僵硬。未未,别怕。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越过我,
视线投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愉悦。他们去找陈玄?正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3.我被林屿那句话冻在原地。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像一个布好局的猎人,等着猎物自投罗网。我看着他,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恐惧吗?不全是。那是一种混杂着悲哀、恐惧,和一丝隐秘的快意的复杂情绪。
林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走到我面前,那双黑洞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
他们不值得你可怜。他陈述道,从他们决定卖掉我的那一刻起,
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父母。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干涩沙哑。灯芯。他淡淡地说,他们点燃了我,以为能换来阳寿和富贵。却不知道,
这种禁术点燃的,不止是生命。还有……仇恨。他抬起手,
一簇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它给了我力量,
也给了我使命。所有参与这场交易的人,欠我的,都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赵万成只是开始。他的十年阳寿,我收了。现在,轮到下一个了。我明白了。
我哥没有复活,或者说,回来的已经不是完整的他。他成了某种复仇的化身,
一个被禁术创造出来的索命恶灵。那……爸妈他们……我艰难地问。
他们会得到他们应得的。林屿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无力。
我无法为那两个人求情,也没有资格。我只是感到一阵深切的悲凉。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另一边,林国富和张兰驱车来到城西的破道观。道观隐在山林深处,月光下,
残破的屋檐像怪兽的獠牙。妈的,这鬼地方。林国富啐了一口,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
张兰也有些发怵,但一想到被骗的钱,贪婪就压倒了恐惧。两人推开虚掩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香灰和霉味扑面而来。大殿里,陈玄正跪在一个神像前,浑身抖得像筛糠。
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看到林国富夫妇,脸上不是惊慌,而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快走!快离开这里!他嘶声喊道。走?陈玄,你个老骗子!
林国富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儿子的命,赵万成的尾款,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
我打断你的腿!钱?命?陈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凄厉地笑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钱!我们都要死了!都要死了!***咒谁呢!
林国富一拳打在他脸上。就在这时,道观的大门轰的一声,重重关上。殿内所有的蜡烛,
瞬间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人到齐了。
林国富和张兰浑身一僵。这个声音,是林屿!谁?谁在装神弄鬼!
林国富色厉内荏地大吼。一束惨白的月光从破损的屋顶照下,正好落在神像前。林屿的身影,
就站在那里。爸,妈。他轻轻地叫了一声。这两个字,让林国富和张兰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