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默。在认识顾晏之前，我的人生就像一潭被踩进烂泥里的死水，浑浊，且毫无波澜。
我饿了整整两天。胃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攥着我的五脏六腑，
每一次痉挛都带来一阵阵发黑的晕眩。继父又输光了钱，
把家里最后一点能换酒的东西都砸了，我妈缩在角落里，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任由他咆哮、打骂，然后摔门而去。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酒精和绝望混合的酸腐气味。
我需要钱，哪怕只是十块钱，买两个馒头。这个念头，像一根疯狂滋长的藤蔓，
瞬间缠绕了我整个大脑。然后，我想到了“雪球”。雪球是我同桌苏雅琪的萨摩耶，
一身雪白的毛，笑起来像个天使。苏雅琪是班花，家境优渥，每天都有司机接送。
她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包括对我这个坐在角落里，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阴沉家伙。
她会笑着问我题目，分享她昂贵的进口零食，尽管我每次都只是摇头拒绝。
我知道她每天放学后会带着雪球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玩半个小时。那天，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看着苏雅琪和她的男友陆泽宇——我们学校的校草兼学霸——在长椅上甜蜜地说笑，
而雪球则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撒欢。我的心脏擂鼓般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理智告诉我这是犯罪，是***，是不可饶恕。但饥饿的野兽在我的胃里咆哮，它说，
你需要活下去。趁着他们接吻没注意，我用书包里仅剩的一小块火腿肠，
把毫无防备的雪球引诱到了公园的角落，然后用一根捡来的绳子，颤抖着拴住了它的脖子。
雪球很乖，以为我在跟它玩，还一个劲儿地舔我的手。我把它藏在附近一个废弃的报刊亭里，
用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写下了勒索信息，塞进了苏雅琪的书包。我要的不多，一百块。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幽魂，躲在报刊亭后面，等待着审判。就在这时，
一些奇怪的东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行行半透明的，带着颜色的文字，
像电影弹幕一样飘过。前方高能！恶毒炮灰男配林默上线！来了来了，经典情节，
为了一百块绑架女主的狗，真是又蠢又坏。笑死，这炮灰的智商堪忧，一百块？
瞧不起谁呢？快看快看，男主陆泽宇和女主苏雅琪发现狗不见了，
马上就要上演正义裁决了！我愣住了，用力眨了眨眼，那些字还在。
我这是……饿出幻觉了？炮灰男配？女主？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思考，
就看到苏雅琪焦急地在公园里呼喊着“雪球”的名字，陆泽宇则一边安慰她，
一边发现了书包里的纸条。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男主好帅！这愤怒的表情，awsl！
林默死定了，等着被男主按在地上摩擦吧！活该，这种人就该被送进少管所！
弹幕还在疯狂刷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我浑身冰冷，
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只是太饿了……就在我准备冲出去把狗还给他们，跪地求饶的时候，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站在那里。他穿着和我同款的校服，
却硬生生穿出了高定西装的矜贵感。五官精致得像画出来的一样，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
冷得像深冬的寒潭，不带一丝温度。是顾晏。我们班最特殊的存在。他家世显赫，
却孤僻得像个幽灵，从不与人交谈，永远独来独往。所有人都怕他，因为他看人的眼神，
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大反派怎么会在这里？！情节bug了？
这里不是应该男主英雄救狗，顺便收拾炮灰，增进和女主感情的戏码吗？
反派爸爸帅我一脸！但是他来干嘛？抢炮灰的戏？反派？顾晏？顾晏的视线越过我，
落在了报刊亭里呜咽的雪球身上，然后又回到我惨白的脸上。他什么都没问，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红色的钞票，扔在我脚下。“拿着钱，滚。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随后，他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丢进我怀里。
我下意识接住，是两个还温热的面包。我彻底懵了。？？？我没看错吧？反派给炮灰钱？
还给吃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不符合反派人设啊！
难道……反派是想收编这个小炮灰？细思极恐！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两百块钱，
又看了看怀里的面包，大脑一片空白。顾晏没再理我，径直走到报刊亭，解开雪球的绳子。
雪球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他牵着狗，转身就要走。“等……等等！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我？顾晏脚步一顿，
侧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嘲弄？还是怜悯？“因为，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是同类。”说完，他牵着雪球，走向了公园另一头，
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我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两个面包，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同类？我和他？一个是活在云端的富家少爷，一个是烂在泥里的贫民窟垃圾，
我们怎么可能是同类？同类？我磕到了什么奇怪的CP？反派x炮灰？
前面的姐妹冷静点，这一定是反派的什么阴谋！不管了，这对邪门CP我先站了！
相爱相杀什么的，带感！我捡起地上的两百块钱，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面包很软，
带着甜甜的奶香味，可我吃着吃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是我十八年来，
第一次被人施舍，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尽管给予我这份暖意的人，是弹幕口中的“大反派”。那两百块钱，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我给了我妈一百五，告诉她是学校发的助学金，她信了，小心翼翼地把钱藏好，
生怕被继父发现。剩下的五十，我买了些打折的挂面和鸡蛋。第二天去学校，
我怀着一种赴死般的心情。我以为顾晏会把事情说出去，
或者苏雅琪和陆泽宇已经知道了真相。我准备好接受任何的唾骂和惩罚。然而，
一上午都风平浪静。顾晏甚至没看我一眼，他依旧是那个坐在窗边，与世界隔绝的孤傲王子。
直到午休。我正准备去食堂买最便宜的馒头，苏雅琪和陆泽宇却堵在了我的座位前。
苏雅琪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而陆泽宇则一脸正气，像个审判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林默，昨天是不是你带走了雪球？”他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同学都听见。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来了来了，正义的审判虽迟但到！快看林默那怂样，
做了还不敢认？垃圾！陆泽宇好A！男友力爆棚，为女朋友出头！
弹幕在我眼前疯狂刷屏，嘲讽和鄙夷几乎要将我淹没。“说话啊！”陆泽宇见我不语，
提高了音量，“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吗？你知不知道雅琪有多担心！”“泽宇，
别这样……”苏雅琪拉了拉他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林默，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你可以告诉我们，但你不能……不能用这种方式……”她的善良，此刻像一把更锋利的刀，
将我的自尊割得鲜血淋漓。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该怎么说？
说我饿得快死了？说我继父是个酒鬼赌徒？这些话说出来，只会换来更多的同情和鄙夷。
就在我准备承认一切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是我让他做的。”全班的目光，
齐刷刷地转向了教室的角落。顾晏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
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停在我身边。他比我高半个头，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
瞬间将所有的压力都隔绝开来。？？？？？？我靠！反派疯了？主动揽锅？
这是什么神展开？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陆泽宇也愣住了：“顾晏，你什么意思？
”顾晏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字面意思。我让他去把狗带过来，有问题？
”“你……”陆泽宇气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顾晏冷笑一声，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我，都目瞪口呆的举动。他伸出手，
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他的手臂很有力，
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像雪后松林一样的清冷气息。“因为，”他低下头，
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
”然后，他抬起头，用睥睨众生的姿态，对陆泽宇和苏雅琪，也是对全班同学宣布：“林默，
以后是我的人。谁敢动他，就是跟我顾晏过不去。”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啊啊啊！“他是我的人”！这是什么霸总宣言！疯了疯了，反派绝对是疯了！
为了一个炮灰跟男女主作对？我不管，这对CP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我僵在顾晏的怀里，大脑彻底宕机。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他话语里不容置喙的霸道，
让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眩晕。陆泽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但他似乎又很忌惮顾晏的家世，敢怒不敢言。最后，他只能拉着还在发愣的苏雅琪，
恨恨地离开了。一场风暴，就这么被顾晏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危机解除，
顾晏立刻松开了我，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我的错觉。他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我的桌上。“放学后，到我家来。这是地址。”我低头一看，
是一份打印好的……《雇佣合同》？甲方：顾晏。乙方：林默。
合同内容简单粗暴：乙方需为甲方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包括但不限于每日送餐、打扫卫生、随叫随到。作为回报，甲方将为乙方提供每日三餐，
并支付每月5000元薪水。我看着那“5000元”的数字，眼睛都直了。这对我来说，
是一笔天文数字。“为什么……”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缺钱吗？
”顾晏淡淡地说，“我给你一个光明正大赚钱的机会。总比你去偷鸡摸狗强。
”他的话很刺耳，但我无法反驳。“可是……我……”“没有可是。”他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疑，“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别迟到。”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又变成了那个与世隔绝的雕塑。我捏着那份合同，手心发烫。我不知道顾晏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人生，这潭死水，
似乎被一颗名为“顾晏”的石子，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我，正身不由己地，
被卷入其中。我就这样，成了顾晏名义上的“仆人”。每天放学，
我都要跟着他回到他那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豪华公寓。公寓大得惊人，
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色调，空旷得像个博物馆，没有一丝烟火气。我的工作，
就是在他回家前，把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按照他给的菜谱，准备好晚餐。
顾晏的控制欲强到令人发指。他要求我每天中午必须在十二点整，
把家里阿姨做好的午餐送到教室。有一次，因为被老师拖堂，我迟到了五分钟。
当我气喘吁吁地把保温饭盒递给他时，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当着我的面，
把饭盒里精致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我说过，十二点整。”他面无表情地说，
“迟到一秒，都不行。”我靠！这反派也太狗了吧！迟到五分钟而已啊！
心疼我儿子林默，跑得满头大汗，结果……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太可怕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垃圾桶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却像没看见一样，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还有，他有严重的洁癖。
我打扫卫生，必须严格按照他的标准，地板要擦到能反光，任何地方都不能有一根头发。
有一次，他从沙发底下摸出了一点灰尘，便罚我把整个公寓的地板用毛巾跪着擦了三遍。
这哪里是雇佣，这根本就是虐待！林默快跑！离开这个变态！呜呜呜，
虽然顾晏很狗，但是他好帅啊……bushi弹幕里的“好心人”都在劝我快跑。
我也无数次想过要逃离。顾晏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各种严苛的规则，
一旦触犯，就会受到惩罚。我怕他，怕得要死。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因为，这个暴君，
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点点温柔。他虽然倒掉了我迟到送来的午餐，却会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时，
不动声色地在我桌上放一瓶温热的牛奶和一个三明治。他虽然罚我跪着擦地，
却会在我累得趴在地上睡着时，轻轻地为我盖上一条毯子。他嘴上说着我是他的仆人，
却会记住我不吃香菜和葱，每次家里的阿姨做饭，他都会提前叮嘱。
有一次我因为淋了雨有点感冒，第二天晚餐的桌上，
就多了一碗他亲手熬的、放了姜丝的热粥。啊啊啊！这是什么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反派！
刀子嘴豆腐心，磕到了磕到了！他明明那么关心他，却非要用这种别扭的方式。
我越来越看不懂顾晏。他像一个矛盾的***体，一面是冷酷的魔鬼，一面又是笨拙的天使。
这种矛盾，在那个雨夜，达到了顶峰。那天，继父又喝醉了。因为没找到我妈藏起来的钱，
他开始发疯，把家里砸得一片狼藉。我试图阻止他，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眼前一片血红。他看到血，
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兴奋，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抓起一个酒瓶就朝我头上砸来。
我妈尖叫着扑过来抱住我，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背上。我趁着这个间隙，
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个地狱般的家。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光着脚，在瓢泼大雨里疯狂地奔跑。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浑身湿透，又冷又痛，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路边。意识模糊之际，
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带着熟悉的、雪后松林般的清冷气息。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顾晏那张焦急的、从未有过的慌乱的脸。“林默！
”他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都在发抖。***！美救英雄！反派爸爸及时赶到！
快看顾晏的表情，他快心疼死了！这绝对是真爱，鉴定完毕！我被他抱回了公寓。
他把我放在柔软的地毯上，拿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为我处理额头上的伤口。他的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生疏的温柔。酒精棉擦过伤口时，我疼得一哆嗦。他立刻停了下来，低下头，
轻轻地对着伤口吹气。那一刻，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给我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
又去厨房给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我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身体渐渐回暖。
他就在我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谢谢你。”我低声说。他没说话，
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以后，
就住在这里。”他突然说。我愣住了：“什么？”“你那个家，不用回去了。”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已经帮你把那半年的房租预付了，就当是你提前预支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