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昨晚又是一场争吵。
父亲喝醉了酒,把烟灰缸砸在她背上,骂她是赔钱货。
母亲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弟弟许安杰在旁边起哄,说姐姐就该多挨打,这样以后嫁人才会听话。
她摸了摸后背,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你好,一杯热的拿铁,不加糖。”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许安然慌忙转身,差点撞上来人的胸膛。
她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男人很高,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许安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对、对不起。”
许安然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玻璃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身走向靠窗的位置。
许安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微微发抖。
她熟练地操作咖啡机,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窗边的男人。
他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中,侧脸线条冷峻。
许安然端着咖啡走过去时,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手一抖,咖啡洒在托盘上。
“您没事吧?”她放下咖啡,犹豫着问道。
男人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
他伸手去拿咖啡,却碰到了杯子。
滚烫的液体泼在他的西装裤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药......”他的声音很轻,“在西装内袋......”许安然顾不得男女大防,连忙去摸他的内袋。
她的手指触到一个药瓶,快速倒出一粒白色药片。
男人就着她的手吞下药片,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腕。
十分钟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谢谢。”
他说,“我叫沈墨。”
“许安然。”
她报上自己的名字,看着他被咖啡浸湿的裤子,“我帮您重新买个裤子吧。”
说着,许安然掏出手机打算下个单送过来。
沈墨摇摇头:“不用,我的司机就在外面。
车上有裤子换。”
他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算是感谢。”
许安然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烫金的“沈氏集团总裁”几个字,手指微微发抖。
那天晚上,她回到家时,发现父亲又喝醉了。
自从父亲靠建材成了暴发户,父亲就染上了酒瘾,在许安然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母亲在卧室里看电视,弟弟在打游戏。
她轻手轻脚地往自己房间走,却被父亲叫住。
“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父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是不是去勾引男人了?”许安然往后退,却被茶几绊倒。
父亲抄起皮带抽在她身上,她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每次她叫出声,父亲都会打得更狠。
“赔钱货!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皮带抽在背上,***辣地疼,“你弟弟要结婚了,彩礼钱还没着落,你倒是会享福!”许安然蜷缩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突然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个男人,想起他温柔的眼神。
如果......如果她能逃离这个家......第二天,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沈墨”许安然握着手机,心跳加速。
她知道不该答应,可她太渴望逃离这个家了。
她回复:“好。”
晚上,她换上唯一一条像样的裙子,偷偷溜出家门。
沈墨的车停在巷子口,他靠在车门上,西装革履,与破旧的巷子格格不入。
“想去哪里?”他问。
许安然摇摇头:“哪里都好。”
沈墨带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
她不会用刀叉,他就耐心地教她。
他给她讲他环游世界的经历,讲他在巴黎看到的日出,在冰岛看到的极光。
许安然听得入神,眼睛亮晶晶的。
“你......经常这样约女孩子吃饭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沈墨笑了:“你是第一个。”
送她回家时,沈墨突然握住她的手:“以后,让我保护你。”
许安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说好,可想到家里的情况,又退缩了。
沈墨这么好的人,不该被她拖累。
“我......”她低下头,“我不配。”
沈墨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值得最好的。”
那天之后,沈墨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他每天来接她下班,带她去各种地方。
他教她品红酒,带她去看画展,陪她去游乐园。
许安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渐渐地,他们开始有了交谈。
沈墨会问她喜欢什么音乐,看过什么电影。
许安然发现,他们有很多共同爱好。
他们都喜欢古典音乐,都喜欢看文艺片。
一天下午,沈墨突然问她:“下班后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安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沈墨带她去了一家私人音乐厅。
舞台上,一支交响乐团正在排练。
沈墨拉着她的手,悄悄坐在后排。
“这是我朋友开的,”他低声说,“每周四下午都有排练。”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许安然屏住了呼吸。
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她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将她包围。
沈墨侧头看她,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光闪动。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挣脱。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频繁约会。
沈墨带她去听音乐会,看画展,去游乐园。
他教她品红酒,带她吃遍城市的美食。
许安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一个周末,沈墨带她去郊外野餐。
他们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彩。
“安然,”沈墨突然说,“搬来和我住吧。”
许安然愣住了:“什么?”“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沈墨握住她的手,“每次看到你身上的伤痕,我的心都像被刀割一样。”
许安然低下头:“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沈墨说,“但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许安然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搬进沈墨的公寓后,许安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用再早起做家务,不用再忍受家人的打骂。
沈墨请了保姆照顾她的起居,还给她报了绘画班。
每天晚上,沈墨都会准时回家陪她吃饭。
饭后,他们要么一起看电影,要么听音乐。
沈墨发现,许安然对艺术有着惊人的天赋。
她画的油画充满了灵气,她对音乐的理解也远超常人。
一个雨夜,许安然在画室里画画。
沈墨端着热牛奶走进来,看到她正在画一幅肖像画。
画中的男人有着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正是他自己。
“画得真好,”沈墨赞叹道。
许安然脸红了:“还、还不够好......”沈墨放下牛奶,从背后抱住她:“安然,我爱你。”
许安然的手抖了一下,画笔掉在地上。
她转过身,看着沈墨的眼睛:“我、我也爱你。”
沈墨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把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从那天起,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
沈墨会在清晨醒来时,看着怀中熟睡的许安然,觉得无比幸福。
他会偷***下她画画的样子,做饭的样子,甚至发呆的样子。
许安然也开始敞开心扉,告诉沈墨她的过去。
她说起小时候被父亲打骂的经历,说起母亲的重男轻女,说起弟弟的蛮横无理。
沈墨静静地听着,把她搂在怀里。
“都过去了,”他轻声说,“以后有我在。”
许安然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一天晚上,沈墨接到爷爷的电话。
“你必须娶许安然,”爷爷命令道,“但条件是让她弟弟进公司。”
沈墨愣住了:“为什么?”“这是商业联姻,”爷爷说,“许家虽然没落了,但在建材行业还有人脉。
而且......”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