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遗产——用防辐射基因编辑过的地衣，如今却像腐烂的海葵般蜷缩起来。
他扯下防毒面具的过滤阀，铁锈味混着腐臭钻进鼻腔，左腿传来的刺痛让太阳穴突突直跳。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
他抓起沾满机油的扳手，军靴碾过地面积水时，冰层碎裂声在空旷实验室激起回音。
观察孔外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映出三个晃动的人影。
穿橙色防辐射服的女人正用手术刀撬动门锁，刀尖在密码盘溅起火星的瞬间，他看清她防护面罩下的脸——右眉骨有道蜈蚣状疤痕，结痂处还粘着冰晶。
"这门有生物识别锁。
"沈夏从医疗包夹层抽出发黄的照片，上面是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声音透过面罩闷闷传来："需要原主人的视网膜或者指纹。
"医疗记录从她指间滑落，泛黄的纸张显示"沈星，骨癌晚期，接受林氏生物基因疗法"她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
两米多高的男人用畸变的右臂撕开通风栅栏，绷带缝隙间露出的增生组织像发酵过度的面团，黄绿色脓液正顺着小臂滴落。
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在他脸上勒出深痕，让那道从嘴角延伸到耳后的旧刀疤更加狰狞。
"让开。
"男人声音带着砂纸摩擦喉管的嘶哑。
他畸变的手臂突然暴涨，增生组织如同活物般缠住门把手。
林烬听见铰链发出垂死的尖叫，父亲临终前烧毁笔记的画面在脑海闪现——那个暴雨夜，老人用溃烂的手指在焦黑纸页上反复描画灯塔符号，直到心电图归于平直。
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小女孩从男人腋下钻进来。
她戴着儿童款防毒面具，粉色滤罐上用蜡笔画满星星，右眼位置的玻璃片蒙着纱布。
怀里的玩具熊少了条胳膊，棉花从断口支棱出来，随着动作飘落几片暗褐色碎屑。
"哥哥，"她完好的左眼突然贴上林烬的防毒面具，"小熊说你会带我们去灯塔。
"男人掐住林烬脖颈按在墙上，战术手套的凯夫拉纤维刮得他喉结生疼。
畸变臂的增生组织爬上肩头，脓液在防辐射服表面腐蚀出焦痕。
"地图。
"男人喷出的气息在面罩内侧结霜，"你父亲实验室的辐射分布图。
"女人摘下面罩，黑色长发散落时抖落细碎冰碴。
她取下医疗包的动作让林烬注意到她左手小指缺失——断面平整得像被激光切断。
一支注射器在她指间翻转，淡蓝色液体在管壁留下糖浆般的拖痕。
"血蚀症二期。
"她瞥向林烬卷起的裤腿，蛛网状红斑已经蔓延到膝盖，"这支抑制剂能延缓细胞崩溃，时效七十二小时。
"注射器尖端闪过寒光，"作为交换，我们要经过地下管道的安全路线。
"培养箱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苔藓菌丝像发狂的蛇群穿透箱体，在天花板拧成麻花状聚合体。
男人猛地推开林烬，畸变臂暴涨成盾牌状挡住扑来的菌丝。
小女孩的玩具熊掉在地上，林烬看见棉花里夹杂着半片人类指甲。
"带小满走！"男人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撕开右臂绷带，增生组织如岩浆喷发般包裹住整个走廊。
菌丝触碰到脓液立刻碳化成灰，但更多的变异苔藓从通风口涌出，带着腐尸味的孢子云雾在走廊弥漫。
沈夏抓住林烬手腕冲向控制室，缺失的小指勾住他防护服搭扣。
她的医疗包在奔跑中敞开，滚落的药瓶标签上潦草写着"真菌抑制剂Ⅲ型"。
林烬撞上控制台时，父亲烧焦的皮夹从抽屉滑出，内层照片上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微笑——那是他七岁后再未谋面的母亲。
"红色按钮！"沈夏的吼声被警报声割裂。
林烬拳头砸向操作面板的瞬间，液氮管道在头顶爆开。
白雾如冰川倾泻，瞬间包裹住张牙舞爪的菌丝群。
极寒将流动的增生组织冻成冰雕，男人最后的姿势是张开双臂挡住通风口，冰层下的眼球还死死盯着小女孩的方向。
当白雾散去，沈夏的面罩凝结着冰霜。
她跪在男人冰封的尸体前，手术刀在冰面刻下"雷昂·科兹洛夫 1987-2035"。
刀尖突然停顿，林烬看见冰层里冻结的菌丝正在变色——从灰绿渐变成血管般的暗红。
"他参加过第二次车臣战争。
"沈夏的呼吸在面罩上结成蛛网，"这只手臂是在格罗兹尼巷战被RPG炸碎的，军医用实验性干细胞治疗反而引发了变异。
"她轻触冰层下扭曲的金属铭牌，上面的俄文依稀可见"第331近卫团"。
小女孩捡起沾满冰屑的玩具熊，把棉花塞进雷昂手臂的冰缝。
"小熊说叔叔变成北极星了。
"她歪头时防毒面具的束带滑落，露出脖颈处结痂的咬痕——齿形分明是人类留下的。
林烬从冰渣里捡起地图，背面用血画着的灯塔符号正在融化。
父亲烧毁的笔记残页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真相："所谓血清...谎言...孢子会吞噬...阻止他们..."沈夏突然剧烈咳嗽，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溃烂。
她快速注射一管蓝色液体，瞳孔在药物作用下收缩成针尖大小。
"我妹妹死于骨癌。
"她擦拭嘴角血沫，些变异真菌...是她癌细胞和辐射产朊粒体的结合物..."实验室深处传来冰层碎裂声。
林烬抓起背包时摸到硬物——母亲的照片背后，用口红写着串地理坐标。
小满正趴在通风管口，玩具熊肚子里的棉花随风飘散，那些暗褐色碎屑落在地图上的灯塔位置，像干涸的血迹。
"往北走。
"沈夏把最后两支抑制剂拍在他掌心，"趁着血蚀症还没吃掉你的脑神经。
"她转身走向菌丝蔓延的黑暗，手术刀在掌心旋出寒光："总得有人给这场瘟疫收尸。
"林烬抱起小满冲进通风管道时，听见身后传来菌丝缠绕骨骼的脆响。
女孩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带着腐肉发酵的甜腥味。
玩具熊的断臂拍打他后背，一粒人类臼齿从棉花缝隙掉落，滚进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二章：畸变巢穴林烬的后背紧贴着冷藏柜，腐臭的冷气顺着衣领往脊椎里钻。
小满蜷缩在购物车残骸里，玩具熊的断臂垂在车筐外，随寒风轻轻摇晃。
超市天花板的冰棱足有两米长，折射着应急灯诡谲的绿光，货架铁锈与冰层形成珊瑚状结构，冻僵的收银员尸体保持着扫码姿势，指缝间卡着发霉的圣诞促销传单。
""十二盒自热米饭，三罐蜂蜜。
"小满突然开口，完好的左眼透过防毒面具盯着货架，"左边第三层有军用罐头。
"林烬握紧消防斧的手柄，冰霜从虎口裂痕渗入血肉。
这孩子在辐射云笼罩城市时应该不超过十岁，此刻却像经验丰富的拾荒者般精准。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坍塌的货架下确实露出迷彩色包装，但那些罐头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某种生物从内部蛀空了金属。
"别碰！"他拽住小满的兜帽。
女孩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喷出白雾，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里凝成冰珠。
她的羊羔绒外套突然鼓起，有什么东西在夹层里蠕动。
林烬想起通风管道里掉落的人类臼齿，斧刃不自觉地转向购物车。
货架深处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
二十米外的生鲜区，成堆的冻尸正在起伏。
那些穿着超市制服的尸体彼此粘连，冰晶在他们张开的嘴巴里生长，形成诡异的珊瑚状结构。
小满突然捂住玩具熊的肚子，棉花从破口涌出，在空中组成模糊的字母：RUN跑。
第一具尸体弹起的瞬间，林烬看清了缠在它脊椎上的触须——半透明的胶质物里漂浮着神经束，像变异的水母寄生在人类遗骸中。
他抱起小满跃上收银台，军靴踩碎的键盘迸出火星，映出身后潮水般涌来的尸群。
"冷库！"小满的指甲掐进他颈动脉，防毒面具撞在他耳畔嗡嗡作响。
林烬撞开员工通道铁门时，看到墙上的疏散图标注着B2仓储区。
身后传来冰尸撞上门板的轰鸣，寄生触须从门缝挤进来，尖端裂开成菊花状的口器。
应急灯的红色光晕里，小满的外套夹层钻出条壁虎似的生物。
它鳞片泛着铅灰色，尾椎处长着人类手掌，正用五根手指攀爬货架。
林烬的斧头擦着它脊背劈进墙里，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断尾在冰面上弹跳着逃向黑暗。
"那是童童姐姐的宠物。
"小满把断尾塞回玩具熊肚子，"她总把手伸进笼子喂食。
"林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突然在记忆里闪回：七岁生日那天，母亲把仓鼠笼推进气密舱，含泪按下毒气灌注按钮。
穿防护服的研究员们鼓掌欢呼，庆祝"活体接触实验成功"。
冷库铁门被冰尸撞出凸痕的瞬间，林烬发现了通风管道的格栅。
他撬开螺丝时，小满突然扯开羽绒服拉链——她的肋骨位置覆盖着金属板，焊接疤痕像蜈蚣爬满苍白的皮肤。
三根外接的铜管从腹腔伸出，连接着怀里的玩具熊。
"爸爸做的呼吸机。
"她敲了敲金属板，空腔回响如同棺椁，"他说这样就能永远和小熊在一起。
"寄生触须突破铁门的刹那，林烬拽着小满钻进管道。
冰尸们腐烂的手指在身后抓挠，某个穿着圣诞老人装的尸体卡在管口，铃铛在它颈椎上叮当作响。
小满突然剧烈颤抖，防毒面具滤罐喷出粉色雾气——是沈夏给的抑制剂在蒸发。
管道深处的温度计显示-50℃，林烬的睫毛结满冰晶。
小满的铜制呼吸管开始结霜，每次吸气都带着冰碴刮擦金属的声响。
玩具熊肚子的棉花不断逸出，在身后铺成惨白的路标。
前方传来密集的敲击声。
成百上千只变异蟑螂覆盖着管道，它们鞘翅上的荧光纹路组成人脸图案。
林烬认出其中一张是早间新闻主持人——核爆前五分钟，这个女人还在微笑播报"局部冲突可控"。
蟑螂群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被黏液包裹的军牌：雷昂·科兹洛夫。
"叔叔在指路。
"小满的铜管呼吸机发出风箱般的轰鸣。
林烬用斧头刮开军牌上的黏液，背面刻着经度纬度——正是母亲照片背后的坐标。
蟑螂群开始向某个方向流动，鞘翅上的荧光人脸交替闪现，最终定格成父亲实验室的门牌号。
通风管突然垂直向下，林烬在失重中抱紧小满。
他们跌进某个生物培养室，玻璃舱内漂浮着巨型大脑，神经突触连接着上百具人类躯体。
那些躯干皮肤透明，内脏在荧光液里清晰可见，心脏位置都插着雷昂同款的金属铭牌。
"欢迎来到第331号哨站。
"广播突然响起，带着电子合成的俄语口音。
林烬的太阳穴传来刺痛，童年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被警卫拖走时，父亲的白大褂溅满血迹，实验室的冷冻舱里躺着穿军装的躯体。
培养舱突然全部开启，荧光液体裹着躯体倾泻而出。
那些透明人睁开眼睛，瞳孔是同样的蛛网状血斑。
林烬扯开裤腿，发现自己的溃烂处正在生长神经突触——像植物根系般扎进地板。
小满的玩具熊突然发出尖叫。
她腹腔的铜管迸出火花，呼吸机泵出的不再是空气，而是带肉末的血浆。
透明人群开始同步抬手，指尖射出寄生触须。
林烬在闪避中撞翻某个培养舱，漂浮的大脑滚落在地，表面浮现出雷昂的脸。
"快...逃..."大脑皮层闪烁电信号，发出断断续续的男声，"他们在制造...生物电池..."透明人的触须缠住林烬脚踝时，他看清了他们铭牌上的编号——都是父亲实验室的日期代码。
最后一个冷冻舱轰然炸裂，穿白大褂的女尸漂浮而出，她手中的实验日志扉页写着：基因共生计划——为军方培育人形兵器。
小满突然掏出手枪，枪柄镶着沈夏的医生铭牌。
她打爆了消防喷淋头，液氮如暴雨落下，透明人在急冻中碎裂成冰渣。
林烬拽着她撞破观察窗，跌进某个布满管道的维修间。
墙上的电子钟停滞在核爆时刻：2035年12月24日18:17。
液氮顺着通风管裂缝渗进来，在林烬的靴底凝成冰壳。
小满的铜制呼吸管发出濒死的嗡鸣，每次抽气都带出细碎的内脏碎末。
她突然扯开玩具熊背后的缝线，掏出发条钥匙***自己肋骨间的金属板——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在维修间回荡，呼吸管泵出的血浆变成了墨绿色黏液。
"爸爸说这是备用电源。
"她嘴角溢出带泡沬的血，防毒面具的目镜被染成浑浊的棕红。
林烬看见她胸腔里的机械装置：微型涡轮连着半颗变异心脏，血管与铜管盘结成诡异的共生体。
透明人的碎冰正在聚合。
那些嵌着铭牌的尸块像磁铁般相互吸引，神经触须在断面处交织成网。
林烬抓起消防斧劈向最近的残躯，斧刃却卡在增生出的金属骨骼里。
尸块眼眶中浮出荧光纹路，拼凑出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七岁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母亲举着"停止人体实验"的标语牌冲进镜头。
穿防化服的父亲推开她时，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颈动脉。
记忆的迷雾突然消散——原来那管绿色液体才是血蚀症的源头。
"认知干扰剂。
"尸块们突然齐声开口，声带振动让冰渣簌簌掉落，"林博士发明的神经编辑气溶胶，能让实验体忘记痛苦。
"小满的涡轮心脏迸出火花。
她撕开羽绒服，露出腹腔内齿轮与腐肉共生的机械装置："爸爸给我移植了妈妈的心脏，但它在辐射里长出了牙齿。
"说着从玩具熊肚里掏出把钥匙，插入维修间的气密阀门气压失衡的尖啸声中，林烬被吸向缓缓开启的闸门。
成吨的冷冻鱼肉倾泻而出，鱼眼里寄生着同样的神经触须。
小满在湍流里抓住他的腰带，防毒面具被刮飞时露出半张金属化的脸——右颊的皮肤早已脱落，钛合金颧骨上刻着"09号实验体"。
他们跌进环形解剖室。
无影灯下陈列着上百个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表面都嵌着金属部件。
林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器脏的形态与自己的变异部位完美吻合。
"欢迎回家。
"全息投影在中央操作台亮起，穿白大褂的女人转身微笑。
林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是照片里失踪的母亲。
"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可能已经变成培养舱里的标本了。
"母亲抚摸着小腹，那里有道蜈蚣状的手术疤，"你父亲以为摧毁的是军方生物武器，其实我们偷偷保留了火种。
"她掀开实验袍，金属脊椎从后颈延伸到尾椎。
冷冻舱突然集体解冻，那些与林烬面容相似的克隆体睁开眼睛。
他们腿部的血蚀症溃烂处伸出神经触须，在空中织成巨大的神经网络。
小满突然跪倒在地，涡轮心脏泵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机油。
"妈妈在等我。
"她拆下玩具熊的眼珠塞进胸腔齿轮，机械运转声顿时变得流畅，"小熊说这里藏着诺亚方舟。
"克隆体们突然集体转头，瞳孔映出核爆当天的蘑菇云。
神经网络的脉冲里看到真相：父亲烧毁的笔记其实是用基因编辑孢子改写地球生态的方程式，而母亲的实验舱里冷冻着上万枚受精卵。
尸块聚合体撞破闸门涌入时，小满拉下了紧急制动阀。
环形解剖室开始向地心坠落，克隆体的神经网络如流星拖尾般闪耀。
林烬在失重中抓住操作台，全息影像继续播放着母亲的告白："我们偷换了军方的基因库，每个变异体都是新人类的胚胎。
当孢子吞噬旧世界，这些孩子会在辐射尘里绽放......"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吞没了后续的话。
解剖室坠入地下湖，幽蓝的水母状生物包裹住观察窗。
小满的涡轮心脏突然停转，她吐出枚带齿轮的乳牙，轻轻放在林烬掌心。
"把我的呼吸机装给童童姐姐的宠物......"她金属化的右眼渗出机油，"小熊说...要当星星的轴承......"水母群开始腐蚀舱体，克隆体们的神经网络发出求救脉冲。
林烬拆下小满的涡轮心脏，发现齿轮间卡着张字条——是沈夏的笔迹："抑制剂会加速变异，但能让你活到见证新世界。
"当第一道裂缝出现在观察窗，他吞下了那枚带血的齿轮。
第三章：血色灯塔林烬的耳膜在水压中嗡嗡作响。
幽蓝荧光透过观察窗渗进来，照亮小满僵直的躯体——她的金属化右眼成了灰白色，涡轮心脏的齿轮间卡着半片鱼鳃。
变异水母正用触须敲击舱体，伞盖上的发光纹路组成俄文单词"呼吸"。
"活下去。
"他掰开小满的嘴，将涡轮心脏的输油管***她喉咙。
机油混着血沫从鼻孔涌出时，女孩的机械手指突然抽搐，玩具熊肚里的铜线自动接入舱内电路板。
解剖舱突然倾斜着上浮，克隆体们的神经网络在水流中舒展，像发光的海葵裹住舱体。
林烬透过破碎的观察窗看见湖底景象：成千上万具冰尸被藻类缠绕，组成巨大的双螺旋结构。
某个穿白大褂的女尸漂浮在螺旋中心，她的金属脊椎延伸出电缆，连接着湖底矿洞里的地铁车厢。
当舱体浮出水面时，林烬的视网膜被强光灼痛。
地铁隧道壁挂满水母囊泡，每个 半透明的卵形舱里都蜷缩着胎儿大小的生物。
它们的脐带与藻类共生，将隧道照得如同海底教堂。
"圣餐时间！"嘶哑的欢呼声从隧道深处传来。
林烬拖着僵硬的左腿爬上月台，看见人群围在篝火旁起舞——他们用荧光水母当头饰，皮肤上纹着双螺旋刺青。
篝火上架着铁桶，沸腾的汤水里浮着半截机械手臂。
教众突然集体转身，脊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
为首的男子披着人皮缝制的长袍，后颈凸出的金属接口还粘着神经组织："迷途的羔羊带来了机械圣灵！"林烬认出那件长袍的材质——是父亲实验室的防辐射帘布。
男子掀开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