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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庶女之争

发表时间: 2025-09-26
皎皎晨光下,院落依旧弥漫着祠堂的檀香。

叶清漪一步步走近族人的视线,衣袖摩挲着粗糙的栏杆,指尖有些微凉。

青砖湿滑,脚步声在石阶上轻微跳跃,身后侍女低头跟随,眼里掠过一丝忐忑。

她读到侍女心头的浮动:“夫人交代的事,若姑娘怠慢,怕又有人挑理。”

叶清漪未作声,只在脑海里默默拂去那股惧意。

石阶尽头,几位叔伯家的庶女早己聚集。

天空泛白,树影婆娑,少女们的目光交织,皆欲在家族的序列中占据一丝暖意与尊严。

叶清漪步入人群,片刻的静谧后,议论如暗流潜涌。

“听闻叶西姑娘昨日失仪于晚膳席,是要被夫人负起管教吧?”

叶菡心音冰冷,面上的微笑犹如刀锋。

她眸色漠然:“庶女当自守,不可恃宠而骄。”

叶清漪感到一道道试探与揣测在空气中鼓胀,她的心识游走,将对方的情绪断续捕捉。

有人嗤笑,有人狐疑,更有人暗自盘算:她若失势,谁又能凭借一分机智攀高半阶?

“清漪,自祠堂事罢,还不向长姐问安?”

另一个声音清亮,是叶家的庶长女叶婧。

她步步生威,言语中难掩审视:“母亲昨日言,庶女之中也该有能挑重任者。

清漪,这份责任你敢担么?”

祠堂肃穆,檐下悬着风铃,叶清漪微微颔首:“长姐教诲,自当谨记。”

却在心底轻巧一推,感应到叶婧的焦躁与隐忧:“她心中惧我趁机夺权,却又自觉己经掌控局势……”站在光影间,她不动声色地收敛气息——能力若暴露,就如野火灼原,引出无数猜忌。

她以往只能依赖观察,但今晨她试着主动探查,一缕心意在风中悄然触及他人的警觉与贪婪。

“庶女之争,不过是各自为生。”

她暗自思忖。

叶菡却不肯罢休,步步紧逼,面上淡定:“昔日祠堂记事,是由我与婧姐轮值。

今日既来,请清漪姐书写族谱,是否能胜任?”

她指的是家族中重视的族谱笔录。

所有庶女都盯着她,只等着看她出丑。

叶清漪轻舔唇角,将侍女递来的笔握入掌心。

指尖微微冰冷,灵识触碰到叶菡心里的暗涌:“若她书错一字,夫人必怪罪,倒时全院庶女皆会落井下石。”

她眸光淡定,翻开族谱册页,字体规整而娴熟。

“家族传承,当谨慎恭敬。”

她写下族名,心头流转的声音缓缓淡去。

周遭少女心中浮动,赞叹与不甘交织,叶婧眼中的防备也渐渐削弱。

一轮考验,无声胜有声。

正当众女等待夫人裁决时,院门外忽有脚步疾至。

一个意气飞扬的少年闯入,是杜子宴。

他身着青衫,目光灵动,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冲叶清漪一笑,声音扬起:“你又被罚写族谱了?

要不要我帮你磨墨?”

少女们错愕之余,纷纷侧目。

叶婧不悦,冷冷道:“子宴堂弟,这里是族女之事,岂能胡闹?”

杜子宴却不在意,走近叶清漪:“你脸色不好,可是写得太累了?

昨夜我翻了本医书,觉得薏米粥能养身——要不要回去一起试试?”

叶清漪瞧他眉眼间的自在与调皮,心里莫名轻松。

她轻声道:“多谢子宴表哥关心。”

心识一触,他心里竟无丝毫诡计,只是一份简单纯净的关切:“她在这里好可怜,这些规矩太无聊了。”

院中气氛微妙,既有人对杜子宴表现出不屑,也有人暗自揣测他与叶清漪的交情。

叶菡眸中闪过警告:“杜家虽是远房旁支,堂弟亦应守秩。”

杜子宴耸耸肩,朝叶清漪眨了眨眼。

“我自然守秩,只是觉得族谱不该由一人负担。”

叶清漪感受到一股温暖力量,如微光穿透旧纱窗。

自她穿越以来,心头积压的孤寂仿佛松动了些许。

杜子宴与她,皆是异乡之人,虽未觉醒异能,却知晓彼此的心意更为珍贵。

更远处,叶夫人步入人群。

她身量高挑,眉眼清明。

众女急忙行礼,院中肃静。

夫人的目光在叶清漪与杜子宴之间流转,眉头轻蹙:“清漪,你今日书谱如何?”

叶清漪收整笔墨:“己照例编录。

谱册无误,请伯母查验。”

叶夫人抬手接过族谱,垂眸细观,片刻莞尔:“字体端稳,很好。

今日原是庶女轮值,杜家子虽有心,也莫越矩。”

她温声唤侍女:“去取薏米粥来。”

杜子宴向叶夫人行礼,眼神却悄悄递给叶清漪一个放心的眼色。

他侧身陪她站定,几分孩子气的轻松驱散了一些沉重气氛。

族谱事毕,众女陆续散去。

院外树影婆娑,只有叶清漪、杜子宴与一名侍女在廊下停驻。

叶清漪轻叹一口气:“你何以如此不怕被议?”

杜子宴笑弯了眼:“只因我本非此地人,何必在乎旁人议论?

我看你也是——不过你比我谨慎许多。”

她低头沉思,指尖轻点墨盒。

心识未曾触碰到杜子宴的隐忧,反而感受到他心底那一抹温热:“若有一天我们离开此地,或能一起逃脱规矩。”

她收敛念头,转而望向院外翠竹。

杜子宴侧头问,“昨日你不是说要写‘心语’吗?

是何意?”

她未及回答,叶夫人忽然召唤她去后院,说有几句话私谈。

叶清漪抬步而去,只听杜子宴在身后低声,“别怕,有事回来找我。”

后院寂静。

水塘边,叶夫人立在石阶间,仰头望了望天光。

她语气缓缓:“清漪,你知庶女在叶家如何自处吗?”

叶清漪俯身答:“庶女之身,不敢妄为,一切自守。”

夫人抿唇,眼里映着波光:“你比旁人多一份机警,但身为庶女,还需懂得进退。

家族权柄如水,庶女之争,便是争得一线活路。

今日你能以族谱自证,明日尚有百般难题。

可肯担下?”

叶清漪低头,内心的涟漪悄然扩张。

她明白叶夫人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考验。

她回道:“清漪愿学,亦愿担。”

暗中心识捕捉,叶夫人心中除却淡淡欣慰,尚有一丝试探:“她应机灵,但是否值得信重,还需时日。”

告退后,叶清漪回到自房。

杜子宴己替她熬好了薏米粥,放在窗边小案。

阳光斜照在素白饭瓷上。

她捧粥在手,心头第一次有了一丝归属感。

杜子宴坐在案旁削着梨,低声问:“你今日真的不怕?

那些小姐可没有你这样伶俐。”

她低笑:“怕,只是不能示于人前。”

杜子宴听罢,沉思片刻:“你是不是……每次都能看透她们的心思?”

叶清漪一瞬心惊。

他说得轻,却像是在探底。

她强自镇定,用玩笑转移话题:“你比她们更容易懂,也许同是异乡客吧。”

杜子宴随即哈哈笑:“那岂不是便宜了你?

我可要时常防着你偷看我的秘密!”

叶清漪笑着摇头,心头却暗自警醒——杜子宴虽是同道中人,但自己异能之事,仍需隐晦掩藏,不可全盘托出。

夜深,院中静谧。

叶清漪凝望窗外竹影,思绪在族人心声与自身孤寂中流转。

今日族谱一役不过庶女争端的序章;若无能力,她难以自保。

有了能力,则步步维艰,更要谨慎如履薄冰。

杜子宴坐在窗前,翻着一本线装医书。

“你若想写‘心语’,不妨待族中考核过后。

到时你我一道,或许能有新天地。”

叶清漪凝望他。

窗外秋风初起,院深竹影如波。

她心中思忖,世家庶女争名分如同棋盘布子,而她能窥探风声,但也要学会藏拙,一步步走向自我认同的归属。

夜色渐浓,一屋温暖灯光下,叶清漪捧着手中热粥,耳畔浮动的是众人的喧哗与沉默,心底却有一道新生的信念在缓缓绽放。

这一日,她在庶女纷争中初步自保,于纷扰和试探之间结识了心灵寄托的伙伴。

前路漫漫,家族的阶序、外界的压力、内心的力量,都在悄然积蓄。

她知晓,真正的庶女之争,还远未到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