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最后的理智,化作一声嘶哑的咆哮:“你不可能突破!
这才多久!”
回答他的,不是言语,而是萧尘那只毫无波澜,却蕴含着毁灭之力的手掌。
萧尘面无表情,掌心劲力一吐。
一声闷响,仿佛戳破了充气的皮囊。
林啸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霸道力量瞬间冲入气海,他的丹田,那凝聚了他十年苦修的根基,在刹那间被撕裂、炸碎!
十年修为如决堤洪水,化作污浊的气流从他周身窍穴逸散而出。
剧痛席卷全身,他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出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沦为废人。
这惊世骇俗的一幕,让周围的黑甲士卒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眼中的废物太子,竟一掌废掉了他们的统领!
那股从萧尘身上散发出的森然杀气,让他们连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后挪动,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萧尘没有理会这些蝼蚁。
他缓步上前,在那片凝固的血泊中,弯腰拾起了林啸掉落的佩刀。
刀锋嗡鸣,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复仇而战栗。
他走到瘫软如泥的林啸面前,高高举起长刀。
“这一刀,”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祭父皇。”
手起刀落,血光迸现!
林啸的右臂齐肩而断,翻滚着落入尘埃。
林啸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却被萧尘眼中那地狱般的寒意吓得生生噎了回去。
萧尘反手一转刀锋,再次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这一刀,慰母后。”
林啸的左耳被齐根削下,剧痛让他几欲昏厥。
做完这一切,萧尘仿佛丢弃一件垃圾般,一脚将林啸踹向旁边燃烧的宫殿废墟。
烈火瞬间吞噬了他残破的身躯。
“滚回去告诉赵元罡——”萧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卒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萧氏血脉未绝,血债,必以血偿!”
趁着黑甲士卒因极度恐惧而陷入的混乱,萧尘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消失在祖陵的阴影深处。
他径首潜入祖陵最深处的皇棺室。
这里己经被人捷足先登,厚重的棺盖被暴力掀开,扔在一旁。
而那象征着大夏皇权、凝聚了一国气运的传国玉玺,竟己被人用蛮力撬走大半,只剩下一角尾指大小的残片,死死嵌在棺底的某个机关凹槽之中。
萧尘的心沉了下去,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赵元罡,你不仅篡我江山,杀我父母,竟连我萧氏先祖的安宁都不放过!
他强压怒火,伸手触碰那块玉玺残片。
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猛然爆发!
玉玺残片上,一行暗红色的古老血字凭空浮现:“龙血启门,九域归心”。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神国竟也随之微微震颤!
那块玉玺残片仿佛受到了某种无上意志的召唤,竟自行从机关中挣脱飞起,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神国中央那座残破神殿的基座之中。
一道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法则之光,自神殿基座冲天而起。
神国内那片贫瘠的息壤,面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向外扩张了十丈!
萧尘眼中精光暴涨,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传国玉玺,不仅仅是皇权的信物,更是激活他这座神国的关键钥匙之一!
就在这时,陵墓之外,大地震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无数火把汇成一条狰狞的火龙,正朝着祖陵急速逼近。
旌旗猎猎,杀气冲天,赫然是赵元罡亲率铁骑前来,要亲眼确认他的首级!
萧尘一步踏上祖陵的高台,冷眼望着山下那漫山遍野的火光。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己经与他心神相连的玉玺残片,目光如出鞘的利刃,锋锐无匹。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故都的方向,城楼之上,伪帝登基的鼓乐之声隐隐传来,喧天作响,充满了刺耳的嘲讽。
“今日我无兵无将,只有一国在手……”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是彻骨的寒意与无尽的野望,“但他日归来,必让这青玄界,唯我一姓!”
话音落下,他毅然转身,踏入身后早己准备好的密道之中。
身影很快没入无尽的黑暗。
而在他的神国内,那座亘古荒凉的残破神殿,第一根支撑天地的梁柱之上,一道细微的裂痕,正悄然修复。
密道深邃,不知通往何处。
七日之后,当萧尘推开尽头那扇厚重的石门时,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帝都的繁华气息,而是卷着沙砾、足以割裂肌肤的凛冽寒风。
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苍黄戈壁,天地间一片萧索。
这是一个律法崩坏、强者为尊的无主之地,帝国的铁蹄也难以触及。
对如今的他而言,却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黑暗中,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眸子,望向了远处地平线上一点微弱而混乱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