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总分1分。校花同桌林薇冲了过来。“1分?”“李默!这不可能!
”她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你怎么可能只考1分?
”“你平时都考700多分的!”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学和家长。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那个就是李默……”“模考次次接近满分的……”“听说清华北大早就抢人了……”“1分?
是不是答题卡出了问题?”林薇抓着我的胳膊。“你故意的,对不对?”她压低了声音,
嘴唇在颤抖。“我不是让你考一个低调的分数吗,你怎么看1分?”我看着她,没说话。
目光越过她颤抖的肩膀,看到人群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父亲。他穿着一件旧夹克,
手里捏着一顶安全帽。他远远站着,没有上前。林薇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我父亲。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松开了我的胳膊,后退了一步。“你们……”她指指我,
又指指我父亲。“你们算计我?”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李默,你会后悔的。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她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冰冷,黏腻。我平静地回视她。“我没忘。”“所以,
这才是开始。”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走到父亲面前。他看着我,叹了口气。“回家吧。
”他说。二事情要从高三开学那天说起。那天阳光很好,透过教室窗户洒在林薇的头发上,
镀上一层金边。她是全校男生的梦想。家境优渥,成绩顶尖,容貌出众。
而且她主动要求和我这个穷小子坐同桌。所有人都觉得我走了狗屎运。包括当时的我。
“李默,这道题你怎么看?”她总是微微侧头,发梢扫过我的手臂。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帮我整理笔记,给我带早餐,甚至替我应付那些找麻烦的人。我像个傻瓜一样,
以为幸运女神终于眷顾。直到那个周末的晚上。她约我去学校后山的小亭子,说有重要的事。
我以为是要表白,心跳得像打鼓。月光下的她更美了,像个精灵。但她开口说的话,
却让我如坠冰窟。“李默,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我僵住了。母亲在我十岁时车祸去世,
是家里绝口不提的伤痛。“那不是什么意外。”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是谋杀。”她递给我一个泛黄的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份残缺的警方报告。照片上,
母亲倒在血泊中。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遮挡。但车窗里隐约的人脸,
像极了我父亲。报告上写着“证据不足,不予立案”。我的手在抖。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因为你需要知道真相。”林薇握住我的手,
她的掌心很凉。“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她说她父亲是一名检察官,
正在暗中调查一桩陈年旧案。涉及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而我父亲,可能是关键人物。
“高考前,他们会有一次大行动。”“你父亲很可能被灭口。”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
分不清是泪光还是别的什么。“只有你能救他。”“接近他,找出证据,交给我父亲。
”“这样才能让他戴罪立功,保住性命。”我信了。那时候的我,像个彻头彻尾的***。
相信了这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三我开始按照林薇的指示“监视”自己的父亲。
他是个货车司机,常年在外面跑运输。身上总有股洗不掉的汽油味和汗味。话不多,
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愧疚。我以为那是因为母亲的死。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另一种愧疚。
我偷偷翻他的东西,检查他的手机。甚至在他酒后套话。他从未起疑。只是有一次,
他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小默,好好读书。”“别像爸一样,没出息。”“有些路,
走错了就回不了头了。”当时我以为他在忏悔。现在明白,那是在提醒我。
林薇对我的“进展”很不满。“都是些没用的信息!”一次晚自习后,
她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发脾气。“他肯定有秘密账户!交易记录!”“你根本没用心!
”我试图解释父亲可能真的只是个普通司机。她冷笑。“普通司机?
”“能在秘密账户里存一百万?”我愣住了。这些我根本不知道。“你查我?
”“我在保护你!”她逼近我,气息喷在我脸上。“李默,别忘了,***死可能和他有关。
”“你不想为她报仇吗?”仇恨是最好用的武器。她深谙此道。那天晚上,
我第一次跟踪父亲。他告诉我要跑长途,三天后回来。但我叫了辆出租车,
跟在了他的货车后面。车没有出城,而是开进了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工厂里停着几辆豪车。
我躲在阴影里,看到父亲从货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迎上来。
他们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父亲点了点,塞进怀里。然后,他抬头,
似乎无意地朝我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对视的瞬间,我确信他看到了我。
但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和那些人走进了厂房。林薇说的是真的。父亲真的在做非法的勾当。
可能是走私,可能是洗钱。甚至……可能真的和母亲的死有关。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提供的宿舍。林薇在楼下等我。“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我看着她精致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你早就知道他会去那里?
”“我父亲的人盯他很久了。”她拉住我的手。“现在你相信我了?”她的手很软,
却很有力。“下一步,你要想办法拿到他那个旧手机的解锁密码。”“里面一定有证据。
”我点了点头,喉咙发干。那一刻,我成了她的同谋。
四父亲的旧手机是他用了多年的诺基亚。他说舍不得换,因为里面有母亲的照片。现在想来,
那可能只是个借口。我试了母亲的生日,他的生日,我的生日。都不对。最后,
我输入了母亲的忌日。手机解锁了。相册里没有什么母亲的照片。
只有几张模糊的图纸和一堆数字代码。我发给林薇。她很快回复:“重要证据!继续监视,
不要打草惊蛇。”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在巨大的撕裂里。白天,我是勤奋备考的优等生。
晚上,我是监视父亲的“卧底”。父亲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给我生活费,问我想考什么大学。
“清华或者北大吧。”我说。他咧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好!给爸争气!
”他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有一次他喝多了,抱着母亲的相框哭。“小婉,
我对不起你……”“但我没办法……”我站在门外,拳头攥得发白。是为了母亲哭,
还是为了自己的罪行哭?林薇对我的控制越来越紧。她规定我每天必须汇报行踪。
甚至在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这是为了保护你。”她说。“他们很危险。
”我开始做噩梦。梦见母亲血淋淋地站在我床边。不说话,只是流泪。
梦见父亲被一群人围住,乱刀砍死。梦见林薇在笑,笑容狰狞。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林薇带来了新的“任务”。“他们要转移一笔资金。”“需要用到你的身份。”“你成年了,
可以开户。”我拒绝了。“这是违法的!”“你父亲做的事才是违法的!”她盯着我。
“想想你妈。”又是这一招。但这次,我犹豫了。“让我想想。”那天晚上,
我鬼使神差地回了家。父亲不在。我在他床底的旧木箱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不是犯罪证据。
是一本病历。父亲的名字。诊断结果:晚期肺癌。时间是一年前。还有一沓汇款凭证。
收款人是一个叫“张翠”的女人。金额巨大。张翠。我母亲的名字。可母亲已经死了十年了。
我的手开始抖。继续翻。箱底是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父亲和母亲并肩站着,笑得很幸福。
中间还有一个女人。和林薇有七分相像。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兄妹三人,
摄于1999年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五我拿着照片去找父亲。
他正在修理厂保养他的货车。满手油污。看到照片,他愣住了。然后蹲在地上,
用沾满油污的手捂住脸。他说出了一个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林薇不是校花。她是我的表妹。
她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十年前,他利用母亲的信任,
骗她参与了非法集资。事情败露,他驾车逃逸,撞死了母亲。父亲目睹了一切,
却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将舅舅绳之以法。舅舅威胁说,如果父亲敢报警,就杀了我。
父亲选择了沉默。但他从未放弃复仇。他假装顺从,为舅舅做一些边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