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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4

我陪在李清河身边十年,帮她从公主成为皇帝,这天看到我穿着她从没见过的服饰,

我告诉她我是穿越者,从此以后她晚上再也不让我侍寝了,我也不能随意进出她的寝宫了。

她登基纪念日那天,我特意做了现代的蛋糕,等了一夜,她都没有见我。第二天一早,

礼部侍郎从她寝宫走出来炫耀:“哎呦,不好意思啊,

女帝特意召我探讨了一晚上的礼法问题。”“对了,女帝还特允我可以不净身贴身陪伴,

大将军不会介意吧?”我回复:“我不介意,两位开心就好。

”然后我把兵符人扔给了内侍宦官。刚到府邸,传旨太监就追过来了:“陛下口谕,

他是礼部侍郎,我向他询问礼法之事有什么问题?你非要针对他吗?

一个大将军心胸岂能如此狭隘!”我心里冷笑,我心胸挺宽阔的啊,十年的付出,

我说放下就放下了。1.太监模仿着她的语气,尖细的嗓音进入耳朵:“陛下口谕!

他是礼部侍郎,朕向他询问礼法之事有什么问题?你非要针对他吗?

一个大将军心胸岂能如此狭隘!”他就站在我的府门前,下巴抬得高高的,要是以前的话,

他是不敢对我这样的。下人们跪在边上,缩着脖子看热闹。我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却是一股无尽的悲凉。十年了,我陪着她从提心吊胆的公主走到九五之尊,

最后就换来一句心胸狭隘。“臣,领旨。”我低下头,轻声答道。

太监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气,转身走了。府邸大门在我面前关上,我站了一会儿,

才转身走进府里。老仆王福跟在我后面,脚步很轻。他什么也没问,

只是去灶房给我端了碗热粥。但我一口也喝不下。昨天的事,像个笑话。她登基满三年,

我想办法给她做了一个蛋糕。我知道这里没有烤箱,没有奶油,我做出来的东西四不像。

可我总想着,她或许会高兴。我在偏殿等了一夜,蜡烛烧完一根又一根,她都没来。天亮了,

我端着那碗糊掉的心意刚要回府,正好撞见礼部侍郎张恒从她的寝宫那边出来。张恒看见我,

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整了整衣冠,慢悠悠地晃到我面前。“哎呦,王将军,早啊。

”他得意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啊,女帝陛下特意召我,探讨了一晚上的礼法问题,

这才刚结束。”他靠近我压低了声音。“对了,陛下还特允我可以不净身,贴身陪伴,

将军您……不会介意吧?”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说着,脑子里嗡嗡的。贴身陪伴?不净身?

我想起我这十年守在她身边,那些兢兢业业,那些小心翼翼。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恭喜宿主,

心碎磨练现在达成,返回时间,半月之后。”挺好,时间刚刚好。

我最终看着张恒:“我不介意,两位开心就好。”一切都该结束了。

然后我解下了腰间的兵符。没再看张恒,把它直接扔给了旁边垂着头的内侍宦官。

“交还陛下。”说完我转身就走了。没想到现在口谕追来了,她还说我心胸狭隘。

第二天早上,我称病没有去上朝。到了中午,太医院的医正就来了。说是奉旨探病。

他给我诊脉的时候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我。就随便问了几句,然后开了副最平常的安神汤。

我知道,这是李清河不信我病了,特意派人来查证,顺便羞辱我。王福从外面回来后,

脸色不好看。他小声跟我说,外面都在传,说我恃功傲物,冲撞了陛下,失了圣心。呵!

没想到仅一天,就会有这种消息传出来,没有宫里那位的允许,自然不会传的如此之快。

又过了一天,我必须要去上朝了。2.走进大殿,我发现我的位置被挪到了后面。

以前我站的地方,现在站着另一个人。没人看我,也没人跟我说话,

跟以往的阿谀奉承完全不一样。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眼睛一直盯着地砖。

没一会李清河来了,脚步声很稳。三呼万岁之后,朝会开始。有大臣奏报边关粮草事宜,

这事过去一直归我管辖。我刚想开口补充几句,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直接打断了:“此事,容后再议。”大殿里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

又有人提起了京城的巡防调度。我提出了一个关于换防的建议,可是话还没完全说完,

张恒就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王将军此法恐有不妥。”“未免过于劳师动众,

显得朝廷过于紧张,难免会惊扰到百姓。”他声音朗朗的反驳道。可是我那个建议,

分明是最稳妥高效的。没想到李清河却点了点头,看向张恒:“爱卿言之有理。

那依你之见呢?”张恒立刻侃侃而谈,说了一套花团锦簇、实则漏洞百出的方案。

她听得很认真,最后还说:“就依侍郎所言,王将军,你久在军中,

有些情况不如张侍郎熟悉。”我低下头轻声回:“是。”虽然已经知道结果,

但是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散朝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出,我走在后面。

有人刻意加快脚步,离我远点,有人假装没看见我。张恒倒是慢悠悠的,跟我走了个并排。

“将军今日气色不佳啊。”“可是府上缺了伺候的人?陛下如今恩准我随时入宫,

若将军有需要,我或许可以替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虽然……陛下近来似乎也不太想听见您的名字。”他假惺惺地说。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着。

他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快步走近我压低声音:“将军可知,陛下昨夜夸我,

比某些只会舞枪弄棒的人,要可靠得多。”我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只会舞枪弄棒?我助她稳坐皇位,给她开疆扩土,为她治理国家出谋划策,

最后却成了只会舞枪弄棒,真讽刺啊。下午宫里来了个小太监传我入宫,说是陛下有事垂询。

我跟着他向皇宫走。可是小太监带的路不是去书房,也不是去议事殿,

他把我带到了御花园的凉亭。李清河坐在那里,张恒坐在她下首,

正拿着一把小刀给她切蜜瓜。一小块一小块,摆得整整齐齐。我走过去对她行礼。

她没叫我起来,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随手拈起一块蜜瓜吃了起来,对张恒说:“这瓜很甜。

”张恒笑得很殷勤:“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等甜美的贡品。”我跪在石板上听着,

她好像完全忘了我的存在。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突然看见我:“哦,你还跪着?

起来吧,有什么事要奏?”我愣了一下,不是她叫我来的吗?我恢复了心神,

挑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城防修缮小事汇报。她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看着张恒切瓜。我说完了,

她一直没说话。张恒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笑着说:“陛下,臣觉得此事交由工部处理即可,

王将军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李清河这才看向我:“侍郎说得是,这种小事,

以后不必特意来报。”她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没事就退下吧,张卿,再给朕切一块。

”我行礼告退。转身的时候,因为走了神,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是谁不小心掉了一块瓜皮在那里被我踩中了,我踉跄一步才站稳。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笑,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张恒的。我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随即挺直背,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过了两天,我发现我府门口的守卫换了人。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换成了两个眼神锐利的生面孔。他们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盘问得很仔细。王福偷偷告诉我,

是宫里禁军直接来换的,说是加强护卫。但是我知道,这是监视,她怕我不安分。不过没事,

我也不在意了,反正还有十天我就要离开了。又过了三天,张恒居然来了。

他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两个大箱子。站在我家大门口也不进来,

让太监高声唱喏:“陛下赏赐,王将军,接旨吧!”街坊邻居们全都被引出来看。旨意很长,

啰啰嗦嗦的,其实就是赏了些布匹和寻常药材。念完了,张恒才让人把箱子抬进来。

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笑。“将军,陛下心里还是记挂着您的。”“您可要体会圣心,

安分守己,不要再惹陛下生气了。”他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得见.然后他又凑近我,

声音压得很低,身上的香包传来一股腻人的味道:“陛下让我来看看,您是否安分,对了,

陛下寝宫的熏香,换成了我喜欢的藿香,她说闻着安心。”说完他退后一步,

又放大了声音:“将军脸色这么差?可是对陛下的赏赐,有什么不满?

”周围的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缓缓攥紧了拳头,

但是又慢慢松开了,因为已经没必要了。我一字一句大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不敢有丝毫不满。”张恒满意地笑了。“那就好。”说完他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个寒酸的箱子。邻居们迅速躲回屋里,关上了门窗。王福走过来,

想说点什么。我摇了摇头,还有七天。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准备写辞呈,笔提在手里,

却一个字也写不出。4.写什么呢?说我心灰意冷?说她辱我太甚?说张恒小人得志?

这些写出来,只怕又会成为她嘲笑我心胸狭隘的证据,或者成为张恒新的笑料。

但是不写不行,我倒无所谓,直接离开就行,但是我如果突然消失的话,

府里这些下人都会成为李清河发泄怒火的对象。又过了两天,宫里来了个管事的太监,

宣读了另一道旨意。说是国库开支紧张,陛***恤臣子,要削减各府用度。

我的将军府被削减得最厉害,份例直接减了一半。还有我的亲卫人数,也被裁撤了大半。

王福接过旨意时手都在抖。府里上下顿时弥漫着一股恐慌。份例少了,这么多张嘴怎么吃饭?

亲卫少了,安全怎么办?以前的仇家会不会找来?过去军中的两个老部下,偷偷摸摸来看我。

我们还没说上两句话,换防来的新守卫就进来“提醒”:“将军,陛下有旨,请您静心休养,

不宜见客,以免劳神。”他们的话说得很客气,眼神却很冷。我的老部下脸色难看,

只好告辞。我知道,他们是怕被牵连,结党营私的帽子扣下来,谁都受不了。晚上我病了。

可能是吹了风,可能是心口积压了一口气,我头晕得厉害,感觉浑身都发冷。

王福急着要去请大夫。我说不用,他不听,还是偷偷去了。药熬好了,黑乎乎的一碗,

我喝了一口,苦得舌根发麻。我知道这药治不了我的病。我听见窗外有侍女在小声哭泣,

一个说:“这下完了,将军失势了,我们的月钱都快发不出了,

以后可怎么办……”另一个低声劝着,声音里也满是惶恐。我没有动,只是看着床顶的帷帐。

夜深了,外面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慢慢地坐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边。我走到书桌前。

这次我没有犹豫,我重新铺开纸。我写的不是辞呈,而是“乞骸骨”。我请求告老还乡,

理由是我身患重病,无力再为陛下效劳。我要把府里这些人都带走安顿好。

写完我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根很旧的银簪子,样式很简单。这是几年前,

她还是公主的时候,偷偷送给我的,她说能辟邪。听到她的话我笑了笑,

我是新社会无神论者,不信这些,但我一直带着。我带了很多年,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过去的温度。我拿着簪子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灯烛前,

把簪子伸进火焰里。簪子很快变黑了,还熔化了一小部分,变得很难看。

我把它扔进桌角的废纸篓里。做完这一切,我走到房间中央,那里空荡荡的,我就那么站着,

还剩五天。十年,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梦里惊心动魄,情深意重,梦外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无所有。5.我把王福叫进来替我研墨。提笔写下“乞骸骨”三个字时,

我的手腕异常平稳,一笔一划,皆是我十年疆场厮杀练出的筋骨,

如今却只化作这最卑微的乞求。理由?无非是些“身染沉疴,恐负圣恩,乞骸骨归乡,

以求残喘”罢了。可谓是字字谦卑,字字诛心。王福在一旁磨墨,

他看着我紧绷的脸和毫无波澜的眼睛,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府里处处充斥着恐慌,下人们窃窃私语,眼神惶惶,生计、前途,

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我这封奏折,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生路,我必须把他们送走,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给他们寻一个安顿。奏折呈递上去的那天,天色灰蒙蒙的,

一片灰色笼罩着着整个京城。我称病没有上朝,只是让王福将奏折交给了宫门外的值守宦官。

府门紧闭着,但门口那两个禁军守卫,眼神却像鹰隼一样,

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我知道,这封奏折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