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冰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单薄的身体,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寒气。
我蜷缩在化妆室的角落,指尖已经冻得发白。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嘲讽——“伊伊僵尸演技,
看了都想打哆嗦。”“脸都冻僵了,还演什么戏?”我不是不想动,可这该死的体寒,
让我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就在我咬牙准备下一场戏的时候,经纪人那张扭曲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伊伊,公司决定,单方面解除合约。
”短短一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在我头上。我呆住了,手里的保温杯滑落,
热水烫得我心口一缩。我抬头看她,想问为什么,可她已经转身,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背影:“你太不敬业,公司损失不起。”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玩偶,被丢弃在寒冬里。几天后,家族的逼婚通知,
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林风,你爸的公司出了问题,只有钱家能救。钱柘,
商界活阎罗,脾气是怪了点,但有钱有势,你嫁过去,我们林家才有活路。
”奶奶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被推到钱柘面前,他坐在奢华的办公室里,
逆着光,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很高,肩宽腿长,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周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压迫感。他的眼睛很深,扫过我时,
像被冰针扎了一下。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一年,离婚。
违约金,三亿。”我的手指颤抖着拿起钢笔,那份白纸黑字的合同在我眼前模糊。三亿,
天价。他是在羞辱我吗?我知道自己没得选,林家把我当成救命稻草,我就是那根稻草,
不能断。我闭了闭眼,在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林风”两个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在宣判我的***。回到家,我坐在电脑前,
手指悬停在“退圈声明”的发布键上。眼泪无声地流淌,模糊了屏幕。伊伊,
这个承载了我所有梦想的名字,今天,要彻底消失了。声明发出不到十分钟,
我的私信箱就炸了。无数的谩骂、嘲讽,像潮水一样涌来。可其中一条,却让我怔住了。
那是一封千字长文,发件人ID叫“Q”。没有一个标点符号,
字里行间充满了偏执的爱意和疯狂的占有欲。他细数了我出道以来的每一个高光时刻,
每一个微小的细节,甚至连我某次不经意间在采访里提到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粉丝,这是彻头彻尾的跟踪狂。我感到一阵恶寒,正想关闭,目光却无意间扫到文末。
“**柘**石无言,**爱**意难藏,**风**华绝代,唯你无双。”藏头诗?
柘爱风?我脑子嗡的一声,这和钱柘有什么关系?我从未听过他有粉丝,
更别说还是个写“***”的痴汉。手机忽然震动,我点开微博,
热搜榜第一条瞬间吸走了我的呼吸。#钱总豪车痛哭#我点进去,画面里,
一辆***版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半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伏在方向盘上,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那辆车,分明就是钱柘。他怎么会……痛哭?
我鬼使神差地放大画面,想看清他的表情。就在这时,
一个微小的细节闯入我的视线——他左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个紫色的应援手环!紫色!
那是我的应援色!我出道时,粉丝们亲手为我制作的第一批手环,就是那个颜色!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正当我愣神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跳动着。我接通,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别妄想我会碰你。”我呼吸一窒,是钱柘。他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可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我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旋律。那是我的出道曲,
轻快又带着点青涩的少女音,正从他那边传来,清晰地响彻在我的耳畔。彩铃。
02钱柘那通电话,冷冰冰的警告和背景里我出道曲的彩***,像两把刀,一把扎在我心口,
一把却意外地挑起了我心底深处的某种古怪念头。他究竟是谁?那个“Q”的痴汉告白,
和这个男人,真的只是巧合吗?第二天,一份厚厚的合同被送到我面前,
连同的还有一份冰冷的口信:“钱总日理万机,合同的事,你自己看。
”他甚至不屑于亲自露面。我冷笑一声,打开合同。每一条都严苛得让人窒息,
直到我翻到其中一项,瞳孔骤然紧缩。“每周必看伊伊烂剧《仙山奇缘》。
”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字。烂剧?《仙山奇缘》?那是我刚出道时,
公司为了捧一个关系户,硬塞给我的女三角色,戏份少得可怜,演技也青涩得像个笑话,
后来被全网嘲“僵尸演技”的罪魁祸首之一。他竟然要求我每周必看?这算什么?羞辱?
惩罚?还是……我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悄无声息地松动了一丝。
我在这栋空旷得像博物馆的豪宅里,除了佣人,几乎见不到第二个活物。钱柘从不露面,
他的存在感却无处不在,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困住。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憋闷得慌,
决定“误闯”一下他的禁地——那个传说中谁都不能靠近的书房。推开厚重的实木门,
一股冰冷的檀香混杂着纸张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我以为会看到满墙的金融报告或商业书籍,
结果却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僵在原地。半面墙,不,几乎是整个墙面,都堆满了我的周边!
、应援海报、签名专辑、甚至还有我出道前参加选秀时的练习生制服……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这阵仗,比我最狂热的粉丝站子还要夸张。我的目光扫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鬼使神差地伸手摸索,指尖触及一个冰冷的金属扣。轻轻一按,暗格弹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厚厚的《追星手账》。我颤抖着手翻开,
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字迹赫然写着——“我的风宝”。再往里翻,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从我每一次的舞台表现,到我被黑粉攻击时的情绪分析,
甚至还有一条被红笔圈出来的备注:“风宝体寒,需暖宫汤配方。”我的指尖一颤,
暖宫汤……这个细节,除了我最亲近的人和几个骨灰级私生粉,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个荒谬而又恐怖的猜测,像毒藤般缠绕上来。当天晚上,
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自己的过去,语气带着几分自嘲:“钱总,
您知道我以前演过一部烂剧叫《仙山奇缘》吗?我演的那个白月光,被网友骂像女鬼,
您说是不是特搞笑?”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正低头看文件,面无表情。
话音刚落,他忽然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此刻竟燃着两簇怒火。
他“砰”地一声拍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那是他们不懂艺术!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暴怒,“他们只看到表象,
根本不懂你为了角色付出了多少!那种刻板印象,是他们无知!”我吓得一哆嗦,
脸上却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男人,
竟然为了我那点“僵尸演技”而暴怒?这反应,根本不是一个“活阎罗”该有的。几天后,
钱柘突然告诉我,要带我去见一位“故人”,他的初恋。空气瞬间凝滞,我心头一紧,
这是在试探我吗?还是在警告我别妄想?我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迅速盘算起来。
故人?初恋?呵,他想玩,我奉陪。“钱总,见故人这种事,当然要私密一点,浪漫一点。
”我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反手就订了两张情侣温泉票,语气甜腻得连我自己都快吐了,
“我已经订好了温泉酒店的套房,帮你重温旧梦呀。不用谢我,
都是为了我们的婚姻‘和谐’嘛。”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又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艺术品。他没有拒绝,只是那眼神深邃得让人发毛。
温泉酒店的套房里,钱柘坐在窗边,背对着我,身形挺拔而冷峻。
我悄悄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了他。这是我的最后一步测试。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
指尖轻点,比划出我出道时为了感谢粉丝,
特意设计的一个专属应援手势——一个复杂又带着点俏皮的“比心”动作。
这个手势只在我的骨灰粉圈子里流传,几乎没有外人知道。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失望时,他忽然动了。他的右手,
几乎是无意识地、缓慢地抬起,然后,指尖轻点,完美地复制了我的专属应援手势,最后,
无声无息地,比了个心。我的心跳骤停,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手机屏幕里,
他冰冷的面孔,和那无意识比出的心形手势,形成了一种极致的讽刺和冲击。钱柘,
活阎罗钱柘,他竟然真的是“Q”?那个痴汉告白,那个只知道我体寒的骨灰粉,竟然是他?
我死死盯着他那比心的手,指尖冰凉。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交易,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捕猎。03温泉之行结束后,
钱柘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他没再提“初恋”的事,只是看我的眼神里,
总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直到那天,他突然通知我,民政局已经约好了时间。
“就今天下午,越早解决越好。”他冷着脸,像是完成一项任务。我心里叹了口气,
面上却乖巧应下。去民政局的路上,车里气氛压抑,我偷偷看他,他盯着窗外,
侧脸线条绷得死紧,仿佛要去赴一场鸿门宴。到了民政局,人不多。
工作人员示意我们摘下口罩拍照。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拉下遮挡了半张脸的布料。那一瞬间,
钱柘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剧烈收缩。他死死盯着我,嘴唇颤抖,
像是见了鬼。“奶……奶奶显灵了?”他发出破碎的低语,
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恐和一丝……虔诚?我心里咯噔一下,奶奶?他奶奶认识我?
还是说,我这“风菩萨”的外号,真的在他家传开了?我看着他那张写满震惊的脸,
突然有点想笑。拍完照,拿到红本本,钱柘的手还在抖。他接过结婚证,看了一眼我的名字,
又看一眼我的脸,像是要确认什么。然后,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
狠狠撕了个粉碎。“你干什么?”我故作惊讶,心却跳得飞快。他把碎纸片摔在桌上,
脸色铁青:“这份协议作废!我不会跟你离婚!”我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手机,
点开一段录音。我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一年离婚,
违约金三亿……”然后是钱柘冷漠的回应:“……一年离婚,违约金三亿。”录音放完,
我收起手机,冲他甜甜一笑:“钱总,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现在撕毁协议,
就等于违约了。违约金三亿,哦,对了,还有个附加条款,您忘了?我当时开玩笑说的,
您也同意了。”钱柘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调色盘打翻。他猛地站起来,
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附加条款就是……”我笑得更甜了,“违约方,
需要穿上我的应援T恤,在直播平台跳女团舞,跳满一小时。”钱柘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他一个身价千亿的商界活阎罗,让他穿女团应援T恤跳舞?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从民政局出来,钱柘就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钱总,
而是……一个行走的“舔狗”。第二天清晨,我在阳台上做瑜伽,
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钱柘穿着一身运动服,在花园里晨跑,
嘴里念念有词:“林风林风,人中之龙,绝世美颜,
天生C位……”我差点没从瑜伽垫上栽下去。
这特么不是我粉丝群里流传的《彩虹屁大全》吗?他居然背得这么熟练!没多久,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转账信息,备注是:“给风宝买暖宝宝,天冷别冻着小手。
”我看着那串数字和后面那句肉麻的备注,嘴角抽了抽。这才第一天,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午后,我在书房里找书,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奇怪的摩擦声。好奇心驱使我走下楼,刚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