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刚出现,院墙外就传来汽车刹车声,两个年轻人闯了进来——男生叫陈默,背着个装满罗盘、符纸的背包,自称“民俗研究者”;女生叫苏晓,手里拿着本破旧的《宋家祖宅修缮记录》,扉页上写着“民国二十五年,宋老爷斥资三万银元,封死地下室”。
陈默一看见旗袍影子就脸色发白:“这不是鬼,是‘执念’,得找到她的‘根’才能散。”
可苏晓翻着记录突然停住:“不对,修缮记录里没提封地下室的原因,只写了‘七月十五,匠人全走了,没人敢来’。”
陈默的罗盘“嗡”地颤了一下,指针疯狂打转,铜制的盘面竟渗出层细密的冷汗,最后“咔”地定住,针尖死死扎向地下室的方向——那方向的地面,不知何时洇开了圈暗红,像极了阿凯死前留下的血痕。
他突然攥紧符纸,指节泛白:“不对,‘执念’不会带血,这是……是她把当年的‘死劫’带出来了!”
苏晓的手指还停在修缮记录的纸页上,指尖发颤——刚才翻页时,她分明摸到纸背有凹凸的印子,对着月光一照,竟显出几行褪色的小字:“七月十西夜,三小姐携玉入地下室,门内传裂玉声,次日匠人见门缝渗血,不敢封……”最后两个字被墨迹盖住,只露出个“血”字的残边。
“玉……又是玉……”林羽刚开口,柴房的窗突然“哐当”晃了一下,不是风,是那穿旗袍的影子飘到了窗边,碎玉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光里竟映出地下室的门——门板上嵌着块玉,正是三小姐照片里戴的那块,可玉己经裂了,裂痕里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突然,陈默的背包“哗啦”响了一声,里面的符纸竟自己飘了出来,在空中烧出个黑圈,圈里映出半张脸:是三小姐的模样,可嘴角裂到耳根,青紫色的舌头垂在外面,手里攥着块碎玉——和影子手里的那块,严丝合缝能拼在一起。
“找到……我的玉了……”影子突然开口,不是之前的呢喃,是清晰的女声,带着点碎玉的冷意,“你们要找‘根’?
好啊,地下室的门开了——谁先陪我进去,我就把玉给谁。”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推门。
苏晓手里的修缮记录突然自燃,火苗是青绿色的,烧到“七月十五”那行字时,纸灰竟飘向影子的方向,粘在她的旗袍上,瞬间没了踪影。
陈默突然喊了声“跑!”
,可脚像被钉在地上——他低头一看,地面的暗红正顺着鞋缝往上爬,竟在他裤腿上画出个玉的形状,冰凉的,像有手在攥着他的脚踝。
陈默的脚踝被暗红痕迹缠得发紧,像被冻透的蛇缠住,指尖去扯时,竟摸到黏腻的湿意,还带着腐土混着碎玉的腥气。
他眼睁睁看着那痕迹往上爬,裤腿上的玉形印子慢慢渗出血珠,和影子手里碎玉的豁口严丝合缝。
苏晓的头发突然被一股冷风撩起,转头就见影子飘到她跟前,碎玉的青光映在她脸上——光里竟显出几个匠人的影子,个个捂着头往地下室外逃,可门突然关死,传来骨头碎裂的闷响。
林羽怀里的录音笔又响了,这次是女人的哭腔:“他们都怕血……你们也怕吗?”
话音刚落,地下室门“吱呀”开到最大,里面飘出股寒气,裹着块完整的玉影,正往苏晓心口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