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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9

1.我叫林语书,记事起我就住在城郊庄子里,院墙爬满青藤,把外面的世界挡得严严实实。

大夫说我先天不足,见不得风,于是这方小院便成了我全部的天地。只有逢年过节,

尚书府才会派马车来接我回去小住几日。十一岁那年春天,日头暖烘烘照着,

院墙头上“咚”地一声闷响,惊得树上麻雀扑棱棱乱飞。我正趴在窗台上瞧院子里新开的花,

抬眼就瞅见个泥猴似的小子,抱着树枝,脸吓得煞白——后来才知道,他是隔壁陈家老二,

陈后立。听家丁说,是被他大哥诓去掏鸟窝,好不容易哆嗦着爬上去,就不敢下来了。

我让家丁把他救下来,他红着脸递来一束狗尾巴草,

磕磕绊绊背了半首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是从大哥旧书里看来的,

谢、谢谢你。”那狗尾巴草蔫巴巴的,可他递过来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像藏了星星。

2.后来他总趁家人不注意,爬树扒着墙头跟我说话:说他爹是个倔老头,非要他辍学种地,

养活刚生的幼弟;说他爷奶偏心眼子,把攒的鸡蛋全塞给大哥,这些糟心事儿,都顺着墙头,

絮絮叨叨地飘进我耳朵里。我心疼他,把自己藏着的医书、刚做好的糕点,

从墙缝里悄悄塞过去。他接东西的时候,手都直哆嗦,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庄子里的枇杷树,

是我最盼的。一到熟季,陈后立就跟个猴儿似的,“噌噌”攀上树,专挑最红最甜的那串摘,

用粗布巾擦了又擦,隔着墙头递过来,眼睛亮晶晶地说:“语书,吃了病好得快!

”他手心沾着泥土,枇杷汁甜津津地淌在我手上,弄得我手心里黏糊糊的,

可心里却甜丝丝的。夜里我咳得厉害,睡不着觉,

他竟蹲在墙外吹笛——那破笛子是跟货郎拿家里旧物件换的,调子跑得没边儿,

像只找不着窝的麻雀。可我听着听着,咳嗽都忘了,觉着这声音,比夜里的虫鸣还好听。

他对着月亮发誓:“等我考中,买个金笛子,天天给你吹!”他娘给的粗布褂子磨破了袖口,

我心疼他,偷摸拿自己攒的月钱,买了块青布,让丫鬟改了件新的。他攥着新衣,

脸比晚霞还红,结结巴巴地说:“语书,我定不负你。”那时候的风啊,吹在脸上,

好像都是甜的。3.十四岁那年秋天,尚书府的马车比往年早来了三个月,要接我回府。

管事扶着车辕,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老爷说,今年秋日长,接小姐回府多住些日子。

”我心里猛地一跳。往年小住不过三五日,这次竟说“多住些日子”?

我慌忙把刚绣好的平安符塞进包袱——那是给父亲母亲准备的。青禾帮我理着衣襟,

眼里闪着光:“小姐这***去,说不定就能常住了呢。”那时我只当是父亲转了念,

满心欢喜地将平安符掖得更紧,丝毫没察觉管事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后来才从庄子老仆口中弄清,林婉儿被寻回后,京里总传‘尚书府嫡女野得不成体统’,

父亲脸上挂不住,

便想把我这个‘乡下养的老实孩子’接回去做个对照——他要的从不是女儿,

不过是块能堵住闲话的挡箭牌。随后,我把攒了半年的碎银塞给陈后立:“我在京里等你。

”他揣着银子,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我满怀欣喜地归乡,马车碾过石板路,

发出规律的“咯噔”声。我扒着车窗往外看,京城的朱门越来越近,

心里的欢喜像刚抽条的枇杷枝,一节节往上冒。我甚至想好了,

要把庄子里新晒的枇杷干分给父亲母亲,要告诉他们,今年的枇杷结得格外多,青禾说,

那是好兆头。4.直到跨进尚书府的门槛,廊下挂着的簇新红绸晃得人眼晕,

丫鬟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像针尖似的扎过来:“二小姐昨儿又得了老爷赏的羊脂玉佩呢,

听说成色比夫人的还好!”我怀里揣着的枇杷干忽然变得沉起来,粗布包裹硌得掌心发疼,

像揣了把冻透的碎冰。二小姐?哪来的二小姐?临行前青禾往我包袱里塞枇杷干时还笑,

说这次回府定能得老爷疼惜,可这满院的喜庆,竟没一丝是为我。没等我理清头绪,

母亲就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过来,脸上没半分往日的温和:“刚回来规矩就忘了?

禁足三日,抄十遍《女诫》,什么时候懂了规矩再出来。”我攥着给她绣的平安符,

想说这是我熬夜绣的,却被她嫌恶地挥开:“乡下带来的东西,别脏了我的眼。

”柴房阴冷潮湿,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我蜷在草堆里,

想起十一岁那年陈后立扒着墙头说的话:“语书,等我考中了,就求娶你,让你住青砖瓦房,

再也不用受委屈。”他那时眼里的光,比尚书府廊下的宫灯还亮。第三日被放出来时,

天阴沉沉的。刚走到花园月洞门,就撞见个穿藕荷色绫罗的姑娘,鬓边斜插着赤金点翠步摇,

裙摆扫过青石板时,金线绣的缠枝莲晃得人睁不开眼。她看见我,先是愣了下,

随即那双杏眼淬了毒似的扫过来,嘴角勾着刻薄的笑。没等我说话,她忽然“哎哟”一声,

像被人推了似的往假山边倒,发髻散了半边,珠钗“当啷”掉在地上。“娘!姐姐推我!

”她扑进匆匆赶来的尚书夫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姐姐刚回来心里不舒坦,

可也不能这样对我呀……”尚书夫人搂着她心肝肉似的哄,

转头瞪我的眼神像要吃人:“没血缘的白眼狼!我们好心把你养这么大,你竟嫉妒婉儿,

想害她?”尚书也从假山后转出来,手里的折扇“啪”地合上,

指着我怒斥:“没规矩的东西!滚远点!别污了婉儿的眼!

”我看着那姑娘——后来才知她是去年寻回的“真小姐”林婉儿——在尚书夫妇怀里撒娇,

忽然明白,我这十四年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给她归来铺路。往后的日子,

她的刁难像春日的雨,密密麻麻没个停。我放在窗台上的医书,第二天准会出现在泥地里,

封皮上还印着她的绣鞋印;我好不容易攒下的月钱,转头就被她拿去赏了下人,

还笑着说“乡下丫头哪用得上这些”;甚至我夜里咳嗽,她都能跑到尚书面前哭,

说我故意吵得她睡不着,是存心想咒她。每次出事,尚书夫妇从不问缘由。关柴房是常事,

有时三天只给一碗冷粥。我试过辩解,说医书是我攒了半年月钱买的,

说月钱是想给陈后立凑盘缠,可他们只当我在撒谎。“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机,

”尚书夫人捏着帕子捂鼻,像闻着什么脏东西,“难怪生在乡下,上不得台面。

”我渐渐学乖了,被罚时就站在那里,垂着眼看地砖上的裂纹。

看林婉儿依偎在尚书怀里撒娇,看尚书夫人给她剥荔枝,看他们一家围着饭桌说笑,

而我捧着冷饭蹲在廊下,像只多余的影子。只有夜里蜷在柴房时,

外面的月光透过柴房的破窗照进来,落在狗尾巴草上。我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他来,带我走。这火坑似的尚书府,我一天也不想多待。5.这期间,

尚书夫妇确实为我寻过亲事。先是给镇南王做填房,那王爷比我爹还大五岁,

据说前三任夫人都没活过一年;后来又想把我许给盐运使的瘸子儿子。每次议亲,

我都装作咳得喘不上气,太医诊脉总说“体弱难担生育”,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父亲私下骂我“丧门星”,却不知我早托庄子里的老仆,把这些人家的底细打听清楚了。

6.直到十五岁深秋,陈后立中探花的消息传遍京城。报喜的锣鼓敲了三日,

我正坐在窗前缝帕子,帕子角上绣了半串枇杷——是庄子里最红的那一种。

听见街上的报喜声时,指尖的线轻轻颤了颤,心里像揣了只雀儿,扑棱棱地撞。

廊下丫鬟的闲聊飘进来:‘探花郎住进了尚书府客栈,

二小姐送了满满一箱金银呢……’我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却又安慰自己:许是尚书府客气,

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些我攒了半年的碎银,他揣走时眼里的光那么亮,总不会是假的。

我原以为我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却不曾想三日后,就在尚书府的菊花宴上,我看见了他。

他穿着簇新的官服,跟着林婉儿的身后,给各位权贵敬酒。目光扫过我时,

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子。一瞥见我,林婉儿就故意挽上陈后立的胳膊,

声音甜得发腻:“陈郎如今是探花郎,也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心里一紧,伸手想拉陈后立,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冰冰冷冷地说:“林姑娘,自重。我与婉儿情投意合,你别纠缠。

”我身子晃了晃,颤着声问:“庄子里的誓言呢?你说过会娶我的……”他别过脸,

冷冰冰地说:“乡野玩笑,当不得真。你来历不明,配不上我探花身份。

”我瞅见他袖口露出林婉儿绣着名字的锦帕,红艳艳的,刺得我眼睛疼。再看他腰间,

我亲手刻的“平安”木牌,早就没了影。明明临走前,他还拍着胸脯说,

这木牌比圣旨还金贵,死都不摘,如今倒好,藏都懒得藏,仿佛那木牌从未存在过。

林婉儿还故意掏出我当年送他的旧布褂,当着众人的面撕烂,说“这种乡下破烂,

留着也是占地方”。陈后立在一旁看着,连眼皮都没抬。7.那之后,林婉儿越发肆无忌惮。

她诬陷我偷了她的玉佩,藏在我箱底;又在父亲面前哭诉说我勾引陈后立。

尚书夫妇本就对我“屡坏婚事”憋着气,当即就要把我赶出去。林婉儿笑得张狂:“姐姐,

认命吧,陈郎爱的是我。父亲母亲爱的也是我。是我林婉儿,而不是你林语书。

”鹅毛大雪“扑簌簌”地落,我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浑身发抖,意识渐渐迷糊。

我跌跌撞撞地走着,心里想着,或许这一睡,就不用再受这些苦楚了。

8.恰巧长公主的马车路过,她见我年岁与她女儿近似,让婢女将我救下,带回府中安置。

我裹着她亲手递来的狐裘,指尖还残留着雪地里的寒意。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

意识模糊之际,我透过车帘一角,瞥见了尚书府紧闭的朱门,那里曾是我以为的“家”,

此刻却只剩一片冰冷。9.进了公主府,丫鬟引我到雕花描金的拔步床前。帐幔轻垂,

绣着缠枝莲纹,我伸手抚过,布料细腻得像云朵,与庄子里粗布被褥截然不同。

贴身侍女青禾端来药浴,木桶里飘着艾草与当归的香气,她轻声道:“小姐,你别害怕,

你在风雪里待久了,这药能驱寒。”我褪下单薄的衣衫,浸入温热的水中时,

冻得发僵的四肢渐渐舒展。青禾替我擦拭后背,忽然“呀”了一声,

指尖轻轻点在我肩胛骨下方:“小姐,您这儿有个月牙形的胎记呢,淡粉色的,可好看了!

”另一个帮忙的嬷嬷听见青禾的话,赶忙走过来,近乎愣神地看着我的月牙胎记,

在青禾的疑惑声中惊醒般转身向外跑去,动作矫捷得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我一怔,

这胎记自小就有,庄子里的嬷嬷说过像片小月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恍惚间,

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长公主带着医女匆匆进来,她鬓边的珍珠钗随着脚步轻颤,

眼里是掩不住的急切。医女仔细查看了胎记,又诊了脉,忽然对着长公主拱手,

声音带着激动:“公主!错不了!这胎记的位置、形状,还有郡主幼时落下的寒症脉象,

都与当年丢失的小郡主对上了!”长公主猛地攥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滚烫,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我手背上:“昭儿……我的昭儿啊!”她哽咽着,一遍遍抚摸我的脸颊,

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不是她的臆想。“你看这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