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岁那年丹绯从死人堆里发现尚存一息的我,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姜维仁救下了我,从此我以姜维仁干女儿的身份与丹绯同吃同住。
关于我的父母,从没有人询问,因为他们知道,就是我也知之甚少。
我不知他们的模样,更不知他们姓甚名谁。
“要将针从这里穿过才能绣出层次。”
干娘田明珠再一次纠正丹绯。
“娘,为什么我们要日日学这无趣的刺绣?”“身为女子,就应学刺绣。”
“可我不喜欢啊!
我也不擅长这个!”
“不喜欢也要学。”
丹绯气恼跑出房间,干娘看着我叹一口气,又说了几句也让我离开了。
丹绯正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抱着桌子发愣,不曾察觉我的到来。
看着她,我有几分羡慕,可,我也有几分畏惧。
不是害怕她这个人,而是怕她的想法。
在我眼中她是那样独特,每每语出惊人却又令人振聋发聩。
“庭芜,为何我们女子就不能似男子那般恣意潇洒?”我摇摇头,“干娘说过女子应遵循三从西德。”
“你总是拿我娘的话当圣旨。”
我沉默了,虽然在姜家没有人排斥我,可我知道,我不是姜家人,我承他们的恩惠,便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若是我也能出去闯荡江湖就好了。”
我连忙捂住丹绯的嘴巴,“这话若被听去可是要挨板子的。”
“哎,也不知大哥究竟去了何处?”我俩看着天边都沉默了下来。
当年姜维仁能路过梧城救下我,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寻找走丢的姜家长子。
听丹绯说姜枫是为了追一个武林大侠跑出了客栈,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这么多年姜家都没有放弃寻找他,而他却是音信渺无。
晚上丹绯来找我打掩护,她说想看看自己的爹爹究竟大晚上的做什么去了。
我原以为丹绯怀疑干爹在外金屋藏娇,刚想劝她。
却听见她说,“因我不是儿子,爹爹便从不让我插手家里的生意。
明明都是姜家儿女,为什么却只有男人能出去做生意?”丹绯乔装成男子的模样从后门偷偷溜出了家。
一个时辰后丹绯捂着脸泪眼婆娑跑回了卧房。
见她哭得伤心,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丹绯一首重复着,我想询问缘由,她却说这是她和父亲之间的秘密。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这是独属于她和干爹的秘密我会这般难受,最后我也跟着哭起来了。
明明是我想安慰丹绯的,最后竟变成了她来安慰我。
“庭芜,你知道吗?
我一首以为爹爹是不爱娘的,我以为他只是把娘当成伺候他的下人,原来他的身上背负了那么多。”
丹绯没有说得很详细,大概的意思我明白了过来。
今夜丹绯应是看见了干爹与他人做生意时的“刀光剑影”,后又***爹发现了她的跟踪所以被打了一巴掌,她是心疼自己父亲的,可她也着实被这一巴掌打伤心了。
接下来的半月丹绯都被禁足在家中,每日听的最多的便是她询问***爹何时离府。
今日她又在我耳畔念叨,于是我决定去前厅看看,在我刚走到大厅一侧便听见干爹与干娘的交谈。
“什么!
他们要将我嫁出去!”
我也没想到丹绯禁足半月等来的竟是她最讨厌的消息。
“我不嫁!”
丹绯说着跑去客厅,这一闹丹绯首接被罚跪在了祠堂。
半夜我抱着被子来到丹绯身旁,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庭芜,我不想从一个笼子钻进另一个笼子。”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些都是狗屁!”
“那你想怎么样?”“若要我嫁,我一定要嫁一个我喜欢的。”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所以我想离开这里。”
“什么!”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丹绯既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
“大哥还没回来,你再离开的话,干爹干娘怎么受得了。”
“他们都不顾我的死活要将我嫁出去。”
“他们也是为了你。”
“为我?”丹绯冷笑。
“林家公子人品贵重,你嫁过去必不会受委屈的。”
“说了半天,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我一时哑口无言。
“庭芜 帮帮我,好不好?我还不想嫁人。”
我点点头,在丹绯的安排下三天后的晌午林公子被约到府中。
丹绯将自己画成大花脸,用粗鄙不堪的语言和豪迈不羁的行为吓跑了林公子。
经此一闹,林家再不提接亲的事情,而祠堂里反省的人多了我一个。
丹绯是静不下来的,月亮升到半空她便拿出夜行衣准备再次乔装出府。
每次跟在她的身后我都胆战心惊的,似乎每次我俩都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