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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1 朱鸾振翅永和三年秋,京城。未央宫夜宴,灯火璀璨,丝竹悦耳。骤然间,

一声清脆的玉碎之音划破了歌舞升平。众人皆惊,只见镇北侯嫡女楚璇玑广袖轻拂,

身前的琉璃酒盏竟跌落在地,醇香的御酒泼溅而出,正好湿了三皇子容璟的玄色蟒袍下摆。

席间瞬间鸦雀无声。谁不知三皇子容璟性情阴鸷,尤好洁净,

曾有宫人只因洒扫时不慎将水珠溅到他衣角,便被他下令断去手腕。楚璇玑却毫无惧色,

从容敛衽一礼,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臣女一时手滑,还请殿下恕罪。

"她眼尾那点朱砂痣在宫灯下灼灼如焰,非但不显歉意,反添几分秾丽风华。

她甚至上前一步,自袖中抽出一方皎洁的鲛绡帕,径自俯身欲为容璟擦拭酒渍,

口中犹自说道:"殿下衣上蟒纹略显晦暗,沾了这御酒光华,反倒更显熠熠生辉了呢。

"这番举动堪称大胆狂妄,满座公卿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容璟眸色一沉,

猛地擒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能捏碎骨骼。他冷笑,声音压得极低,

寒意迫人:"楚璇玑,你好大的胆子,

可知本王......""知殿下袖中藏有南诏秘炼的噬心蛊虫,"楚璇玑的声音比他更低,

却字字清晰,如同耳语,随即又骤然提高声调,足以让御座附近的太子听清,

"更知殿下欲借此宴,行鸩杀储君之逆举!"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太子容晟脸色骤变。

御医奉命上前检验容璟席位前的酒具与地毯,果然发现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

已悄然渗入绒毯,若非酒液泼洒使之显形,后果不堪设想。御医当场惊跪于地,汗出如浆。

皇帝震怒,证据确凿,容璟百口莫辩,当即被褫夺冠带,押入宗正寺严加看管,等候发落。

就在众人以为楚璇玑立下大功,即将受赏时,她却于次日清晨,直挺挺跪在了丹墀之下,

声音清晰坚定:"陛下,三殿下虽行差踏错,然其才于国尚有可用之处。

臣女愿以先父所遗、陛下亲允可抵罪过的军功,换三殿下性命。"原来,

她早已通过父亲留下的隐秘渠道得知,皇帝已掌握了容璟私炼兵器、图谋不轨的确凿证据,

清算只在旦夕之间。她不过是抢先一步,将这场必然发生的倾轧,

变成了自己"撞破阴谋、救护太子、后又顾全大局、以功抵过"的戏码,既狠狠打击了容璟,

又博得了"深明大义"的美名,

还将镇北侯府的军功稳稳握回手中——皇帝不可能真的因此杀了儿子,这顺水人情,

做得漂亮。皇帝果然神色复杂,权衡再三,终究念及镇北军旧日功勋与眼下朝局,

下旨将容璟废为庶民,圈禁府邸,非诏不得出。风波暂息。楚璇玑乘坐马车出宫,

行至僻静处,忽被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拦住去路。车帘微动,

里面传来一声低哑却带着一丝玩味的轻笑: "楚姑娘,好一招祸水东引,一石三鸟。佩服。

"楚璇玑眉梢微挑,并未掀帘,只淡淡回应:"不及阁下藏头露尾,看戏的本事。

" 车夫是她的人,早已暗中戒备。那车内人闻言,笑声更浓,却未再多言,马车缓缓驶离。

楚璇玑回到镇北侯府时,京城已渐传开她的"壮举"。有骂她心狠手手辣、落井下石的,

有赞她机智果敢、忠勇双全的,更有窥探其中微妙,暗叹此女心机深不可测的。她毫不在意。

闺房内,她卸去钗环,对镜自照。镜中女子容颜绝世,

眉眼间却凝着一股寻常闺秀绝无的锐利与野心。"小姐,今日是否太过冒险?

"心腹侍女云岫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忧心道,"三皇子虽暂败,但其党羽仍在,

且其人睚眦必报......""冒险?"楚璇玑唇角勾起一抹冷嘲,"云岫,

在这吃人的京城,不进则退,不争则死。我那位好继母,

当初不就是想让我悄无声息地'病逝'吗?"她想起几年前,继母柳氏在她饮食中下毒,

欲为她亲生子嗣铺路。却被楚璇玑早已买通的厨娘暗中调换,

那碗毒羹最终进了柳氏亲生儿子的肚子。弟弟变得痴傻,柳氏绝望自缢。灵堂上,

楚璇玑一身缟素,手执白幡,笑容温婉却字字如刀:"母亲走好,黄泉路寒,

记得多穿件衣裳。"满城皆道她心如蛇蝎,

却无人知她当夜便焚尽了从柳氏房中搜出的、与敌国往来意图构陷楚家的书信,

保全了楚氏满门。她楚璇玑,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那以后,她彻底接管侯府中馈,

以铁腕手段清洗了府中所有柳氏余孽,将父亲留下的暗卫牢牢握在手中,

更是凭借过人的商业头脑,将母亲留下的嫁妆铺面经营得风生水起,暗中积累了大量财富。

美貌是她的武器,家世是她的盾牌,而金钱和暗中力量,才是她真正的依仗。

2 名动京华经此一役,楚璇玑"嚣张跋扈却智计百出"的名声彻底传开。

她日常喜穿素净的雪缎,发间常簪一支先帝御赐的九鸾衔珠金步摇,行走间光华流动,

尊贵不可方物。那鸾鸟据说有九翅,暗喻可调动北境三万楚家旧部的玲珑玉符,

就挂在她腰间,等闲无人敢直视。京中贵女们举办诗会花宴,虽忌惮她,

却不得不递帖子请她。一次永嘉郡主主办的赏菊宴上,众女争奇斗艳,吟诗作对。

永嘉郡主自恃才高,其父乃当今圣上的堂弟,素来得宠,故而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她见楚璇玑只默坐抚琴,曲调古朴,并非时下流行的柔靡之音,

便语带讥讽:"璇玑妹妹这琴音,倒是别具一格,颇有边关旷野之风,

只是......稍欠雕琢,终究是粗鄙了些。"席间顿时安静下来,不少贵女掩唇低笑,

等着看楚璇玑如何下台。楚璇玑琴音骤停,指尖按在弦上,抬眼时眸光清冷如冰,

缓缓扫过永嘉郡主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琴如人心,不合时宜,不堪大用,留之何益?

"言罢,竟直接将那名贵的焦尾琴掷入一旁取暖的兽金炭炉中,烈焰腾起,瞬间吞噬了琴身,

发出噼啪之声。满座惊骇无声,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狠绝举动震住了。

她慢条斯理地取过丝帕擦手,仿佛刚才毁掉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

目光转向脸色发白、尚未反应过来的永嘉郡主,嫣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夺目,

说出的却是最致命的话语:"就如郡主私藏在暖阁第三块地砖下的那方前朝蟠龙玉玺,留之,

怕是会烫手得很,甚至......招来灭门之祸呢。""你......你胡说什么!

"永嘉郡主猛地站起身,指尖颤抖地指着她,脸色煞白如纸,眼中尽是惊恐。

楚璇玑却不再看她,自顾自地斟了杯酒,轻抿一口:"是不是胡说,郡主心里最清楚。

听说羽林卫指挥使最近正为追查前朝余孽的线索而烦恼呢,或许,

该请他到郡主府的暖阁喝杯茶?"永嘉郡主当场瘫软在地,昏死过去。当夜,

羽林军果然从郡主府暖阁的暗格中搜出前朝逆物。皇帝勃然大怒,

虽念及宗亲之情未累及全家,但永嘉郡主被赐下鸩酒。曾经风光无限的郡主,香消玉殒。

楚璇玑的狠辣之名更上一层楼,人人畏之如虎。暗卫首领夜枭跪在她面前,

沉声劝谏:"姑娘,近日树敌太多,永嘉郡主之父虽失爱女,势力犹存,恐遭反噬。

"楚璇玑正用凤仙花汁染指甲,闻言,轻轻掐断了一朵开得最艳的花茎,赤红汁液沾染指尖,

如同鲜血。"蜉蝣撼树,需惧否?"她语气淡漠,"永嘉郡主之父?

不过是个倚仗皇室余荫的蛀虫罢了,他若聪明,就该夹起尾巴做人。

若想报复......"她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便让他去陪他女儿好了。

取我的金算盘来。"接下来三日,她动用一切商业与暗中的手段,

以极快的速度、极低的价格,

—绸缎庄、银楼、粮行......甚至连郡主府的部分田产宅院也通过复杂操作落入她手。

庞大的金银如流水般涌入她的私库。她看着账本上跳跃增长的数字,

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权力很重要,金钱,同样是她安身立命、扩充实力的根本。

那些铺面和田产,更是布设眼线、收集情报的绝佳据点。3 群雄逐鸾楚璇玑及笄之后,

侯府门槛几乎被媒人踏破。她才貌双全,家世显赫,更手握实权,虽名声"凶悍",

却依然是无数权贵子弟眼中最具价值的联姻对象。然而,她对这些人大多不屑一顾,

唯有寥寥数人能入她眼,却也并非全然出于男女之情。谢珩,靖国公世子,

温润如玉的探花郎。他是京城无数闺秀的春闺梦里人,才华横溢,风度翩翩。

他倾慕璇玑的才华与锋芒,是少数不惧她恶名、真心递诗帖、送古籍的人。

他代表的是清流声望与文人雅士的追捧。璇玑欣赏他的才学,

与他往来能刷高自己的文化名声,偶尔需要诗词造势或了解清流动向时,

他是不错的信息来源。一次诗会,谢珩当众作赋一首,盛赞璇玑"风华绝代,睿智无双",

目光中的倾慕毫不掩饰。众人起哄,璇玑却只是淡淡一笑,举杯回敬:"谢世子谬赞,

璇玑愧不敢当。世子文章锦绣,才是真正令人钦佩。"言辞得体,却疏离客气,

将他的热情恰到好处地挡了回去。事后,

她吩咐云岫:"将谢世子送来的那幅《高山流水》图收入库房,登记在册。

"态度如同处理一件普通的礼物,毫无特殊之处。谢珩数次试图更深入的表白,

皆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她看他眼神清明,如同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却无半分男女情愫。萧烈,羽林卫中郎将,少年将军,性格直率热烈如火。他是将门虎子,

武功高强,身材挺拔,麦色皮肤,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带着阳光般的炽热。

他痴迷于璇玑的美貌与飒爽英姿,坚信只有自己这样的武将才配得上她,

丝毫不介意她的"恶名",甚至觉得这样的女子才带劲。

他代表的是京城部分军方的力量与直白的爱慕。他常常守在楚璇玑出入宫禁的必经之路上,

有时会直接递上一支刚摘的带着露水的红梅,或者一只羽毛鲜艳的猎鹰幼崽,

目光灼灼:"璇玑姑娘,我觉得这个很配你!"楚璇玑有时会收下,转手赏给下人,

有时则直接拒绝:"萧将军,羽林卫的职责是护卫宫禁,而非在此浪费时间。

"但她偶尔会利用他的职务之便,比如需要悄无声息地递送某些消息,

或者需要了解某些宫闱守卫的换防规律时,会对他稍假辞色。萧烈虽知可能被利用,

却甘之如饴,觉得这是接近她的进步。对他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炽热爱慕,璇玑只作不见,

心中盘算的唯有价值与用途。慕容栩,江南巨贾,富可敌国。他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俊秀,

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眼神精明而灵活。他常年游走京城,为人圆滑世故,长袖善舞。

他看中璇玑的权势能庇护他的商业帝国,

打通官场关节;璇玑看中他泼天的财富和庞大的物流网络、信息渠道。两人更多是利益合作,

互惠互利。他们的会面常常在城中最贵的酒楼雅间或者璇玑的书房里,面前摆着算盘和账本。

慕容栩总能弄到些稀奇珍贵的玩意儿,如东海明珠、西洋镜、甚至海外的种子,

作为礼物送来,既投其所好,也展示实力。他曾暗示愿以正妻之位、半数家产求娶,

认为这是最牢固的结盟。璇玑只笑着与他碰杯,指尖划过账本上惊人的利润数字。

"合作愉快,慕容公子。谈钱伤感情,谈感情......"她顿了顿,眼波流转,

带着戏谑,"伤钱。还是谈钱实在。"慕容栩便知趣地不再提,

转而商讨下一批货物的关税问题。他们之间,是***裸的利益交换,清晰明了。

容璟在被废庶民圈禁半年后,他竟凭借一份详尽的治水十策和暗中运作,重新得回帝心,

恢复皇子爵位,甚至权势更胜从前。人人都知他绝不可能甘心蛰伏,此番归来,

必是雷霆万钧。归来后的容璟,似乎洗去了些许外露的锋芒,变得更加深沉难测,

气质更添几分阴郁的魅力。他竟主动给楚璇玑下了帖子,邀她赴摘星楼宴会,

仿佛完全忘了当初是谁让他跌落尘埃。席间名士云集,高谈阔论。不知怎的聊到女子干政,

容璟执杯,指节分明的手把玩着白玉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了璇玑一眼,那目光深沉,

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淡淡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女子干涉朝政,

依律当诛。"满场气氛瞬间微妙起来,所有人都偷偷看向楚璇玑,

想知道这位名声在外的楚家小姐会如何应对三皇子的公然发难。楚璇玑却不慌不忙,

仿佛没听出其中的针对之意。她忽然将手中酒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清脆声响,

成功引来全场注目。她朗声一笑,声音清越,盖过所有杂音:"殿下此言差矣!

岂不闻巾帼不让须眉?远的不说,

就说殿下府中那位掌管机密文书长达七载、深得殿下信任的冯嬷嬷?若按殿下所言,

冯嬷嬷处理那般多机要事务,岂不是该拖出去凌迟处死了?殿下这可是自相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