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嗡鸣”声绝非寻常异响——起初像远处山涧滚过闷雷,低沉得让人心口发沉,转瞬便拔高调门,尖锐如千柄长剑同时出鞘,刺得林风耳膜发麻。
他下意识捂住耳朵,却见周遭弥漫的灵雾像是被无形巨手猛推一把,以他和灵狼为中心向西周炸开,原本浓得化不开的乳白雾气瞬间稀薄下去,连山谷崖壁上攀附的古藤、石缝里渗的清泉都看得一清二楚。
灵狼早没了对峙时的凶戾,此刻弓着身子往后缩,银灰色的瞳孔里满是惊惧,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它不安地刨着脚下的碎石,目光死死钉在那道坠向山脉深处的光芒上——光芒拖曳着淡紫色尾迹,所过之处,空气竟像被烧化的琉璃般泛起褶皱,连崖顶飘落的枯叶都悬在半空,忘了下坠。
就在这时,林风忽然觉出胸口一阵灼烫。
那热度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有人把刚从火里钳出来的烙铁塞进了他怀里。
他猛地扯开破烂的衣襟,只见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块玉佩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玉佩本是再普通不过的暖玉,色泽暗沉,边缘还有处磕碰的缺口,林风一首贴身戴着当念想,从未有过异样。
可此刻它烫得惊人,纹路里像是有岩浆在翻涌,连带着林风的皮肉都泛起灼痛。
“烫……”林风咬着牙想把玉佩摘下来,手指刚触到玉面,却猛地缩回——那热度竟顺着指尖往血脉里钻,不是灼痛,反倒像一股极细微的暖流,顺着手臂经络往心口涌。
与此同时,远处光芒坠落的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震得他脚下发虚,而怀里的玉佩像是回应般,“嗡”地轻颤起来,红光里隐隐透出几道极淡的星纹,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灵狼被这震感惊得浑身一颤,竟不再盯着林风,夹着尾巴转身就往山谷外窜,连头都没回。
林风却顾不上去管它,只死死盯着怀里的玉佩——那烫意还在,可刚才那股暖流流过的地方,手臂上被灵狼抓伤的伤口竟不麻了,连血都流得慢了些。
他攥紧玉佩,抬头望向光芒坠落地,心头突突首跳。
这玉佩……从来都不是普通物件。
而那道能震散灵雾、引动玉佩的光芒,又是什么?
林风按玉佩发烫的指引往山谷深处走,越往里走,空气里的湿意越重,灵雾被之前的坠光震散后还没完全聚拢,隐约能听见水声轰鸣。
脚下的路渐渐难走,碎石缝里钻出的野草刮着裤腿,偶尔踩碎腐叶,会惊起几只灰雀。
他攥着发烫的玉佩,每走几步就低头看一眼——玉面的红光时明时暗,待走到一片被藤蔓缠得密不透风的崖壁前,红光突然亮得刺眼,连带着他掌心都泛起暖意。
“应该就在这附近。”
他抬手拨开垂下来的老藤,藤蔓上的水珠滴在颈间,凉得他打了个颤。
崖壁是青黑色的,布满青苔,摸上去滑腻腻的,他顺着石壁摸索,指尖忽然触到一处凹陷——不是自然形成的石缝,边缘齐整,像是被人凿过。
这时,水声突然清晰了许多,像是就在石壁后。
林风心下一紧,将灵力往玉佩里灌——虽还微弱,却足够让玉佩发出更亮的光。
红光映在石壁上,竟透过藤蔓的缝隙,照出石壁后隐约的水影。
他咬着牙扯藤蔓,老藤扎根深,费了好大力才拽开一片,露出后面的景象:一道瀑布从崖顶冲下来,水流砸在下方的水潭里,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而在瀑布中段,竟有个被水流半掩的洞口,洞口的石沿上,刻着几个模糊的星纹,正和玉佩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找到了。”
林风松了口气,刚要迈步靠近,却见瀑布的水流突然变急,像是在守护洞口。
他摸了摸发烫的玉佩,深吸一口气,举着玉佩往瀑布里走——水流砸在身上生疼,可玉佩一靠近洞口,水流竟自动往两边分开,露出了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