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班车盲区（上）子夜时分的岚江市地铁站台泛着冷白色荧光，最后一班列车呼啸着驶向黑暗。
保洁员张桂芳攥着磨出毛边的橡胶手套，拖把在水磨石地面上划出蜿蜒的水痕。
这个月第三次加班到凌晨，关节炎的膝盖像塞了碎玻璃般刺痛。
"姑娘，终点站到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撞出回音。
角落里穿酒红色丝绒裙的女人始终垂着头，栗色卷发间露出小半截苍白的脖颈。
张桂芳注意到对方脚边积着滩水渍，在空调冷风中蒸腾起若有似无的腥气。
当她的手指触到女人肩膀时，某种粘稠的触感顺着指腹爬上来。
尸体突然向后仰倒，缝合线在脖颈处绽开细密的血珠，张桂芳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文身——黑色蛞蝓缠绕着罗马数字Ⅶ，与三年前跳江的女主播阿沁腕间的图案严丝合缝。
江临推开警戒线时，防风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三圈。
这是他戒烟失败的第七个月，每当闻到血腥味，金属壳上女儿贴的卡通贴纸就会在指腹发烫。
此刻那枚草莓熊贴纸正被冷汗浸湿，因为解剖台上的尸体无名指根部，有一圈淡得几乎消失的戒痕。
"死者进行过五次以上面部重塑。
"林夏的镊子夹起一片透明薄膜，冷光灯下浮现出蛛网般的编码，"CX-09，圣玛利亚医院的生物胶，去年医疗事故案的关键证物。
"她的白大褂口袋里，抗抑郁药瓶随着动作发出细响，像在提醒某个不愿触碰的真相。
江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三年前的雨夜，同样的生物胶味道弥漫在停尸间，当时负责解刨的周法医在结案后吞枪自尽。
此刻林夏耳后晃动的珍珠发卡，与周法医女儿葬礼上那枚如出一辙。
"江队！
"实习生小王举着物证袋冲进来，透明袋里的银色装置正在渗血。
那是德国TS-7型信号屏蔽器，边缘刻着磨损的钢印——正是三年前证物室失窃的那台。
江临的视网膜上突然炸开记忆残片：手术刀抵住眼球时金属的凉意，监控屏幕里扭曲的蛞蝓图腾，还有女儿病房监控记录里消失的19分钟。
隧道里的潮湿气息裹着铁锈味涌进鼻腔，江临的手电光束扫过渗水的墙壁。
某种荧光蓝液体正从混凝土裂缝渗出，在他鞋底拉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