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穿书了,穿过来整整十三年才想起了前世,才确定她死后居然胎穿进她前世唯一看过的一本书里。
在书里她是继姐李玉雪的对照组。
她父亲是这个小县城里一个不起眼的老秀才,生母是府城富户家的小姐。
两人婚后只有她一个女儿,纵使无子他父亲也不曾纳妾,所以将她养的十分刁蛮跋扈。
可惜,一年前她娘死了,仅仅一月继母王氏带着继姐李玉雪入门。
她心中不忿屡屡找父亲哭闹,找继母继姐麻烦,越发衬得她刁蛮任性不讲理,继母继姐委曲求全,性子敦厚纯良。
之后更是因为她生辰八字占地好,嫁进府城神秘豪富之家冲喜。
虽然,老太爷因为她冲喜冲的好,活了过来,她也成了个有福气的香饽饽,着实过了几天好日子,但架不住她嫁的丈夫是个撩猫逗狗,正事不干的十足纨绔,婚后不到两年醉酒后掉进河里淹死了,她夫家渐渐没落,而她刁蛮跋扈,渐渐没人喜欢,再加上成了寡妇,便想回归娘家,奈何她爹不允,结局自然不太好。
而她继姐李玉雪则是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哥王子书,她们婚后恩恩爱爱,靠着李玉雪的嫁妆王子书一路科举考上了进士,大结局时甚至当上了宰相,李玉雪儿女双全,更是妻凭夫贵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靠!这作者有毒吧!想当年她爹只是个穷的连笔墨都买不起的穷白丁,若不是他外公为报恩执意将她娘嫁给她爹,她爹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世人皆说他爹爱她娘如命,纵使婚后好几年才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后来更是再无所出,她爹也不肯纳妾。
废话,她爹吃她娘的喝她娘的,就一纯纯软饭男,哪来的脸去纳妾。
她现在却十分怀疑她爹虽没纳妾,却极有可能养了外室。
毕竟,她娘刚刚去世一月,她爹就迫不及待娶了继室,带来的女儿还跟她爹有足足四五分像,天底下哪来这么巧的事,更主要的是,李玉雪比她还大上两岁,更是原来就姓李,名字更是带着“玉”子,你们说她生气发脾气,找那对母女茬错哪了?现在她更是怀疑,书里后来李玉雪供她夫君读书科举的嫁妆也是她娘留给她的钱,毕竟,她娘临终前就信不过她爹,将一切都留给了她。
而她这一年不知是受剧情控制还是怎么的,居然为了跟李玉雪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父爱,差点就将她娘留给她的产业交给她那不事生产的软饭爹了。
就连她答应冲喜嫁人也是她爹诓她,说往后绝对会对她比对李玉雪好,她才是他唯一的亲闺女,她才点头答应的,现在想想分明就是将她给卖了。
2李玉娇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手狠狠在床上捶了一下,既来之则安之,胡思乱想不顶用,还得来点儿实际的。
婚事是不能更改了,毕竟男方着急冲喜婚期就定在三天后。
但她娘给她留的遗产她得全带走,一个铜板都不给这群吸血鬼留。
将来就算要当寡妇,那也是个有钱有闲的硬气小寡妇。
她若无其事走出去,在院里碰见王氏母女,不等她们开口直接翻了个白眼带着丫鬟小圆出门去了。
李玉娇用两天时间处理了县里的所有产业,换成银票好携带。
又将府城里的产业也理顺了一下,将房契地契商铺账本连同所有银票一起贴身放好,争取不给他们留一个子儿。
成亲那日李玉娇不到二更就被薅了起来,经过一系列繁复的程序,终于拜别父母坐上了花轿。
在路上行了大半日快中午才到了婆家沈府,拜完天地后送入洞房。
盖头被挑起,李玉娇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年,是的漂亮,李玉娇一直自傲自己长相随了父母所有优点是个十足的小美人,可这少年长的几乎比她还好看。
唇红齿白大眼高鼻,要不是有一对英气的剑眉,说他是个美娇娘亦不为过。
看着自家小夫君那俊俏的小模样,她突然有点舍不得他死了。
她很快就在心里做下决定,那就拉他一把,带着沈清越一起改命。
掉河里淹死了,那就先学游泳,至于纨绔不愿学?老祖宗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嘛“棍棒底下出孝子”,她今后就来个“棍棒底下出贤夫”。
前世他爸可是开武馆的,就不信打不服他一个小小纨绔。
3沈清越出去待客,沈家无族亲叔伯,女眷只她婆婆,儿子大婚忙的昏天暗地,谁也顾不得李玉娇,她便在屋子里睡了一大觉,养足了精神。
客人散了后沈清越才回了婚房,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小榻上,翘着二郎腿,故作老成的道:“多大了,叫什么?”李玉娇心中好笑,装什么蒜,沈家要冲喜,生辰八字算的细细的,沈清越能不知道她叫什么,今年多大,骗鬼呢!李玉娇扯了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小女今年十三岁,姓李,小名玉娇,夫君呢?”哕~想吐!这样故作温柔的夹子音说的李玉娇自己都反胃,可反观沈清越居然脸蛋微红,还有点享受。
果然,凭着李玉娇前世贫乏的小说经验,男人不管老少都是贱班头,喜欢茶里茶气夹子音。
“咳咳!”沈清越假咳两声,故作正经的道:“为夫姓沈,名清越,年十五,今你我都尚且年幼,母亲说暂不易圆房,今后我便歇在隔壁屋。”
说到“圆房”沈清越整张俊脸红的跟关公爷有的一拼。
李玉娇也故作娇羞低下头。
不过不圆房她是早就知道的,毕竟原书里写过直到她做了寡妇都还是清白女儿身。
“还有,我是你夫君,从今往后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最主要没我允许不准烦我,更不能管我的闲事,不然我会揍你。”
说着他还故作凶狠的朝李玉娇扬了扬拳头,呲了呲牙。
揍她,李玉娇条件反射般一个箭步冲到沈清越面前,三两下将沈清越放倒,顺手还拿了桌上瓷瓶里的鸡毛掸子,又快又狠的抽在沈清越的翘臀上,又脆又响。
沈清越懵了一下,直到李玉娇打了两三下才反应过来,一边剧烈挣扎,一边怒叫“大胆,你干什么?”李玉娇轻易压制住沈清越。
“再叫大点声,明天一早全府城都知道沈大少爷成婚第一天被媳妇打了,多有面儿!”沈清越连忙咬住牙压低声音“你到底要干嘛?凭什么打我?”“那你现在说说在俩往后谁说的算?”“夫为妻纲,当然我说的算!”李玉娇听了不语,邪恶一笑,举起鸡毛掸子--啪!啪!啪啪啪!一串脆响!沈清越用手捂着嘴,生怕叫出了声,眼睛红红噙着泪,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还是羞的。
在啪啪响了大几十下后沈清越再也受不住咬牙切齿低吼道“够了,别打了,听你的还不行?”李玉娇也见好就收,随手放开沈清越。
沈清越一个翻身就要跳起来可惜***疼,一下又摔了回去,来了个二次伤害。
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爬起来,用尽量让人看不出来的姿势缓缓走出去,当晚再也没回来。
李玉娇看着沈清越慢慢往外挪的步伐,撇撇嘴也没阻止。
其实她今天真的只想做个安静的小美女的,真的真的没想动手,可谁让沈清越嘴贱,上来就要给她立规矩,还敢威胁会揍她。
哼!看到底谁揍谁!4沈府人口简单,除了驻守边疆常年不归的沈老爷,祖孙三代带着她才五个主子。
日子就像原书里写的那样,弥留昏迷的老太爷奇迹般清醒,一天比一天状态好,老夫人和她婆婆沈夫人都将功劳归咎于她,说她有福气,冲喜冲的好,对她好的没活说。
“李玉娇,送你个礼物。”
沈清越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李玉娇瞥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你有这么好心?”随手接过打开。
果然,好肥的一条大青虫。
看着沈清越压不住兴奋的脸,一把把木盒连同大青虫摔到沈清越身上。
随后捞起鸡毛掸子冲到沈清越跟前,一把将他撩倒压制住,随后~啪啪啪!啪啪啪!很有节奏!直到李玉娇打累了这才放过沈清越。
看着沈清越一瘸一拐的走出门,还能隐隐听到他朝小斯抱怨的声音。
“侍墨,你不是说女孩子都怕虫子吗?怎么那小母老虎不怕不说,还敢动手打人?去,你去给我找最好的武师傅来,本少要习武,本少好歹是将门之后,就不信永远打不过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听着沈清越的无能狂怒,李玉娇很好心情的多磕了一把瓜子。
下午,李玉娇怀揣一根特意准备的小竹条悠哉悠哉的往沈清越书房走去。
沈清越原本是在书院读书的,但耐不住他撩猫逗狗打同学,院长只好亲自出面劝退了。
沈家家大业大又不能真的就让他浪荡不管,只能请了西席先生在家里学。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先生低声下气的劝学声。
她敲敲门走了进去,无视沈清越惊呆的表情,径直走到他跟前,看到他桌子上画满王八的纸张,遮挡住先生的目光晃了晃那根又细又长的竹条,压低声音,道:“不想当场挨打,就乖乖听先生话,好好学习。
不然,你懂的。
乖~我在这陪你。”
无视沈清越瞪出来的眼珠子,转身对先生轻施一礼,直接让下人把她准备的桌椅笔墨摆好,就这么华丽丽成了沈清越同桌。
有李玉娇盯着,沈清越倒是安分不少,李玉娇偶尔问他个问题他更是嘚瑟的尾巴翘上天,答不上来的他也会偷偷翻书请教先生非给她整明白了再去她面前显摆,一时间倒是进步飞快,只乐的她婆婆逢人就夸李玉娇贤惠又旺夫。
李玉娇更是抽空给沈清越找了个泅水好手做跟班,硬生生将他一个旱鸭子训练成了个浪里白条。
只是沈清越真的开始习武了,原本一招就能放倒,现在需要两三招了,有点费事,但问题不大。
5中秋过后,李玉雪婚期如约而至。
李玉娇一大早就跟着沈清越一起回了娘家,进屋就看见李玉雪画着浓妆仍遮掩不住憔悴的小脸。
心疼了吧,抓瞎了吧,活该!呐!看看那嫁妆,真寒酸,锅碗瓢盆加铺盖被褥硬是没凑够六台。
没了李玉娇这个冤大头,嫁妆跟原著书里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谁让她爹为了巴结沈府将沈家给她的彩礼又原封不动让她带回去了。
原本她爹还奢望她能将她娘的遗产留下,谁知她一个铜板也没给他们留。
她爹倒是托人私下找过她几回,可她都装傻充愣糊弄了过去,并没相见。
就为了今天这出好戏,她可不能错过。
李玉娇看着坐在床上一身大红嫁衣的李玉雪,啧啧,真可怜!凤冠,没有!霞帔,没有!就连红嫁衣的料子都不咋地!头上那两只小簪还是银的,加起来都不超过半两。
嗯!舒坦了!原书里怎么说来着,李秀才一年连嫁两女,觉得应该一碗水端平,变卖了两家旺铺,给李玉雪置办下一套他们能够买到的最好的凤冠霞帔,又因嫁妆看起来寒酸不及李玉娇的十里红妆,便偷偷给她塞了五十亩良田地契并三百两银票做压箱底。
呵!用的还不是她的钱。
“姐姐我来给你添妆了。”
李玉娇从小圆手上接过东西放在李玉雪身旁,李玉雪的闺蜜韩夏雨连忙上前翻了翻,尖着声音喊出声。
“李玉娇你居然只给你姐姐添了两对枕套,你姐姐处处维护你,你居然对你姐姐这么小气,真是个白眼狼。”
只一嗓子当时在屋子里的所有人,不管老中青少都将目光放到了枕套上。
更是有大姐当面翻看。
“两对枕套还少?在咱们这儿姐妹之间通常都是互送个帕子就行了,再多点儿就送一对枕套,这添箱礼着实可以了。”
老邻居七婶子打小看着李玉娇长大说话自然向着她。
“话不能这么说,玉娇嫁的是什么人家,沈家那可是有头有脸,大富大贵的贵人,这东西给的着实丢人了,是不是看不起你姐姐是继女?”这歪理正说的是李玉雪亲姨妈。
紧接着李玉雪表妹吃惊大喊“咦,这质量怎么差这么多 。”
李玉雪等姨妈和表妹都说完了才拉了拉近前表妹的衣袖,轻轻柔柔的说:“表妹别说了,妹妹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李玉娇等的就是现在,她挤上前扒拉开李玉雪她表妹,提溜起那对布料很差没有绣花的枕套,朝众人道:“这对枕套是我大婚那日姐姐给我的唯一添箱,我一直好好留着,今天姐姐成亲我一个月前就让人特意买了府城最贵的布料,又让绣娘特意绣上送子图,再加上姐姐送我的枕套凑了个成双成对这才送来的,没想到……”没想到什么,有几个傻的?说话的都是什么人?谁不知道。
几个精明的大婶急忙上前打圆场。
“吆,你看这娃娃胖嘟嘟的绣的多好看,你看这布料又红又鲜亮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
说着还将枕套往李玉雪跟前递了递。
啊哦,衬得李玉雪嫁衣更廉价了,她整张脸彻底黑了,就差头顶冒烟了。
李玉娇看的眉眼弯弯。
呀!给李玉雪添堵成功,开心!6李玉娇悠悠达达的去往她爹的书房,今天她一到就被人拦住说她爹叫她去书房见他,眼见是躲不过了,只好看完热闹便溜达着过来。
她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外面那么热闹,她爹却一身素青书生袍,拿着一本书四平八稳的坐在书案后。
也不知他整天到底在装什么,四十岁的人了才只是个小小秀才,还是擦着边考上的。
偏偏还一天天拿着本书之乎者也,什么也不干。
“爹,你找我?”她爹这才装模作样抬起头,打量她几眼。
“回来了,见过你姐姐了?你现在是高们妇,你姐姐比不得你命好 ,你便多给你姐姐些体己钱吧,日后再多照应着些。
你们都是爹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