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夏季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斑驳的天花板，墙角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这是……老房子的味道？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是上辈子父亲用酒瓶砸出来的。
可现在，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伤痕。
"砰！"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母亲压抑的啜泣。
夏季浑身一颤，这个场景他太熟悉了。
十八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动手打母亲，他冲下去阻拦，结果被父亲用酒瓶砸破了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辈子他拼了命地工作，供养母亲和弟弟，娶了邵雪，生了儿子。
可就在他以为苦尽甘来时，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生命。
更讽刺的是，他尸骨未寒，母亲就和弟弟商量着让邵雪改嫁。
恨意如毒蛇般啃噬着心脏，夏季攥紧了拳头。
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次，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从抽屉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
上辈子他太冲动，直接冲下去阻拦，结果被打得头破血流。
这一次，他要智取。
"你这个废物！"父亲醉醺醺的声音传来，"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老子养你有什么用？""老夏，别打了……"母亲哀求道，"孩子们都在楼上……""闭嘴！"又是一声闷响。
夏季深吸一口气，按下录音键。
他记得很清楚，这次家暴后，母亲报了警，但因为证据不足，父亲只是被警告了几句就放回来了。
之后变本加厉，直到把母亲打得住院。
这一次，他要让父亲付出代价。
"爸！"夏季推开门，故作惊慌地喊道，"你在干什么？"父亲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手里还攥着皮带。
看到夏季，他狞笑一声："小兔崽子，你也想挨揍？"夏季后退一步，装出害怕的样子："爸，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滚开！"父亲挥舞着皮带，"老子教训你妈，关你什么事？"夏季一边躲闪，一边继续录音。
皮带抽在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母亲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老夏，别打了……"母亲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夏季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上辈子他太天真，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可事实证明，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他付出。
"爸，"他突然提高声音，"你再打下去，我就报警了！"父亲愣了一下，随即暴怒："你敢！老子打死你！"夏季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开，转身就往门外跑。
父亲追了出来，他故意放慢脚步，等父亲追到门口时，猛地转身，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
"砰！"父亲重重摔在地上，酒瓶碎了一地。
夏季趁机夺过皮带，反手将父亲的手绑在背后。
"你、你反了天了！"父亲挣扎着骂道。
夏季充耳不闻，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我父亲家暴，现在正在殴打我母亲……对，地址是……"挂断电话，夏季看向目瞪口呆的母亲："妈，这次你别心软。
你要是再原谅他，我和弟弟就搬出去住。
"母亲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擦着眼泪。
警笛声由远及近，夏季握紧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这一次，他要彻底斩断这个家庭的枷锁。
警察很快赶到，看到现场的情况，立刻将父亲控制住。
夏季将录音笔交给警察，作为家暴的证据。
"小伙子，你很勇敢。
"年长的警察拍拍夏季的肩膀，"但是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先保护好自己。
"夏季点点头，目送警察将父亲带走。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上辈子的悲剧，他绝不会让它重演。
回到屋里，母亲还在抽泣。
夏季叹了口气，蹲下身轻声说："妈，以后我和弟弟会照顾你的。
但是……"他顿了顿，"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伤害，不是原谅就能抹去的。
"母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
夏季站起身，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首先，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父亲被带走后，家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夏季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后就去网吧打工。
上辈子他为了供养家里，高中毕业就辍学了。
这一次，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小夏，来帮我看下这台机子。
"网吧老板喊道，"又蓝屏了。
"夏季走过去，熟练地检查起来。
上辈子在工地搬砖时，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电子产品。
现在这些知识派上了用场。
"主板接触不良，"他一边修理一边说，"老板，我觉得咱们可以装个自动计费系统，省得你天天盯着。
"老板眼睛一亮："你会弄？""给我一周时间。
"夏季笑着说，"不过，得加钱。
"老板哈哈大笑："你小子，行，要是真能弄出来，我给你涨工资！"夏季低头继续修理，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
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忙碌。
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小夏，吃饭了。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比平时丰盛许多。
夏季瞥了一眼，发现弟弟夏冬正埋头扒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夏，"母亲搓着手，"你爸……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夏季放下筷子："故意伤害罪，最少三年。
""什么？"母亲脸色煞白，"三年？那、那家里怎么办？""妈，"夏季平静地说，"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打工赚钱。
你和夏冬的生活费，我会负责。
""可是……"母亲欲言又止。
夏季知道她想说什么。
上辈子，他不仅负责全家的生活费，还供夏冬上大学。
结果呢？他尸骨未寒，夏冬就想霸占他的妻子。
"妈，"他打断母亲的话，"我准备考大学。
""什么？"夏冬猛地抬起头，"你疯了？家里哪有钱供你上大学？"夏季冷冷地看着他："我有奖学金，不用家里出一分钱。
""那、那我的学费怎么办？"夏冬急了，"我还想上重点高中呢！""你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夏季站起身，"或者，像我一样打工赚钱。
""你！"夏冬拍案而起，"你是不是故意的？就因为我……""因为什么？"夏季眯起眼睛。
夏冬噎住了，悻悻地坐下。
夏季冷笑一声，转身上楼。
他知道夏冬想说什么。
上辈子，夏冬不止一次暗示过对邵雪的好感。
只是那时候他太傻，以为弟弟只是开玩笑。
现在想来，一切早有预兆。
第二天是周末，夏季早早来到网吧。
他打开电脑，开始编写自动计费系统的代码。
"小夏，"老板凑过来，"这是什么？""自动计费系统，"夏季头也不抬，"再给我两天就能完工。
"老板啧啧称奇："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编程？""自学的。
"夏季随口答道。
实际上，这些知识来自上辈子无数个不眠之夜的研究。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母亲。
"小夏，"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弟弟他、他离家出走了！"夏季握紧手机："怎么回事？""他说你要上大学，不管他了，"母亲抽泣着，"就收拾东西走了……"夏季闭上眼睛。
上辈子，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一切，结果换来的是背叛。
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
"妈，"他平静地说，"夏冬已经十六岁了，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夏季继续敲击键盘。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母亲和夏冬很快就会意识到，他们再也无法像上辈子那样，把他当成提款机。
一周后，自动计费系统正式上线。
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场给夏季涨了工资。
"小夏，"老板拍拍他的肩膀，"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我看你小子是个人才。
"夏季笑着摇头："谢谢老板，不过我准备考大学。
""考大学？"老板惊讶道，"以你的本事，还上什么大学？""有些东西，必须去大学才能学到。
"夏季意味深长地说。
他知道，互联网的黄金时代即将到来。
而大学，将是他的跳板。
高考前夕，夏季收到了夏冬的短信。
"哥，我错了。
你能借我点钱吗？我在外面实在撑不下去了……"夏季盯着手机屏幕，良久，回了一条："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他把夏冬拉黑了。
高考结束的那天，夏季站在考场外，深吸一口气。
六月的阳光明媚得刺眼，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夏季！"班主任匆匆跑来，"你考得怎么样？"夏季笑了笑："应该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
"班主任松了口气，"以你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没问题。
"夏季点点头。
上辈子他为了家里放弃学业，这辈子他要为自己而活。
一个月后，录取通知书到了。
夏季以全省前十的成绩，被国内顶尖的计算机专业录取，还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小夏，"母亲欲言又止，"你弟弟他……""妈，"夏季打断她，"我已经给夏冬打过钱了。
他要是想上学，可以复读一年。
"母亲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夏季知道，她心里还是偏向夏冬。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妥协。
收拾行李时，夏季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上辈子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九月初，夏季拖着行李箱来到大学报到。
校园里人来人往，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同学，需要帮忙吗？"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笑着问。
夏季摇摇头："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女生有些失望地走开了。
夏季知道，以他现在的长相和气质，很容易吸引女生的注意。
但他对感情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安顿好后，夏季立刻去了图书馆。
他要抓紧时间学习，为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浪潮做准备。
"夏季？"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夏季抬起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
"我是计算机系的张教授，"男人笑着说，"听说你是以全省前十的成绩考进来的？"夏季点点头。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实验室？"张教授问，"我们在做一个关于人工智能的项目。
"夏季眼睛一亮。
上辈子他就对AI很感兴趣，可惜没有机会深入研究。
"我愿意。
"他毫不犹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