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国尸横遍野,我该如何带着百姓渡过此劫难......”一道悲凉低沉的声音,无力的在沈一一脑海中回荡。
沈一一惊愕的环视老宅一圈。
耳边再次响起对方痛苦的声音;“大凉国连年干旱,颗粒无收,国库空虚,外邦来袭,城中百姓都在偷食尸身......”沈一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很奇怪,听着对方所说的话,心里莫名跟着难过起来。
她恍然意识,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传来的;“谁在里面?”
“........”两人一度沉默后。
墨凌云率先开口;“是先祖吗?”
沈一一呼吸一滞!
啊!
她慌乱的将手中拿着的笔丢下。
躲在门口,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古画和刚刚被自己丢在一边的金镶玉笔。
过了良久,脑海中不再出现男子低沉忧伤的声音。
沈一一的心情这才平复几分。
她小心翼翼的将金镶玉的笔捡起,认真的查看一番。
眼前的古画和笔都是祖上一同传下来的,世代香火供奉,爸爸视如珍宝。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观摩这幅古画。
质地柔和有韧性,画纸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牛皮,画是采用类似刺青方式留下的,里面画着各种房屋的构造图。
而自己的手中的这支金镶玉的毛笔,外表都是金片包裹,镂空的地方可以看出是竹节的玉石,除了看起来值钱外。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思绪复杂时。
沈一一的脑海再次响起那道熟悉的男音。
“祖上,你还在吗?”
手中的笔抖落,声音消失。
试探的拿起,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执起,放下,执起,放下.......来来***试了几遍,沈一一这才确定,声音是通过这支金镶玉的笔传到自己的脑海的。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那支笔,对着男子问道;“你是谁?
为什么能跟我通话?”
那边的人己经离开的香案。
沈一一久久都等不来对方的回应。
看着古笔上落了不少的灰尘,说来也是爷爷和爸爸生前最为宝贵东西。
她拿着古笔放在洗手盆里。
满盆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沈一一蹲下身子在洗手盆下来回的检查,却没有发现漏水的地方。
她毛骨悚然的看着洗手盆里面的古笔,并无异样。
只是洗手盆里面的水位不停的下降。
这笔!
真能喝!
莫非它是水龙王转世?
沈一一的好奇心瞬间被激起,索性把水龙头打开,任由水流。
她倒想知道,这笔到底多能喝。
还没见识过无止尽喝是什么样子。
~墨凌云站在香案房门外,黑袍金冠,挺鼻薄唇,剑眉带着十足的英气,周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只是,许久食不果腹,面容消瘦,脸色暗沉,唇畔干燥发白。
朱裴云满是担忧的半跪下首,声音沙哑,哀伤的开口;“王爷,刚刚在巷口不少百姓抱着死去的孩子,交换,恐是要易子而食,再这样下去,就算外邦不再入侵,百姓也没了活路。”
墨凌云的双目猩红,他本是大凉国的最为得宠的王爷。
奉命带十万人马来边关镇守,也是皇上有意给他镀金的机会。
让他挣得功名回大凉国封赏为太子,日后继承皇位。
只是皇上的心思太过明显,有心人,自是不能遂他愿。
几位皇兄联合起来,将送往边关的粮草压下,若不是城中百姓拿着家中的余粮救济,他们早就饿死在边关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前遇蝗灾,后遇干旱,满城颗粒无收。
粮草迟迟没能送来,送回京城的书信也都石城大海,杳无音信。
外邦接连攻打边关,原有的十万将士,死伤无数,如今只剩不到两万人。
城中百姓饿死大半,为了能更好的抵御外邦。
甚至不少百姓交换家人的尸身炖煮,哄着那些将士吃下。
守在外面的将士突然涌现,朱裴云带领众人,双膝下跪;“王爷,今夜趁着月色,末将挑选了一部分精锐,护您出去,您回京带救兵回来。”
朱裴云见墨凌云犹豫,干着嘴巴咽了咽空气,高声道;“王爷,您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墨凌云双手成拳,指腹发白。
眼前跪下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往日人高马大,壮硕的身子,如今都饿的脱了相,面容凹陷,皮包骨形同骷髅。
他们本意不是让自己的搬救兵,而是想给自己的杀出一条血路。
将领形同将士们心中的明灯,一旦自己的离城,明灯会灭。
所剩无几的信念也会跟着溃散,他们这一年的苦守便也付之东流。
过了边关,这些百姓烧杀掳掠奸淫,都是外邦人说了算。
他于心不忍,不可,也不能弃城而去。
“天不遂人愿,就算战死于此,己无遗憾,此事不许再提。”
那些将士绝望的悲泣道;“王爷,还请三思!”
“哗啦.......”房内突然响起一阵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