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止血钳拍在器械盘里，金属相撞的脆响让诊室瞬间安静下来。
"患者傅沉舟，枪伤合并3处刀伤，右臂尺动脉破裂。"急诊科主任的声音穿过嘈杂人声，"小苏准备清创，联系血库备血。"
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直冲鼻腔，我扯开一次性器械包的手顿在半空，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盖不住手术床上粗重的喘息，墨绿色床单被血浸透，蜿蜒流到白色地砖上。
处理锁骨疤痕时，我在月牙形伤痕上多停留半秒。
"苏护士？"麻醉师疑惑地喊我。
手术灯骤然亮起，白光劈开记忆的裂口。十二年前的盛夏，巷口槐花纷纷扬扬落进男孩染血的校服。那个总把棒冰掰成两半的少年，此刻正躺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我用力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漫开。镊子夹起浸满碘伏的棉球，却在触及伤口的瞬间被他攥住手腕。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血压数值急速下滑。
"别碰我。"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擦过耳膜。他侧脸陷在枕头里，额发散乱遮住眉眼，唯有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疤痕清晰可见——那是他十五岁替我挡刀留下的。
护士长快步过来按住他左肩："按住患者！准备镇静剂！"
"让我来。"我摘下口罩往前半步，"傅沉舟，还记得梧桐巷37号的储钱罐吗？"
攥着我腕骨的手骤然收紧，又在下一秒颓然松开。鲜血顺着治疗巾边缘滴落，在瓷砖上晕开暗红的花。他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睫毛在苍白面容投下细碎阴影。
"晴...晴？"破碎的气音混着血沫溢出嘴角。
我弯腰调整无影灯角度，胸牌擦过他染血的指尖。监护仪的红光里，那些被岁月打磨成碎片的画面突然完整：高考结束的暴雨夜，他父亲警服上的金色盾牌，以及第二天人去楼空的401室。
"患者同意麻醉。"我朝麻醉师点头，金属器械叮当作响，"现在开始清创，可能会有点疼。"
沾满血污的衬衫剪开时，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