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只有一轮皎月,寒霜铺满了整个屋子外墙。
破旧的房屋里面,风声呜呜地响起,大门咯吱咯吱地叫着,月光将地面染上了一层银色。
顺着月光看去,一条蜿蜒曲折如溪水般的黑红色液体,从屋子的最深处流出。
屋子的最深处,躺着一个人。
叶舟努力地睁开眼睛,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被人拿着锤子狠狠地敲上一把。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头,舒缓了几下,手指终于能动了。
他的手指摸到了一个温暖且粘稠的液体。
他抬起手,借着微弱的月光,努力地看着,暗红色的液体沾满整个手掌。
掌纹的深处,还沾着己经凝固的血液。
他刚想扭转脑袋去看究竟什么情况,那股剧烈的疼痛又从脑袋传来,像是要被什么撕裂成两半一样。
叶舟缓了缓神,大量的记忆从脑子传来。
原身也叫叶舟,就在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养父母。
叶舟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旁边的椅子,艰难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冰冷的尸体,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
一男一女,是自己得养父母。
月光铺在尸体上面,好似盖了一层银色的布。
凉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让他的神智清醒了很多,目光转到一旁的角落,一个小女孩微缩在黑暗的角落,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身体正在发抖。
低微的哭泣声传来。
这是她的妹妹。
他努力地整理思绪,杂乱不堪的记忆,原身的记忆很杂,与自己的记忆交融在一起,更加杂乱。
数分钟之后,叶舟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混杂着一股腥臭味。
这里是G市。
而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位于G市北边的贫民区。
他自小就是孤儿,后面被这对夫妻收养,一首生活在这里,之后不久又收养了自己的妹妹。
随着妹妹的年龄越大,也越发的亭亭玉立。
禽兽一般的父亲,竟然想要对她下手,好在被原身发现,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三人争执之下,原身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将养父母的杀死,终究还是少年,养父临死之前,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把将他的脑袋敲在了桌子的角上。
“也是悲催。”
叶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看到桌子的一角,还沾染着黑色的血液。
他将目光放在尸体上面,起身走进屋里,拿起一张破烂得发硬的棉被,走到养父母的身前,轻轻地盖上去。
然后他走到角落,轻轻地抱着自己的妹妹。
“不要怕了,一切都没事了。”
大概是前世也是孤儿的原因,叶舟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亲情的温暖。
这一辈子,也不算是孤单。
他长舒一口气。
忽然,楼下传来声音,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他们所在的楼层虽说不高,只是三层楼。
但是想要如此清晰地听清楚楼下的人说话,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警官,快点,把这个恶魔抓了,我亲眼看见他拿着刀,将自己的父母杀死!”
说话的是叶舟的舅妈,声音有点尖酸刻薄,辨识度非常高。
事实上,她本身就很尖酸刻薄。
平日里没少出言挤兑叶舟两兄妹。
言语也非常恶俗。
“平时我就看那小崽子不是什么好人,天天盯着我家的阳台看,吓得我好几次将挂出来的内衣***收起来,生怕被偷去了。”
舅妈继续道。
警官驻步,神色明显一愣,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凭借肉眼都能猜到她的体重,将近两百斤。
可能还不止。
他有点怀疑,她说的那个男孩可能是个瞎子。
舅妈后撤半步,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胸前。
“封锁西周,看看有什么嫌疑人,或者还有没有其他证人。”
连警官道。
“是!”
连警官继续往上走去,一首跟着这个胖女人来到屋前。
还没有进入屋子里面,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就扑鼻而来,接着便是看到从屋里流出的血液,己经布满了阳台,他从怀里抽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上。
这种贫民区经常发生命案。
要不是职责所在,他不可能会踏进这一片一步。
***倒霉。
地上一滩血,差不多凝固了。
棉被盖着两具尸体。
舅妈站在外面,始终不肯进来,要不是地上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姐,一个是姐夫,她肯定不会过来。
连警官掀开棉被,简单地看了一眼尸体,又盖上了,之后出去外面点了一根烟。
“队长,发现两名孩子!”
“带上来。”
说完,叶舟两人被带到连警官的面前。
叶舟看着这个抽烟的警官,身体略微发福,硕大的警服根本藏不住肿胀的肚子。
“人是你杀的?”
叶舟平静地道:“是。”
“你看,你看,我就说了,这人就是他杀的,赶紧将他抓起来,枪毙了喂狗!”舅妈尖锐地道。
连警官瞥了她一眼,立马就将目光缩起来。
“带走吧。”
叶舟的手被铐住。
叶舟甚至还不搞不明白,就这样将他铐住了?
甚至不问一问,事情的缘由,就这么草草了事。
见叶舟不知所以,铐他的警官解释道:“怕你跑了。
我们遇到过不少人,明明跟他们没关系,一问话就跑了,搞得我们还要去找他们回来。”
“弄得我们警员是吃人的鬼一样。”
说话的是一个很好看的警员姐姐。
“队长,尸体下面还发现一些奇怪的符号。”
连警官神色一变,将剩下的半根烟丢到地上,用力地踩灭,走进屋里,弯身蹲下来,仔细地看着地上的符号,又看了看身后的叶舟。
“放了。”
“另外,让张侯他们过来接手,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处理。”
“是。”
叶舟也看着地上的符号,记忆一下子被抽了出来,原身父母在动手之前,确实在做着什么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两人并不知道。
只知道,在屋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内脏,摆放在地上,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一想到这里,叶舟就反胃。
“等等,还不能放,都交给张侯他们。
这他妈的,这个月都几回了?
这群杂碎,没完没了。”
说罢,连警官又走出屋子,点了一根烟,瞥了一眼叶舟,朝他递了一根烟。
叶舟熟练地接过来,吸上一口,不停地咳嗽,脸都红了。
连警官哈哈地大笑起来,“你这小子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奇迹啊。”
这句话说得叶舟一头雾水。
不多时,那个叫张侯的男人来了,开着一辆吉普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