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输液管里滴落的药水，第三千七百五十二滴时，病房的墙壁开始剥落。
不是墙皮脱落的那种，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空间褶皱，露出后面流转的星河。那些星辰排布的形状如此熟悉，在无数个被疼痛折磨的深夜里，它们曾在我的梦境中组成玄奥的阵图。
"尊上，该归位了。"
穿着月白长袍的女子从星光中走出，她的裙裾拂过医疗监护仪的导线，那些塑料管件突然化作灵蛇般的流光。我认得她发间那支冰晶步摇——五百年前，是我亲手将北冥寒玉雕成三寸七分，簪在她及笄之礼的发髻上。
心脏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但我已经感觉不到胸腔的疼痛。皮肤下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像是有亿万颗星辰顺着血管奔涌。记忆如潮水冲破闸门，ICU的消毒水气味突然混入了昆仑雪顶的松香。
"青鸾，封魔印裂了几道？"
我的声音把护士站的骚动隔绝在另一个时空。女子单膝跪地时，病房的地砖泛起水纹般的涟漪："九曜阵已破其六，北天璇玑位的裂痕正在向瑶光蔓延。"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我看见窗外的月亮变成血红色。那不是月球，而是天元大陆的赤魄星——五百年前我用本命精血浇铸的封印核心。监护仪上的波浪线归于平直时，无数金色莲花从心口绽放，裹着这具残破的肉身化为星尘。
再睁开眼时，十二根盘龙柱撑起的穹顶正在坠落星雨。我躺在寒玉榻上，腕间的锁链叮咚作响。这不是束缚，而是用天河弱水炼制的养魂索。五百年前那场大战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域外天魔的千首法身喷吐着混沌之火，我的本命剑"太初"在斩断第七百个魔首时崩出裂痕。
"他们来了。"
青鸾的声音裹挟着风雪从殿外传来。我抬手抚过眉心，九瓣金莲印记灼痛如新。神识扫过三千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