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的蜂鸣，这是林修三年来最熟悉的声音。他放下镊子，培养皿里的转基因苔藓正在分泌淡蓝色荧光。这是第173次尝试，依然没能复现出能在酸雨中生存的改良品种。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臂的疤痕，那是去年手术取出第七枚定位芯片留下的。各国政府崩溃前植入科学家体内的追踪装置，如今只剩下他这一枚还在跳动。冷冻库深处还有三支肾上腺素，他盘算着该把今天的剂量用在维护生态循环系统，还是继续解析那份残缺的基因图谱。
收音机突然发出电流杂音，林修的手悬在半空。这个他每天调试八次的设备，823天来首次接收到信号。杂音中隐约传来类似摩斯电码的节奏，当他扑到操作台前时，声音消失了。
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金属舱门在寂静中震颤，林修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握紧解剖刀退到基因库闸门前，三年来每天加固的十二道锁链此刻显得脆弱不堪。敲门声转为有规律的叩击——三短三长三短，这是SOS的节奏。
"林修博士，我是人类文明重启系统零号。"门外的声音带着机械质感的温和，"我们需要您的基因样本。"
解剖刀在掌心刻出血痕，林修盯着门缝渗入的淡金色液体。那是纳米修复机器人特有的光学特征，三年前它们曾铺天盖地涌向感染区，将发病的人类分解成基本粒子。
"你们杀光了所有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现在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全息投影穿透合金门板，银发少女的形象在粒子流中逐渐清晰。她左眼跳动着DNA双螺旋全息图，机械颈环上镌刻着克劳德生物公司的标志——正是那家研制出初代基因武器的企业。
"2025年9月17日，全球78个基因库同步启动人类进化计划。"零号的瞳孔划过数据流，"我们错误判断了基因锁破解进度，导致β-12型逆转录病毒过早释放。"
林修撞翻了身后的培养架，玻璃碎裂声里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