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听诊器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金属探头触到患者胸口的瞬间,无数心跳声突然在耳膜上炸开。像有人同时按下上百台老式节拍器,此起彼伏的滴答声在颅腔内疯狂震荡。冷汗顺着脊梁滑进白大褂里,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让听诊器脱手。
"小林医生?"病床上的老太太担忧地看着我,"你脸色好差。"
"可能是低血糖。"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假装在病历本上记录数据。那些声音还在持续,走廊里经过的护士踩着每分钟118次的急促心跳,隔壁床老爷子缓慢的54次像生锈的摆钟。最可怕的是当我把目光投向12号病房时——那里安静得像是真空。
那间病房从上周起就拉着厚重的遮光帘。三天前转来一位植物人患者后,护士站的值班表上突然多出一条奇怪规定:禁止任何人在凌晨两点后靠近西侧走廊。而此刻,某种超出常理的直觉正牵引着我的视线,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缠住眼球,逼迫我凝视那扇墨绿色的房门。
电子钟跳向23:47,走廊顶灯忽然开始频闪。明暗交替的间隙,我看见12号病房的门把手正在缓慢转动。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耳鸣中,我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那个植物人患者的心电监护仪明明应该24小时开启,但此刻除了中央空调的嗡鸣,整条走廊寂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指尖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指骨窜上肩胛,像是握住了一块干冰。
门轴发出年迈老人关节般的***。
月光从遮光帘缝隙漏进来,在病床上投下一道惨白的裂痕。本该躺着患者的床铺空无一人,被褥保持着人形凹陷,床单上散落着几片枯萎的玉兰花瓣。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亮着幽幽蓝光,波形图规律得诡异——每分钟30次的频率,刚好是正常心率的一半。
"顾明城患者夜间失踪,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护士长把咖啡杯重重磕在桌上,褐色液体溅在值班表"严禁夜间查房"的备注栏,"林医生,我希望你明白,有些病房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