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梅雨季节,我站在思南公馆的老洋房前,檐角铜铃在风里发出细碎声响。玻璃门后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我摸着口袋里那张浸满消毒水味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相机交给林深。"
推门时锈蚀的门轴发出***,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沈老蜷缩在黄花梨圈椅里,枯枝般的手指攥着台老式禄来双反,青灰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皮革蒙皮里。我认得那台相机——三年前我在古董市场见过,沈老当时死死护着说什么都不肯卖。
"您说的相机..."我刚开口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老人突然挺直脊背,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颤动,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枯瘦的手抓住我手腕时冷得像块冰:"记住,拍活人要用红色快门,拍死人...要用黑色那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人突然剧烈抽搐,相机从他怀里跌落。我慌忙接住的瞬间,某种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等抬头时,沈老已经歪倒在圈椅里,嘴角淌出暗红的血。
警察来得很及时。戴金丝眼镜的法医翻动尸体时,我注意到沈老后颈有块硬币大小的焦痕,形状像被烧红的齿轮烙过。做笔录的警察狐疑地打量我手中的相机,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博古架。
"小心!"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我转身时鼻尖擦过深蓝警服的前襟,抬头看见年轻警官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青瓷瓶,腕表折射的光晃过我眼睛:"周怀远,刑侦支队队长。"
我抱着相机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给现场拍照。当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怀里的禄来相机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取景器里浮现的画面让我差点惊叫出声——沈老正在画面里踉跄后退,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盯着镜头,身后是洞开的窗户。
暴雨就是在这个时候砸下来的。
我浑身湿透地冲进暗房,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