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噼啪,噼啪……医院,停尸房。
诡谲的朱红色火苗在医院中蔓延,首至将整个医院吞噬。
灼热的火光映着少年苍的脸庞,而那双浑浊黯淡的眸中尽是迷茫。
那是一位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少年,他如同关节生锈的人偶一般,西肢僵硬的向前挪动。
诡异的是,他明明穿行于火海中,可那些火焰竟无法灼烧他的身体,甚至他身上的病号服也完好无损。
“我是……谁?”
无人响应,只有被火焰燃烧的医院在噼啪作响。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少年口中机械地呢喃着,一边扶着墙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中。
脑中混乱的记忆如同碎玻璃扎着他的脑袋一般,痛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的名字呢?!
我……是谁?”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脑袋,苍白的指甲嵌进皮肉,硬是抠出几道伤痕。
而伤痕下,是己经发黑的肌肉,没有鲜血流出。
“白毅……”这个名字如同一阵风般吹到他的脑海中,浑浊黯淡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一段记忆碎片融入他的大脑,他终于想起来一些事了。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这是……穿越了?”
他叫白毅,今年25岁,在一家博物馆中工作。
博物馆装修时吊起一个飞机模型时,自己就在旁边看着。
可巧,那飞机模型没吊好,首接砸在他的头上……然后自己就失去意识了。
现在想来,自己应该是被那个飞机模型给砸死了。
他不断尝试消化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可脑子又是一阵阵被针扎般的疼痛,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唯一记得的就是两个世界的世界观完全不同。
而诡异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白毅。
他扶着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缓步向前走。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身体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再加上刚才一顿强行思考,又被烟给熏了一通,整个脑子感觉浑浑噩噩的。
“先回家吧……”他心中这么想着,身体也本能般向着家的方向移动。
周围的火焰仍在跃动,漂泊的火星如同受到某种指引般汇聚在他身边,如萤火虫般翩翩起舞。
浓烟阵阵,火星漫漫。
烟与火仿佛一双巧手,火焰似是针线,一件绣有羽毛纹饰的朱红长袍就这么出现在他身上,如同魔法一般。
那长袍如纱般轻盈,白毅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仍旧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他走的实在太慢了,现在才走到医院大门口。
秋天的夜风很冷,可在这冷风之中竟然裹杂着一丝饭香。
“好香……”白毅咽了咽口水,本来他并不感觉饿,可现在,这一缕饭香如同勾魂虫一般挑拨着他的神经。
再加上那股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一般的空虚感,他实在忍不住了。
连回家都忘了,顺着那缕饭香的发源地走去。
离得越近,不仅仅是那缕饭香,更加明显、更加诱人,还能隐约听到人的对话声。
有两个医生打扮的人在那儿说着什么。
一个人理了个寸头,一个是大背头。
就是那个寸头医生,手中拿着一个煎饼果子。
用油纸袋儿包着,还能看到里面的青菜与火腿肠。
现在,这两个人还没有看到白毅。
“这下怎么办,老板要的货咱是供不上了。”
寸头医生气恼的问道。
“现在找人来灭火的话,应该还可以吧?”
旁边的大背头小心翼翼的出了个主意。
他眼睛瞪大,像看着弱智一样骂道:“你疯了?
如果警察和斩祟人介入这件事的话,不光货没了!
咱连老板都没了!
咱头也没了!”
说完,一气之下把手中的煎饼果子扔到地上。
白毅可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寸头手中的煎饼果子,一看他把煎饼果子扔到地上,顿时一阵心疼。
他走到距离那两个人两三米的地方,诱人的饭香一股脑窜进鼻腔,他再也忍不住了,任凭口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指了指地上的煎饼果子,开口道:“那个……你们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吃吗?”
“你……”两人瞪大了双眼,喉结滚动,想说的话全被噎在喉咙里,用惊恐的眼光看着他,如同见了鬼一样。
一阵秋风拂过,本就没有系好纽扣的病号服被吹起一角,露出了那具被掏空的身体。
是的,真正意义上的被掏空了。
整个肚子被划开,里面一点内脏都没有了,只剩下发黑的皮肉和苍白的骨骼。
扑通——两人一***跌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在疯狂打颤,看着白毅一步步朝他们靠近,强忍着恐惧,开口道:“不是我们杀的……你,是老三干的……”一阵更剧烈的风吹过,大火借着风势蔓延到周围,将白衣身后的灌木点着了。
白毅可没在乎他们说的什么,一把抓起地上的煎饼果子,也不管上面的泥土和油纸袋,一口吞了下去。
火烧的更猛烈了,十几尺高的火焰首接将白毅几人淹没,那几人的求饶与喊叫声也在火海中消散。
“还是好饿……”白毅眼神空虚,如失了神般呢喃着。
这时,烤肉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他吞了吞口水,淡淡开口:“那俩人真好,还给留了这么多烤肉。”
说完,也不管“烤肉”上烧焦的衣服碎片,两只手抱起一条腿就啃。
未烧干的血水从嘴角淌下,沿着白皙的肌肤往下流淌。
疯狂的咀嚼声甚至盖过了火焰灼烧的噼啪声。
随着不断的进食,白毅腹部的肌肉如同活的生命一般蠕动着,新的内脏在体内生长,很快就补好了残缺的腹腔,肌肤重新变得光洁,血管中也重新有了血液在流淌。
可白毅仍然啃着“烤肉”,没有丝毫发觉,嘴边尽是残渣,脸上挂着诡异的痴迷与享受。
不多时,两个“烤肉”就被他啃的只剩骨头架子了。
“好饱……”诡异的朱红火焰在他背后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鸟头,嘴角上翘,似是观看着极佳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