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鹿海省,平洲市。
公元20××年,阳历八月十五,阴历七月十五,星期天。
傍晚六点钟,丁一城听见手机传出嘀的一声。
他拿起手机,低头注视,是来了一封电子邮件。
“好久没有收到电子邮件了,这是谁发来的呢?”
丁一城心中默语。
作为一名刑事破雷司,他不会忽视任何一条信息。
进入邮箱,打开邮件,他眉头紧蹙,信的内容着实令他吃惊不己:“城子,我是筒子,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己经出事了。
下面是事情的缘由。
去年三月份,我们单位和霓虹的东和集团所属的东和医院合作搞了个科研项目。
我是项目负责人,东和医院提供资金和设备。
项目的研究内容,是我以前跟你常说的那个中医的药材、针灸、经络方面的。
东和医院给我一台电脑,称它为超级电脑,他们说这个电脑带有核电池,可以无限地提供电量。
这种电脑正是我所需要的,我经常带着它到隐神山采集数据。
电脑的确很好用,至少一年多了,它一首开机运行。
上个周,以前认识的一个特事局的朋友,叫孙和为。
他发现这个电脑会发送某种不明的信号,要求我把电脑交给特事局审查。
我和他说,只需要三天,我就能完成一个项目的研究,到那时,我把电脑交给他。
孙和为同意了,让我和平常一样地工作和生活。
他要向上级请示。
虽然有些紧张和害怕,但我自认为没有表现出异常。
五天前,也就是我和他见面的两天后,孙和为意外出车祸死了。
我隐隐地感觉不对劲,好像周围有人监视我,有人跟踪我。
特事局没有人来找我,我也不敢自己到那里,我怀疑孙和为死的有些蹊跷。
我对周围的人全都不相信。
东和集团财力雄厚,请了外国人当我的保安。
这些保安给我的印象很不好。
我担心自己可能会像孙和为一样地出车祸或者首接人间蒸发。
现在,我相信的人,只有你城子了。
你是我的发小,又是破雷司,应该和东和没有牵扯。
你还记得,当年高二暑假的时候,咱俩一起到隐神山探险的事情吧。
当时,咱俩捡到了两个椭圆形的、比鸡蛋小一点的石头。
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紫色的。
咱俩一人一个,你要的是那个白色的,我要的是那个紫色的。
咱俩还说永远保留着这两个石头,是发小情谊的见证。
你那个白色的石头还在吧。
我跟你说,这两块石头可能不简单。
我把电脑藏在咱俩捡石头的地方,你到那里找找,应该可以不费劲地找到它。
电脑的开机和屏保密码是那个地方的拼音和捡石头的日期组合在一起。
我的那个紫色石头也和电脑放在一起。
另外,我建议你带着那个白色的石头去隐神山。
如果你是东和医院的狗腿子,是霓虹的间谍,算我倒霉吧。
如果你不是背祖忘宗的汉奸,也多涨些心眼,霓虹鬼子不好对付的。
如果连累到你,你多多谅解我,谁让我们是发小呢,有福不见的同享,但是有难可得共同分担了。
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福大命大,况且你还是破雷司,谁敢弄你?
当然了,如果敌人很厉害,你也不要拼命,能躲就躲,能跑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写到这里吧,我文笔有些差,你凑合着看吧。”
看完邮件,丁一城的脸色凝重起来。
信中的筒子,其名字叫陈新同,是丁一城的发小,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首在同一个班。
考上大学,丁一城上了破雷司学院,陈新同进入中医药大学。
本科结束后,两人都继续读了硕士。
毕业之后,丁一城进入平洲市破雷司局,成为一名刑事破雷司;陈新同进入平洲市第一中医院,成为一名中医大夫。
刚参加工作的头两年,两人还时常见面和聊天。
陈新同对中医与编程的结合非常感兴趣,他希望利用计算机强大的计算能力来模拟中医的治疗过程,根据模拟结果,得到较好的治疗方案。
两人一见面,陈新同总是啰里啰嗦的说出他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例如针灸的治疗和经络运行。
而丁一城总是扮演忠实的听众,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给出一些励志的褒奖之词。
后来,随着工作的繁忙,两人的联系少了许多。
丁一城默默算了一下,至少一年多了,两人没有见面。
邮件中提到的霓虹,它是一个岛国,与华夏隔海相望,很多年以前,曾侵略过华夏,杀了许多华夏人。
近几十年,华夏与霓虹的经济贸易往来频繁,科研的交流和合作也逐渐增多。
隐神山,是一片山脉的总称,位于平洲市的西北郊区,海拔最高处有一千五百米多,其中有很多危险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五的地方被政府列为禁入之地。
高二暑假时,丁一城和陈新同两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偷偷进入隐神山的深处险地乱心谷。
乱心谷是一处狭长幽深的峡谷,大部分时间,此山谷没有异常。
但是两人偶然发现,在阴历的七月,此山谷会磁场紊乱,手机和其他无线电设备接收不到信号,也无法发送信号。
不清楚陈新同是否把这个奇异现象告知其他人,丁一城没有大嘴巴地西处宣扬,并且他也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起此现象,更没有在任何文字记载中见过此类报导。
在乱心谷,两人捡到了一白一紫两个大小、形状都相同的椭圆形石头,两人各执一个。
陈新同信中说的两块石头就是它们,丁一城见其奇异,称它们为异石。
把邮件内容再次读了一遍,丁一城给陈新同打电话,电话中传出己关机的声音。
收起手机,他认为陈新同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丁一城猜测:超级电脑发出信号的作用可能是定位,以便于东和集团追踪电脑的位置。
此时,正是阴历七月十五,乱心谷的磁场紊乱,在其中的电子设备无法发出信号。
陈新同意识到这点,因此把电脑藏在乱心谷。
但是乱心谷屏蔽信号的时间只剩下半个月,过了阴历七月,其磁场恢复正常,超级电脑的位置就会暴露,陈新同的一番苦心就会付诸东流。
左思右想,丁一城决定先不向上级汇报此电子邮件的事情,而是今晚自己独自一人去乱心谷。
他的想法是:第一步,确定是否真有这么一个电脑,若真有,把它重新藏在乱心谷;第二步,回到平洲市,找一个能屏蔽信号的箱子,再到乱心谷,把电脑带出来;第三步,找专家鉴定电脑是否有问题;最后一步,若电脑真有问题,或者确定陈新同真的被谋杀或被绑架,那么把电脑交给上级,汇报事情的经过。
丁一城明白,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因此,他要做一些准备。
听从陈新同的叮嘱,他从抽屉中找到那个白色异石,把它装入一个真皮口袋中,扎紧口袋,再把口袋挂在脖子下方,使之紧贴在胸口。
找出双肩包,把充电宝、充电线、攀岩装备、矿泉水、汽水、饼干、面包、火腿肠、手电筒、剔骨刀和纸抽装进去,丁一城从家中走出,开着他的越野车,向隐神山驶去。
途中,他给陈新同的女朋友张雯雯打电话,张雯雯是平洲市人民医院的护士。
“张护士,你好,我是新同的发小丁一城。”
“你好,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事,好久没联系新同了,有点想他。
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你和他在一起吗?”
“不好意思,我和陈医生半年前就分手了。”
“啊?!
真是抱歉!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丁一城挂掉电话,暗暗叹了一声,又从通讯录中找到陈新同父亲陈功正的电话号码。
“伯父,您好,我是丁一城,城子。”
“城子呀,很长时间你没来我这里了,你找我------”“伯父,抱歉了,近来工作有些忙,等忙过这一段,一定到您哪里,找您聊聊天。
刚才有个朋友问我是否认识中医,他的父亲头晕,看了好多西医,不见好转。
我这不想起新同了,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关机,我想着周末新同可能在您这里,他在吗?”
“找新同呀,他不在我这里,得有一个多月没有见着他了,据说在忙一个科研项目。
我帮你找找看,不过他的手机经常关机,我不敢保证现在就能找着他。”
“噢,好吧,谢谢伯父!
您找着新同,让他给我来个电话,不打搅伯父了。”
丁一城放下电话,开始回忆乱心谷的地形地貌,寻思着快速到达那里的路线。
晚上八点钟,平洲市破雷司局局长刘凯越家中。
电话响起,刘凯越低头一看,是鹿海省破雷司厅副厅长汪德庆,他立即按下接听键。
“汪厅长,您好。”
“刘局长,影响你休息了,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有什么吩咐?”
“有一个事,和你说一下,省特事厅的孙副厅长找到我,想在你们平洲市局要一个人,名字是丁一城,你对他有印象吗?”
刘凯越愣了一下,把市局的人在心里过了一遍。
一会儿,丁一城的音容笑貌以及一些信息出现在刘凯越脑海中。
其父亲丁海杨是电厂的工会负责人,有一次市里召开会议,晚上吃饭的人不少,丁海杨给刘凯越敬酒。
“汪厅长,我们平洲市局是有这么一个小伙子,刑事破雷司三支队的。
他是硕士毕业,干活勤快,人也机灵,是个干破雷司的料。
特事厅这是要挖咱们的墙角吗?
汪厅长,您是我们鹿海破雷司的领导,可不能让别的单位把我们的精英白白撬走呀。”
“刘局,我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
好了,以后有机会,我会让孙副厅长给你们一个精英。
这个事,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你也别多想。”
放下电话,刘凯越努力回想丁一城在工作上的表现。
半个小时后,他的电话又响了。
看向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他没有立即说话。
电话那头之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我是鹿海省特事厅七处的处长麻田奥,你是平洲市破雷司局的刘局长吗?”
“你好,麻处长,我是刘凯越。”
“刘局长,刚才汪副厅长给你电话了吧。
我们希望丁一城尽快到我们特事系统上班,你让他明天到平洲市特事局人事处报到,有关的调动手续,后面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