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的小圆去哪了

1 草莓味的晚自习蝉鸣声裹挟着七月末的热浪，从教室后窗汹涌而入。苏棠趴在课桌上，

用草稿纸折成的扇子拼命扇风，却怎么也驱散不了脖颈间黏腻的汗意。

高二3班教室后排永远弥漫着铅笔灰与橘子汽水混合的气味，

此刻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得愈发浓烈。"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学习委员抱着一摞试卷撞开前门，"年级第一又是一班的江砚舟！"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里，

苏棠的笔尖顿了顿。江砚舟这个名字像沾了薄荷的糖，在她舌尖打转了两年。一中谁不知道，

那个总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永远占据光荣榜榜首，

连物理竞赛的奖杯都摆满了教室后墙的展示柜。"苏棠，你的数学。

"试卷"啪"地拍在桌上，鲜红的68分刺得她眼睛发酸。前排的周小雨转过身，

马尾辫扫过苏棠的课本，"要不我帮你找个家教？你这成绩......"话音未落，

教室前门突然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苏棠抬头，正撞见江砚舟倚在门框上，

腕间的银色手表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此起彼伏的骚动，

最终落在苏棠桌角那张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上。"数学老师让我来送资料。

"他的声音像冰镇过的气泡水，清冽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当他经过苏棠身边时，

衣角带起的风里混着雪松味的洗衣液香气。放学后的夕阳把走廊染成蜜色，

苏棠抱着错题本往办公室走，远远看见江砚舟站在教师休息室门口。他垂眸翻着一本竞赛书，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同学。

"苏棠的声音比蝉鸣还小，"能不能......能不能请教你一道题？"江砚舟抬起头，

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她涨红的脸。他接过错题本，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烫得苏棠差点缩手。"这道导数题。"他用钢笔尖轻点题目，

"你求导的时候把复合函数的链式法则弄错了。"晚风卷起他袖口的雪松香，

苏棠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步骤，忽然想起上周体育课，

她在树荫下偷看到江砚舟打篮球的模样。少年跃起投篮时，白衬衫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

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在阳光下划出流星般的弧线。"懂了吗？"江砚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苏棠慌乱点头，却不小心碰倒了他放在窗台上的矿泉水瓶。透明的瓶子骨碌碌滚到墙角，

露出瓶身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的"江砚舟"三个字——和光荣榜上工整的字体如出一辙。

"明天晚自习来一班找我。"江砚舟弯腰捡起瓶子，"我帮你补补基础。"暮色渐浓，

苏棠抱着错题本走在回家路上，耳机里随机播放的恰好是首甜腻的情歌。

梧桐叶在路灯下摇晃出细碎的光斑，她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手机在书包里震动，

周小雨发来消息：听说江砚舟从来不给人讲题！苏棠你是不是被幸运女神吻过？？

第二天傍晚，苏棠站在高一1班门口深呼吸。教室里只有江砚舟一个人，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晚霞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听见脚步声，

他抬头推了推黑框眼镜，露出个让苏棠呼吸停滞的笑："坐这儿。

"讲题时的江砚舟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会用红蓝双色笔把知识点标得清清楚楚，

讲到重点时会轻轻敲她的笔记本："这里要记。"当苏棠又一次算错答案，急得眼眶发红时，

他突然从抽屉里摸出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奖励认真听讲的同学。

"玻璃糖纸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苏棠含着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树梢，江砚舟的侧脸在月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指着最后一道压轴题，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低哑："再解对这道，我请你喝奶茶。

"晚自习下课铃突兀地响起，苏棠慌乱地合上笔记本，却不小心让夹在里面的素描纸滑落。

那是她上周在操场角落偷偷画的，穿着篮球服的江砚舟正抬手擦汗，

飞扬的衣角被她用彩铅细细描了金边。时间仿佛凝固了三秒。苏棠涨红着脸去抢画纸，

却被江砚舟先一步握住。他垂眸盯着画纸，喉结滚动了一下。在苏棠几乎要夺门而逃时，

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像裹了蜜："原来我们苏同学，早就开始关注我了？

"2 薄荷糖与秘密暮色漫进教室时，苏棠的耳尖还在发烫。江砚舟指尖捏着那张素描纸，

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他睫毛上，将琥珀色的眼睛染得愈发温柔。

"我......我只是随便画着玩的！"苏棠伸手去抢，却被他灵活避开。

江砚舟将画纸对折，小心翼翼塞进自己的笔记本，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收藏稀世珍宝。

"画得比校报的插画师还好。"他推了推黑框眼镜，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下次...下次给我画张正脸？"走廊传来值日同学拖地的声响，苏棠慌乱地收拾书包，

钢笔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江砚舟弯腰去捡，两人的手指在课桌下不经意相触，

像是被电流击中般同时缩回。"明天还来吗？"他倚着门框，腕间的银色手表晃出细碎的光，

"奶茶我已经预订好了。"回家的公交车上，苏棠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班级群里周小雨正在刷屏：救命！有人看见苏棠从一班出来！和江砚舟单独待了两小时！

消息后面跟着一连串震惊的表情包，她咬着嘴唇，悄悄把手机调至静音。第二天傍晚，

苏棠抱着习题集站在一班门口，却听见教室里传来争执声。"江砚舟，

你最近怎么总给外班的讲题？"是班长清冷的声音，"下个月就是全国物理竞赛，

你这样会分心的。"苏棠攥紧习题集，转身想走，

却听见熟悉的声音穿过门缝："帮同学补课也是学习的一部分。"顿了顿，

江砚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而且...她很努力。"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苏棠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教室门，正撞见江砚舟转身时藏起的慌乱。

他面前的课桌上摆着两杯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在台灯下闪闪发亮。"草莓奶盖和芋泥波波。

"他把粉色的那杯推过来，"店员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苏棠却总是走神。江砚舟讲解数列题时，她偷偷观察他低头时后颈的碎发，

看他解题时微蹙的眉峰，还有讲完题后期待表扬的眼神。"又走神。

"江砚舟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在想什么？"苏棠猛地回神，

慌乱中打翻了奶茶。粉色的奶盖溅在江砚舟的白衬衫上，在胸口晕开一朵小小的云。

空气瞬间凝固，她手足无措地掏纸巾，却被江砚舟按住手腕。"别动。"他声音哑得厉害，

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自己来。"苏棠看着他低头擦拭的模样，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雪松混着草莓的香气将她包围，她听见江砚舟轻声说："其实...我也观察你很久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江砚舟突然将她护在课桌内侧。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

他低声说："躲好。"苏棠贴着他的胸膛，听见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脚步声远去后，

江砚舟松开手，耳尖红得滴血："抱歉，刚才太突然了。"他低头收拾被弄湿的草稿纸，

却不小心露出笔记本里夹着的素描纸——边缘被他细心地贴了透明胶带。放学时，

江砚舟坚持要送她回家。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跑进去，

出来时手里多了盒草莓味的薄荷糖。"奖励你今天没睡着。"他剥开糖纸，

将糖果递到她嘴边，"啊——"苏棠的脸瞬间烧起来，却鬼使神差地张开嘴。

清凉的薄荷味在舌尖散开，混着草莓的甜，像极了此刻混乱又甜蜜的心情。

江砚舟看着她的样子，突然笑出声，路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悄悄向她的方向倾斜。

3 藏在储物柜里的心事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储物柜，苏棠正踮脚够顶层的课本，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身，

一件带着雪松气息的校服外套就轻轻披在了她肩头。"早自习要抽查文言文。

"江砚舟倚在旁边的储物柜上，腕间的银表在晨光里泛着微光，他伸手取下她够不到的课本，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昨晚又熬夜做题了？"苏棠攥紧校服下摆，

想起昨晚为了弄懂他教的圆锥曲线，确实熬到了凌晨。

可当她抬头看见江砚舟眼底同样淡淡的青影时，

到嘴边的辩解又咽了回去——听说他最近除了辅导她，还要准备物理竞赛集训。

"中午一起吃饭？"江砚舟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食堂新出了糖醋排骨，

听说很受欢迎。"苏棠还没来得及回答，上课铃骤然响起。江砚舟匆匆往教室跑，

又突然折返，塞给她一颗草莓味薄荷糖："等我。"午休时，苏棠站在食堂门口，

看着江砚舟端着餐盘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他白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微微敞开，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却固执地护着餐盘里的糖醋排骨不被挤洒。"小心烫。

"他把最肥美的一块夹进她碗里，自己却只挑了块骨头多的，"你上次说喜欢吃甜的。

"苏棠咬着筷子，看他认真剥虾的模样，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她知道最近关于他们的传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但此刻江砚舟专注的眼神，

让那些议论都成了背景音。放学时分，苏棠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路过器材室时，

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江砚舟！你最近成绩下滑了！"是物理老师严厉的声音，

"和外班女生走得太近影响到你了！"苏棠的手猛地攥紧作业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屏住呼吸，听见江砚舟沉稳的声音："老师，我有分寸。

而且...她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棠惊慌后退，

却撞进一个带着雪松味的怀抱。江砚舟低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别听老师乱说，我保证下次考试还考第一。

"当晚，苏棠收到江砚舟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复习计划表。明天早自习前，

我在老地方等你背单词。配图是两颗草莓味薄荷糖，一颗被咬了一小口。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完全亮，苏棠就来到了操场角落的老槐树下。江砚舟已经在那里等她，

手里拿着两杯温热的豆浆。"小心烫。"他把吸管插进她那杯，

"今天要教你用思维导图学历史，保证比死记硬背有效。"苏棠喝着豆浆，

看他在晨雾里认真画导图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流言蜚语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他偶尔抬头对她笑，露出洁白的虎牙，

像极了她素描本里最美好的模样。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教学楼顶时，

江砚舟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精致的礼盒。粉色包装纸上系着银色丝带，

打开来是一盒草莓味的马卡龙。"昨天在甜品店看到的。"他耳尖泛红，"比你做的差远了，

不过...可以收下吗？"苏棠咬着马卡龙，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

她看见江砚舟悄悄掏出手机，对着她吃得满嘴奶油的样子拍照，

嘴角扬起的弧度比马卡龙的夹心还要甜。远处传来早自习的预备铃，可这一刻，

时光仿佛为他们静止。4 暴雨中的告白八月的天气像孩子的脸，上午还晴空万里，

傍晚就乌云密布。苏棠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心里暗暗发愁——早上出门着急，

忘记带伞了。放学铃声响起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伴随着轰隆的雷声，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水花。教室里的同学陆续被家长接走，苏棠缩在座位上，

盯着手机地图计算冒雨跑回家的距离。"还不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棠转身，

看到江砚舟倚在教室后门，手里握着一把黑色长柄伞，

另一只手拎着两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袋子。"我...我等雨小一点。"苏棠小声说，

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他臂弯的袋子上。江砚舟挑眉，将袋子放在她桌上，

里面是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和柠檬茶："早就猜到你没带伞。"他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

"顺便买了你上次说想吃的宵夜。"两人撑着伞走在雨幕里，江砚舟刻意把伞倾向她这边，

自己右肩很快被雨水打湿。苏棠几次想把伞推回去，

都被他用"我个子高淋不到"的理由挡了回来。路过学校后面的小巷时，一阵狂风突然刮过，

伞骨被吹得变形。苏棠惊呼一声，江砚舟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

两人贴得极近，她能清晰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没事吧？"江砚舟低头问，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巷口的路灯在雨帘中晕开暖黄的光，

将他睫毛上的雨珠照得晶莹剔透。苏棠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慌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却被江砚舟搂得更紧。只见班长撑着伞，

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走来。"别看他们。"江砚舟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棠，我一直想问......"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他认真的脸庞。

江砚舟深吸一口气，在雷声轰鸣中大声说："我喜欢你！不是同学之间的喜欢，

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苏棠愣住了，雨水顺着伞沿滴落，

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她看着江砚舟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看着他眼中炽热的光芒，

心里某个角落轰然坍塌。"我也喜欢你。"她轻声说，声音却被淹没在雨声里。